016
聊起適合蕭數夫郎的人選,蕭言就跟個給人拉線說媒的冰人一樣,滔滔不絕的往外說,「劉家公子跟數妹年齡相仿,只是性子跳脫了些,兩個人聚在一起過日子怕是會鬧騰。
城南張家公子雖說性子沉穩,但家世不行,而且以張母的性子,將來蕭張兩家成了親家,她肯定借著咱們的名號在外頭囂張。我算算咱們縣裡還有哪些適齡公子……
……哦對了,城西的何公子就不錯,家裡除了個女兒外就他一個兒子,聽聞何公子端莊大方家世優越,雖說性子冷了些但正好跟數妹互補,將來數妹娶他過門日後有何家定然不會虧了她。」
聽她對縣裡各家公子如數家珍,蕭母略微驚訝,眼皮隨意往上抬起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眸色清冷如霜的男子,聲音緩慢疑惑,「阿離?」
「?」
蕭言扭頭往身後看,正好對上阿離清冷的眸子,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嘶!
他這是什麼時候過來的!聽牆角聽全乎了沒有?
阿離看起來並沒有生氣,被蕭母點名后直接抬腳進來,見蕭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看,甚至還破天荒的朝她露出一抹清淺溫和的笑,驚艷至極。
「!」
越美麗的越有毒!冰雪融化的奇觀並沒有讓蕭言為之放鬆,她總覺得阿離笑里藏針,扎的她坐在板凳上的屁股不安分的動了動。
蕭言懷疑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鈕鈷祿.離,並且她有證據。
蕭言心弦繃緊,頭皮發麻,立馬站起來問蕭母,「這是我替蕭數打聽后的結果,不知道母親覺得這幾家公子哪個更適合蕭數?」
她連數妹都不喊了。
阿離抬手將藥箱輕輕擱在旁邊的圓桌上,垂眸時濃密的長睫恰好掩下眼裡的清淺笑意。
蕭母沉吟片刻,摸著良心說這事蕭言辦的極為妥帖。若是個心胸狹隘不容庶女的嫡女,定然不會盡心給蕭數打聽別人未出閣男子。
更何況蕭言舉出來的這幾個都是她們縣裡有頭有臉人家的嫡子,正兒八經的好家世,尤其是最後一個何家。
何家只有何顏這一個兒子,蕭數若是真能娶了他倒是挺好。可見這事蕭言分明是上了心。
「容我想想。」蕭母沒有直接給出回復,「這事總要聽聽蕭數的意見。」
蕭數能有什麼意見?現在她恨不得娶個更好的夫郎壓過蕭言一頭。
談完正事,蕭言摸到阿離身邊巴巴的看著他。
沒塗黑色眼影也沒抹大紅唇膏的阿離清冷淡雅的讓人心顫。
——娘今日沒空,讓我回來的時候過來給母親例行診脈。
阿離唇角抿笑抬手比劃,在空中舞動的修長手指一頓,微微揚眉看向蕭言,目露揶揄:
——沒成想妻主竟對各家的公子都有所了解。
這是道送命題!
蕭言表示,「還不都是為了蕭數,這個不爭氣的連娶夫都要我操心,誰讓我是她大姐呢。」
關鍵時候還是塑料妹妹好用。
阿離眼裡露出清淺的笑,垂手捏了捏蕭言的手指,轉身去給蕭母診脈。
上了些年紀的人格外惜命,每月有事無事都會例行檢查身體。今日離母藥鋪里忙,見兒子回府就交代了他一句。
蕭言「力挽狂瀾」化解了一場風波,偷偷舒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剛吐到半截又被她給猛的吸了回來。
蕭言眼睛直直的看向坐在蕭母身旁腰背筆直眉眼認真低頭施診的男子,眼睛里的驚訝慢慢揉成了狂喜。
阿離剛才,是不是在吃醋?
蕭言垂在袖筒里的手指激動的微微發顫,她夫郎,懂得為她吃醋了!
蕭言霎時滿腔溫柔只覺得胸膛里鼓鼓脹脹的,目光更是灼熱的盡數落在少年身上,像是要融去他那層清冷的外殼,看他在自己懷裡柔軟粘人的模樣。
當天夜裡,蕭言便將沈清送的那貓耳朵拿出來,摸著鼻子往阿離頭上戴。
「……」阿離抬眸看她,只覺得蕭言花樣忒多,偏偏他又不捨得拒絕。
少年眉眼清淡,薄唇鳳眼,身著白色絲綢中衣端正的坐在床沿邊,端著一副清冷矜持的模樣,可惜頭上那對突兀的貓耳朵活生生壞了他的氣質。
原本清冷的人自己耳朵上染了緋紅,疑惑的抿唇抬手摸上頭頂那對「新」生出來的毛絨絨短耳朵,臉色微燙,神色有些難為情。
直到蕭言掏出了貓尾巴……
這下阿離連腳指頭都紅了。
貓系少年禁慾矜持的坐在床邊,微紅的眼尾撩起鳳眸往她臉上淡淡一撇,蕭言眼睛發直呼吸微顫,脊椎骨都麻了。
果然,沒有人能抵抗住「貓」的誘惑。
……
也不知道蕭母跟蕭數怎麼聊的,結果便是蕭數同意了娶夫。
蕭母同蕭言一樣更看好何家公子何顏,等到蕭數同意后便找冰人上門說親。
何家態度淡淡,聽說對方是奔著她兒子來的更是搖頭嘆息。按理說就算母親不捨得兒子嫁人也不該是這種反應啊!
其實事實完全相反,何母是求神拜佛恨不得把兒子給嫁出去!何母並非不疼兒子,實在是被何公子給逼的。
這位公子也是個奇人,性子懶散,長到十五歲及笄后更是沒有半分嫁人的心思,甚至反問何父,他自己一個人就不能過了嗎,何必嫁過去讓人睡?
聽聽這都說的什麼話。
自古以來男子都是要嫁人的啊,否則自己將來老了誰給你養老送終?何家雖說不怕多養何顏幾年,可等何母兩口子去世后,何顏怎麼辦?
他不嫁人活在世上終究是會被人非議指點的。
何顏起初還與母親爭辯兩句,後來覺得太累索性佛系了,往家鹹魚一躺小腚一撅隨便你說,逼急了他就帶著小侍去山上廟裡住幾天,大有一言不合就剃髮出家的打算。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何顏的臉跟何家的錢來求親,奈何最後都敗在何顏的鹹魚裙下。
「我就這一個兒子,豈能真逼著他去死去出家?」何母提起這事就愁的頭禿,發頂發量肉眼可見的稀薄起來,「所以這婚事無論如何得他點頭才行。」
蕭家為表對這門親事的重視,讓蕭言這個嫡女親自陪同冰人上門提親,可見誠意十足。
正因如此,何母才覺得壓力倍增,畢竟輕易不想得罪蕭家。
蕭言對於何顏早有調查,絲毫不覺得意外。她跟何母拱手,說想請何公子出來說兩句話,如果他實在不同意,那隻能說是蕭數沒有福氣。
何母不抱希望的讓人去請兒子過來,像蕭言這種自以為能攻下何顏芳心的人太多了,或用錢或用臉,奈何何顏油鹽不進,活像一條沒有理想的鹹魚。
幾人在正廳坐了片刻,何顏終於姍姍而至。他雖懶可還懂些禮,知道有外人在還是給母親一些顏面過來了。
蕭言朝何顏拱手,何顏微微頷首屈膝。
一切都很正常,就在冰人覺得這親事有門的時候,就看見何顏腳步微挪先找張椅子坐下了。
「太累。」他說。
連站著太累四個字他都懶得說前兩個,這得懶成什麼樣。
冰人眼睛睜圓,算是見識到了何顏的奇。外頭傳聞何家公子端莊大方嫻靜舒雅,想來是他懶得開口說話誤傳的吧?
不過何公子模樣還是一等一的好看,就這性子……
冰人看向蕭言,蕭言請何公子到門口說話。
兩人站在屋檐下就說那麼幾句話的功夫,何公子都得讓人搬把椅子出去坐著。若不是顧忌著母親在,何顏都想躺在軟榻上聽蕭言說話。
屋裡的人聽不見外頭的動靜,何母搖頭嘆息,覺得這事估計又黃了。
片刻之後兩人進來,何顏神色跟往日無異,就在何母想開口寒暄兩句送蕭言出府的時候,就聽得何顏開口了,「嫁吧。」
就跟看中根簪子般輕描淡寫的語氣,一句「嫁吧」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何母以為自己幻聽了,抬手掏了掏耳朵,「啥?」
她跟夫郎兩個人天天在何顏耳朵邊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沒見何顏動過眉頭,怎麼這一轉臉的功夫又願意嫁了。
何顏給出理由,「廟裡的菜味道太淡。」
「……」感情原來真打算出家啊。
何母怔怔的看向蕭言,「你是如何說服他的?」下藥了?
這當然不能告訴何母。
蕭言端的一副儒雅模樣,「自然是蕭府飯菜味道好。」
「……」這話在座的各位都不信。
既然兩家對這門婚事都沒有意見,那親事就這麼定下了。
擇了個好日子,蕭數將何顏娶上門。
蕭數雖說是個庶女,但以蕭家的家業來看,就是庶女也比旁人家的嫡女有前途。再說何母為了何顏能嫁出去,根本不在乎對方是嫡是庶。
吹吹打打一陣熱鬧,何顏成了蕭家的女婿。
蕭言成親時蕭數替她擋過酒,蕭數成親時蕭言早就回房等著睡覺了。
可謂是將塑料姐妹情坐實了,簡直就是塑料袋的那種塑。
阿離對於何顏為何答應這門親事也很好奇。
蕭言神秘一笑,有心想給自己補個洞.房花燭夜,她坐在凳子上,朝阿離勾勾手指頭,拍拍自己大腿,暗示性十足,「想知道秘密,那你得先跟我做筆買賣。」
「……」
三分真好奇,七分被蠱惑,阿離真信了蕭言的邪。最後直到他一滴都沒有了,幾個億全賠了進去,蕭言都沒告訴阿離何顏答應嫁進來的原因。
其實不難猜,何顏不想嫁人也不想日日被人嘮叨管束,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找個對他沒性.趣的妻主,嫁過來后能直接養老。
這種有錢有人伺候沒人嘮叨還有個明面上伴侶的日子,過的簡直不要太爽。
至於為何蕭數對何顏生不起性.趣——
她醉醺醺的回來,看到本該端坐在床邊等她挑蓋頭的新郎君已經洗漱完躺下睡了,這種感覺,氣的蕭數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到底是洞.房花燭夜,蕭數攥拳忍了又忍,抬腳往床邊走去,陰惻惻的問何顏,「何公子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何顏抬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原本側躺的人往外一翻,四肢伸展在床上攤平,打了個哈欠,「動作快些,我困。」
向來在床上喜歡浪些的蕭數徹底爆發了。
這就是她那好姐姐給自己娶來的夫郎!
當真是咸、靜的很!
還動作快些,誰會對條鹹魚有性.趣!!!
蕭數兀自生氣,胸膛上下起伏好半天才做完心理建設平靜下來,轉頭朝何顏看去。
這麼會兒功夫何顏已經打著小呼嚕睡著了。
「……」
蕭數心理建設盡數崩塌,整個人裂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殺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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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數:誰對鹹魚有興趣!
鹹魚:你當我對你有興趣???
被逼婚的何顏:我太難了
蕭數:???難的不該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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