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給人點活路
陸則正疑惑著，裴正德一行人的身影映入他眼帘。
其中還夾著一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他還沒做出反應,對面單位的人先騷動起來——
「校長安排的人嗎？」
「看起來不像啊！」
「學生要上課,不少老師要值班，哪能湊這麼多人？」
「就算不值班,很多人也懶得來吧？又不是什麼大比賽！」
沒錯,對面單位是鎮中學推選出來的籃球隊。
同為事業單位，他們基本也是以完成任務為基本原則,崇尚友誼第一比賽隨便怎麼都行的體育精神，打算意思意思和醫院打完就成,心態非常良好,頂多只是期待一下贏了以後一起去吃頓好的。
現在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有點懵。
直至比賽開始，眾人終於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情況：這些人都是沖著陸則來的！
看看吧,球剛動,已經有小護士領頭喊：「陸醫生，加油！」
接著基礎醫學專業的師弟師妹們也不甘落後地跟著喊：「陸師兄，加油啊！」
刷到小視頻特地跑來湊熱鬧的旅客們也喊了起來：「陸醫生，加油！」
還有一群觀眾是單小雲外婆動員來的老街居民們,他們雖然平時不怎麼愛看球賽,可看到別人都喊了，也帶著小孩扯開嗓子給陸則搖旗吶喊。
相比之下,對面單位只有零星幾個家屬和同事過來看比賽,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哪怕他們被這仗勢激得也想吼兩嗓子,也被佔據大半個觀眾席的「陸醫生後援隊」給淹沒了。
這期間還有過來找素材的小主播趁機開了直播,邊直播場中情況邊解說球賽。
粉絲們本來對這種一看就是玩票的「友誼賽」沒什麼興趣,等看到對面單位的人一臉懵逼之後都被逗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們的表情好逗！！！」
「對面單位：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做什麼？」
「陸醫生這是在犯規啊，怎麼能自帶後援團！」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對面單位的懵逼，好可憐啊。」
按理來說學校籃球隊不至於輸得太慘，畢竟一個學校總有幾個體育老師，不比其他單位有優勢嗎？而且老師平時空閑時間也比醫生多，平時總能湊在一起練習，配合度肯定也比較高！
可這次不同，這次來自觀眾席的干擾太大了，明明醫生裡頭只有陸則和李醫生比較能打，學校籃球隊還是節節敗退！
陸則和李醫生平時都帶著人打對抗賽，這兩天才練習著配合了幾次，但他們平時基本都呆在一起，培養出來的默契別人根本比不了，上場后彼此交換一個眼神就知道怎麼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半場下來，比分已經拉得挺大。
場上佔了優勢，場下自然也士氣高漲，沈麗麗覺得幾撥人分開喊不夠有氣勢，中場休息時還站出來安排好下半場的喊話節奏。
沈麗麗上大學時帶過啦啦隊，論找節奏她是專業的！
下半場開始之後，學校籃球隊的噩夢開始了：醫院那邊（或者說陸則）自帶的啦啦隊有了指揮之後聲勢更加浩大，總掐著點喊加油和歡呼，愣是把一個沒什麼人關注的單位友誼賽喊出了盛大賽事的感覺。
對手排山倒海的陣勢直接導致學校籃球隊慘敗。
陸則和對方球隊的人握了握手，跟著隊友往邊上走去。
裴舒窈不知什麼時候被擠到了前排，她見陸則滿身是汗，自然而然地擰開一瓶水遞了過去。
陸則接過水咕嚕咕嚕地灌了半瓶。
別看他們比分拉得大，其實對手的水平並不算低，他的體力消耗很大，得及時把在場上丟失的水分補充回來。
兩個人雖然沒開□□流，但畫面看起來非常融洽，一看就有著朋友間才會有的熟稔。
不少人看到這一幕，玻璃心嘩啦啦地碎了一地：難道他們的女神/男神是有主的？！
果然好看的小哥哥只會和好看的小姐姐，沒他們什麼事！
陸則可沒想那麼多，他禮貌地朝來支持自己的人道謝，揮別裴正德和裴舒窈一行人，跟李醫生他們一起回醫院去了。
陸則對其他人的議論一無所知，裴正德卻耳尖地聽到周圍有學生猜測陸則和他女兒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裴正德嚴肅地看了看陸則的背影，又嚴肅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覺得兩個孩子挺正常，肯定是其他人在胡思亂想。
不過女兒的想法還是要了解一下的。
回酒店路上，裴正德試圖和裴舒窈談心：「窈窈啊，你覺得小陸這人怎麼樣？」
裴舒窈奇怪地看了裴正德一眼，覺得裴正德這問題很突兀，她認識陸則這麼久了，裴正德怎麼突然問她對陸則的看法？
裴舒窈說：「他很好。」
裴正德說：「具體點？」
裴舒窈說：「和他說話，我不用考慮怎麼把想表達的東西轉化成別人聽得懂的話。」
有時候要和人交流實在太累了，她寧願一個人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樣效率更高，感覺更舒適。
陸則是少有的能和她進行有效交流的人。
裴正德：「…………」
總覺得他女兒這話是在嫌棄他。
裴舒窈敏銳地發現裴正德臉色不對，及時補充了一句：「爸爸你不要多想，這個『別人』不是指你。」
裴正德：「………………」
好了，可以確定了，他女兒就是在嫌棄他，只是怕他傷心才安慰他一句維護他可憐的自尊心。
裴正德沒再多問，生怕女兒再說出什麼他可以無障礙對號入座的話。
那會讓他的心碎成一片一片，再也黏不起來的那種！
……
最近穩居鹿鳴鎮醫院一把手的劉院長春風得意。
當然，不是高興醫院病人多了，他沒那麼缺德。
主要是他們鎮醫院引起了不少領導的關注，鎮長還通知他準備準備，國慶前的集體會議上發表一下官方賬號運營心得。
要知道現在上面要求走到群眾路線，各單位都得一改以前的高冷形象，要儘可能接地氣地向民眾宣講自己職責相關的東西，鎮醫院官方賬號的成功運作還是很值得稱道的。
光榮地獲得這種發言機會，劉院長不僅一點都不緊張，還忍不住偷著樂。
對於官方賬號最近這一波粉絲暴漲的原因，劉院長心裡門兒清：基本是全靠老朋友熱心地給他們鎮醫院送來一個渾身都是熱點的人物。
但事實歸事實，講話稿歸講話稿，具體怎麼說還不是全憑他一張嘴？
劉院長已經找負責管理官方賬號的主任和劉倩了解了一點情況，有十足的把握吹滿半小時，句句不重樣！
劉院長跟著鎮長去縣裡參加會議，精神飽滿、感情充沛地吹了一通，話里話外都在表示他們醫院管理有度、人才輩出，很值得在大門前掛個年度十佳單位牌子。
回去的路上，鎮長對劉院長表示十二分的滿意，然後開始委婉地暗示劉院長：做人留一線，你們鎮醫院給別人一點活路吧。
劉院長不明所以。
鎮長只好進一步暗示：「下周一輪到我辦公室的小夥子們和你們醫院的年輕人打比賽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都加油，都加油哈哈哈。」
劉院長這才明白過來：鎮長這是讓他們不要再做得那麼絕，贏了就贏了，甭弄那麼多觀眾，甭搞什麼直播，給人家留點面子。
人要臉，樹要皮啊！
劉院長當然不會下鎮長面子，當即一口答應：「當然當然，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兩邊達成共識，笑呵呵地分開走。
劉院長回到醫院，第一時間找人向主任那邊傳達了鎮長的意思。
主任聽了自然也第一時間找陸則說起這事。
陸則聽主任這麼一傳達，也覺得一點都不給人家東道主面子不太好，點頭答應下來。他和主任解釋：「上回我也不知道會有那麼多人來，正好我們裴院長帶著人過來野外實習才趕上的，現在裴院長他們已經回去了。」
主任放下心來。
轉眼到了周一，這是國慶節前的倒數第二個工作日。這天晚上鎮醫院和鎮政府展開友誼賽，兩邊都是從第一輪比賽里殺出來的，水平都很不錯，至少準備上場的人看著都年輕力壯。
這次來觀賽的人沒上次那麼多，支持雙方的人一半一半，甚至支持鎮政府那一隊的人還更多一點。
這畢竟是鹿鳴鎮主場，稍微動員一下這點群眾基礎還是有的！
為了團結內外，鎮長都親自過來觀賽。
看到觀眾席上的分佈情況，鎮長欣慰地和身邊的劉院長說：「不錯，今晚挺熱鬧啊。」
劉院長點頭應和。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響動，聽起來像是汽車停車的聲音，還不止一輛的那種！
很快地，體育場外變得人聲鼎沸。
有人好奇地跑出去看了一眼，忙跑回來對鎮長說：「鎮長，好像是幾車外地遊客過來了！」
話剛落音，外面兩車遊客已經魚貫而入，一個拿著旗子、長相甜美的導遊小姐姐戴著擴音器維持秩序：「這是你們要求我們一定要加上的行程，大家都找好位置坐下啊！比賽馬上要開始了，觀眾席空位還很多，大家有秩序地入座，不要擁擠，不要推搡！比賽進行期間文明觀賽，喊加油可以，不能喝倒彩影響比賽。」
隨著導遊小姐姐悅耳的聲音傳遍球場，一群又一群的旅客在觀眾席找位置坐下，激動地尋找正在熱身的陸則。還有一部分人覺得李醫生又高又帥又酷，對李醫生比較感興趣。
總的來說，他們都是來支持鎮醫院籃球隊的！
鎮長：？？？
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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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陸：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不是我乾的，和我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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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時更新了！你們都猜是小王爺和王小雱的墓！不可能！那要推演他們那個時代後續的發展，太難了，配不上甜甜春了智商！
小紅包持續掉落哦！！
二更君（痛苦地捂著胸口）：救……救命……我……我不行了……大家有沒有……啊……一點點營養液……救我……只要一點點就可以救我了……球球大家……我真的好想和大家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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