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4.初見
這不在婉婉的計劃之內。
她無法自控地心慌,攥緊了手!
上官類進屋瞧見了她便笑了。
小姑娘嬌嬌柔柔的,小臉兒就彷彿那剝了皮的荔枝一般,水嫩水嫩的。一雙勾人心魄的眼睛,更是讓人瞧上了便捨不得離開,美中含媚,媚中含嬌,實乃絕色中的絕色。
上官類遊走花叢,見過的漂亮姑娘多了,但誰人與她一比,都失了顏色。
婉婉胸口狂跳,渾身冷汗,厭惡與懼怕各佔一半。但事已至此,她卻是也自知怎麼都要面對,不論如何,這關得過去,想著,人倒是從容了一些。
她微微一笑,拾起盤中的堅果,如故放到嘴中,開口說了話。
「三爺怎麼這會兒回來了?」
聲音軟綿嬌媚,抬眸垂眸,抬手落手之間儘是風情……
上官類也想不透這世間怎麼會有她這般尤物。
「不知夫人是否安好,自是心念夫人,所以便回來了。」
男人聲音越來越低,眼睛對她寸步不離,說話的同時已經朝著婉婉走了過來。此時他腦中、眼中只剩下這嬌媚的小人兒了,一連幾天都是見她閉眼在床,如今見到了好端端的人,只有更驚艷,果然沒讓他失望。
婉婉不由地手心中又是一層冷汗,那股厭惡再度從心底升起,已經快達到了極致。
上官類離的越來越近,停在她身旁,探身嗅到了她的體香,心中不由得一盪,啞然道:「夫人與我成親四日了,可還有一件大事未辦,嗯?」
他之心思昭然若揭,婉婉又豈會不明白。
但此時,她偏生就明知故問了。
「什麼大事兒呀?」
小姑娘眼波流轉,微微一笑,嬌媚地抬眸瞥了他一眼,聲音也愈發的誘人。
這一瞥,上官類只覺得喉間干癢,渾身燥熱,瞬時腦子便暈乎了。
他乾笑兩聲,瞧出了她是故意的,聲音壓的更低了。
「你說呢?」男人說著便火急火燎,無法自控地朝著她的小臉兒親了去。
豈料卻沒夠到,小姑娘推他一把,旋即站起了身,遠離了他,嬌媚中帶著高傲。
「不要。」
上官類自是沒想到,呵笑一聲,覺出的是欲擒故縱,如此也便更覺得撩撥心弦。
「怎麼?」
「現在可是白天,又不是晚上。」
小美人兒唇角帶笑,注視著他,那媚態,那聲音,無不明晃晃地寫著「勾引」二字。
上官類更覺興奮。倆人未婚之前,他看她那乖巧,怯生,羞赧的樣子,以為她是個小白兔,沒想到不僅如此,還是個會調情的小狐狸精。
上官類笑了兩聲,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嘗嘗這美人的滋味了。
他微眯了下眼睛,沉聲誘哄,「白天有什麼不好,晚上,我可就要走了,怕是要好一陣子都見不到夫人了。」
婉婉前一刻還摸著頭髮,目中含笑,嬉鬧之意再明顯不過,但聽他說出了這話,小臉兒瞬時便沉了下去。
「三爺說要走?」
聲音依舊酥軟人心,但態度明顯變了,上官類自是清晰地感覺得到。他還未再說什麼,只見小姑娘冷落著臉,白他一眼便轉過了身去,卻是生了氣了。
這變化顯而易見,上官類瞬時失望,竟是前所未有過的心一顫,隨之起身,來到她身後,扶住她雙肩,低聲哄了起來。
「為夫是有要事,此事非同一般,極其特殊,若是順利,要不了多久也便會回來了。」
婉婉爭扎了一下,脫了束縛,依舊不饒,「那麼多人,怎麼偏生你去?」
上官類笑了笑,繼續哄道:「此乃要事中的要事,父王欽命,是對為夫的厚愛。」他說著,手便又要搭了過來。
這次婉婉沒讓她碰到,轉身就去了別處。
「總歸其它的都是要事。」
這言外之意,便是只有她不重要。上官類無奈笑了,緩步過去,心中只一門心思的不想讓美人兒生氣,想她好好地伺候他一番。他又朝她湊了兩步,接著便想要去抱她。
婉婉豪沒客氣,使勁兒地推開了他。這一推,用了她不小的力氣,她是發自肺腑地厭惡,想讓他滾。但在男人看來,卻又是另一番樣子了。
上官類搖了搖頭,耐心是有的是。
成親四日,他要出門,且是許久,於情於理都是他的不是,但這些都不是他好耐心的原因,他好耐心的原因只有一個,便是因為她長的美。
美人生氣也是美人,上官類嘴角微動,笑了,人還是朝著她走了去。
「好了,等我回來定好好補償夫人,夫人就不要生氣了。」這說話的同時,手便又要動了起來。
婉婉厭惡不已,依舊躲了開,但她自是有度,況且也不是真心想和他作,不過是不想被人懷疑,想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絕和他圓房罷了。
當下雖是躲開了他,但她也並不再像適才那般態度,語聲也柔媚了些許。
「那你便等回來以後再碰我!」
這是此時斷不與他圓房之意了。
上官類聽了自是不免失落,乾笑兩聲沒答話,還在掙扎,還在往人身邊去試探,眼見著近了,她身上的香氣再度撲入他的鼻息之中,這時卻忽覺胸口微痛,只見美人抬眸,媚色無儔,手指戳在了他的身上,抵住了他的僭越,沒有絲毫地與他玩笑之意。
上官類笑了,腦中又是一陣暈乎,盯著她答了句好。
忘不了她適才的調情,這般尤物,要是配合起來,當然是種極樂。
婉婉心口猛跳。她能做的便也只是這些了,但上官類的禽獸超乎了她的想象,她心中沒底。
這時,廳堂中傳來腳步聲,不時他的隨從來了。婉婉瞬時便好像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看到了希望。
那隨從立在珠簾之後,開口報了一切以備。
婉婉愈發緊張,只盼他就此走了,但那上官類應了聲,卻是遲遲不走,眼睛還在她身上。
他再與她說的話,她彷彿都不再過耳,直到那句「那便過些日子見了。」
上官類說罷,笑笑,抬步離開。
婉婉腦中「嗡嗡」直響。她只是表面從容,再多一刻都要堅持不住了。
男人前腳剛走,她便癱坐在了椅上,緊閉雙眸,捂住了胸口,緩了好一會兒。
一柱香后,但聽匆匆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芸香回來了。
「小姐!」
芸香剛返回凌雲居就看到了上官類。
「小姐,三爺來了?他……」
小丫鬟邊問邊上下打量著婉婉,心慌不已。
「沒事。」
婉婉這時已經緩了過來,終於露出了笑,「他被殷王派出去了,起碼一個月都不會在府了。」
「啊!」
芸香睜圓眼睛,眨了幾眨,心口跳的更厲害,那股激動之情好像都不照婉婉差多少。
「就是說他要離開王府了?啊,那太好了呀小姐!」
小丫鬟心花怒放,歡喜溢於言表,要跳起來了般。
「那小姐,小姐有什麼打算?」
婉婉眸光如炬,拉起了芸香的手,說的斬釘截鐵。
「離開這兒,你和我。」
「啊!」
芸香自是萬萬沒想到,一時間愣了,「小……小姐……」
婉婉點頭應聲,再度肯定。有些事,她要與芸香說,但自知重生之事太是匪夷所思,又不知如何去告訴她。
她拉著芸香的手,來到床邊,想來想去,決定以夢境相告。
「那日我暈倒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我從出生到死亡,完完整整的一生。夢裡,我看見新婚之夜時是那柳艷茹在水中下藥害我;還看見了她與上官類偷情;還有三年後,上官類囚禁了我,我至死都沒有出去。」
「啊!」
芸香捂住了嘴巴,「小……小姐……」
婉婉點頭,「夢中的小時與我真實經歷過的一模一樣,所以……」
芸香渾身顫抖。
她信,她當然信。
她回想前幾天小姐的異常,再想小姐說那柳艷茹和上官類偷情,結果她看到了!
「我還一直好奇小姐昏著是怎麼知道的他倆偷情的,原來……原來是夢么!難怪小姐昏后醒來,就與原來不一樣了許多,原來是這樣!」
婉婉點頭。她知道芸香會相信她。
這個小丫鬟對她向來如此,就算她不與她說這些,只要她要她去做什麼,她也會去做,甚至不問緣由。她會一直站在她身邊,陪著她。
「那……小姐,那……」
芸香一想起小姐適才說那上官類三年後囚禁了她,鼻子就酸了,心疼的想哭。
婉婉摸摸她的頭。
「芸香莫要擔心。」
「小姐已經有法子了么?」
婉婉有了,但那是場豪賭,當下她沒多說,只是問起了她讓她打聽的事。
「不急,芸香先說說那事兒怎樣了?」
「唔,是。」
芸香聽了就會意,趕緊擦了下眼淚,不敢馬虎地說了起來。
「芸香打探到了,小郡主明天巳時會去練武場。小姐,是小郡主能幫上我們么?」
「巳時……」
婉婉重複著,拍了拍芸香的手。
「不是小郡主,是另一個人,以後我再告訴芸香……」
小丫鬟乖巧地應聲。
「我知道了小姐,小姐……」
婉婉看她眼圈還紅著,知她是難受了,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她微微一笑,又摸了摸丫鬟的頭。
「會好的,別怕。」
「嗯!」
芸香擦了把臉,重重地點頭。
當晚,婉婉躺在床上,望著床頂的鏤空花紋,暗暗地攥起了手,接著她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日,婉婉精神的很,早早地醒來,穿戴整齊,化好了妝,便先給那虞姬請安去了。
她在那雨花居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出來后,便與芸香徜徉漫步,拖延時間。
這殷王府極大,很多地方婉婉都未曾去過。
前世她乖巧,恪守本分,因被說長得妖艷惹眼,不安分,所以處處小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部分時間就在凌雲閣彈琴畫畫,生怕人說她什麼閑話。可現在想來,真是諷刺又好笑。
她苦心維護的形象啊,最後被上官類幾下子就給撕毀了。
她就怕人說她勾勾搭搭的不正經,那上官類就照著她怕的來了。
今生她還管啥,她什麼也不管!
婉婉穿著一襲紅衣,梳著朝雲近香髻,那垂在臉旁的兩縷秀髮把小臉襯的更小了。
她化妝不濃,但本身生的就艷麗,偏媚,加之玲瓏有致的身段,傾國傾城的臉蛋和步步生蓮的姿態,王府這麼一走,吸引了好多目光!
但凡路過之人,誰都會多看她幾眼。有的會竊竊私語兩句,放做是前世,婉婉怯生生的總要小可憐兒地想,她們是不是又說她不正經了。
今生她竟是連想都沒想,甚至都沒理會誰人看不看她的。
大抵時間到了,倆人便去了那練武場。臨近著,婉婉心口猛跳,強壓制了心內中的悸動。
遠遠地還未進門,高牆之內「嗖嗖」的羽箭聲便傳入了她的耳中,與此同時一個女孩清脆又豪爽的聲音響起。
「好!穆川勝!」
穆川,魏昭……
光聽到那名字婉婉便覺得心要蹦出來了般,竟是沒出息的腿一軟,差點跌倒。好在有芸香扶著。
她心肝亂顫,此時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那魏昭一定在場。
隨即,婉婉與丫鬟進了門,諾大空曠的場地,遠遠地,只見那練武場上有十多個男子。
男子各個手持弓箭,對準目標靶子。其中一個,黑衣玄發,面如冠玉,清冷深沉,在這眾人之中,卓爾不群,一眼便能被人看到。
「嗖」地一聲羽箭離弦,那人第一個一箭穿透把心,這時但聽那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
「還是穆川勝!」
婉婉瞬時呆了一下,他,他就是魏昭……
這也太好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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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沒有守時得大大不敢說話。我錯遼,我有罪。
我……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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