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篇十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很厲害的修士,此修士幾乎戰無不勝,是修仙界第一聖。
無論什麼道法,在他眼中都如小兒科一般,輕而易舉學會並且更改,使道法更加完善,沒有任何道術在他眼中過一遍還不會的。
後來這個修士飛升失敗,身受重傷,壽元也耗盡了,本來突然飛升便是因為壽元不夠,失敗后連第二次的機會都沒有。
道眼威力過大,被整個修仙界惦記,為了道眼,諸多化神期不惜撕破臉親上天一宗,與一群小輩爭執,終是得償所願,見了那修士。
然而那修士神性已失,道眼不見,垂垂老矣,只差最後一口氣罷了。
瞧見他們來了之後輕蔑一笑然後咽氣。
道眼去哪了?
原來是給了傳人。
亦或者說,因為道眼已然被人學會,煉成,所以廢了自己的道眼,丁點東西也沒給旁人留下。
他那傳人也不見了蹤影,被人封印在七星大陣內,足足萬年,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時,他竟然再度出現,且到達化神巔峰的境界,實力之強,怕是已然堪比當年的修仙界第一聖。
修仙界第一聖,和魔界第一聖,有意思了。
「折清,我沒叫錯吧?」衾薄上前兩步,芊芊玉指撫在衣襟上,突然褪下半邊衣物,露出圓潤香肩來。
一頭黑髮撥去一邊,背後的惡魔圖案顯露無疑,「萬年前若不是拜你所賜,今兒便不會有這麼多無辜之人死傷,你悔嗎?」
離得遠,折清道眼顯現,穿透了空間和死亡之氣,遙遙朝那邊看去,待瞧清那熟悉異常的惡魔圖案,整個人陷入沉思。
積壓在心底的記憶大門打開,隱隱約約想起了些東西。
萬年前他在給少年老頭送長春面的路上,被七個化神期攔了下來,那幾個化神期太厲害,打的他紫府震蕩,長春面的碗碎裂,裡頭的面和湯水灑了一地。
那長春面是少年老頭垂危時說十分想吃的,他不遠千里弄過來,一直用法術護著,還冒著熱氣,碗碎了,少年老頭吃不上了,他悲從心來,傷心過度之下將少年老頭的話置之一旁,在修仙界第一次用了魔元。
三刺神釘一釘紫府神魂,二釘脖間死穴,三釘心臟,被三刺神釘釘上,便會留下那惡魔印記。
即便身體換了,神魂之上依舊還有,吸收被釘者的神魂為養分,被釘者實力越強,那印記便越深。
會重新腐蝕剛奪舍的身體,然後神釘釘在脖間死穴和心口上。
肉身承受不住,很快便會崩潰瓦解,所以才要每千年換一具身體。
「當年那場戰爭,你有參與!」他只使用了一次三刺神釘,所以肯定是那次。
衾薄咧開嘴,露出一口森森白齒,「沒錯,要不是我,他們最多只出動三個化神期對付你而已,是我跟他們說,你很厲害,繼承了魔界血脈,傳承了魔神之力。」
折清秀眉緊緊蹙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衾薄笑的更是開心,回答的也理所應當,「自然是有仇的。」
他腳下輕抬,踏空而來,「你可能忘記了,我記得還清呢,當年咱們同在天一宗,一同闖了禍,須閣護你不護我,我思來想去,明白了,不過是你比我多了父母的修為而已。」
轟!
塵封多年的記憶大門再度打開,更多的過去湧上心頭。
記憶里當年他確實和另一個人一起闖了禍,他名義上被廢了修為,然後由少年老頭,也就是衾薄嘴裡的須閣領著,挨個道歉,人家看在少年老頭的面子上,原諒了他。
但是另一個孩子就沒那麼幸運了,聽說他被父母送上了思過崖,思過十年。
思過崖上沒有靈氣,沒辦法修鍊,但是奇迹一樣,那個孩子修為非但沒退,反而還增了不少,而且神魂異常強大。
據說是因為得了前輩的傳承。
思過崖不能修鍊,那要是被封個十年二十年做什麼呢?
自然是鑽研漏洞,然後增強實力。
天一宗曾經有個天才,後來因著做錯事,被封了百來年,這百來年他自創了一種專門修鍊神魂的功法。
這功法無意間被那個孩子發現,然後習了去,表面看來他不過練氣期的修為,被封時還小,才練氣,即便有提升也不多,所以出來時還是練氣,達到了練氣十二層。
但是實際上他的神魂已經是金丹期,到了外面之後突破了築基期,神魂更上一層樓,又有專門修鍊神魂的功法,沒兩年便達到了元嬰期。
再然後他用元嬰期的神魂殺了自己的父母,強行掠奪了父母的修為,如此畜生行徑,被整個天一宗通緝。
那時候折清雖然被封印了父母的修為,但是他有父母的修為作為參考,自個兒修鍊很快,沒多久便已然是金丹巔峰。
金丹巔峰的他對付元嬰期不成問題,再加上父母元嬰巔峰的實力,更不在話下,所以他也被派出去對付曾經的小夥伴。
再見時小夥伴承受不住父母有意識的修為,在入魔的邊緣。
他的父母不是自願將修為給他,所以裡頭的意志並不服他,一直跟他做對一樣,一旦他虛弱,便會趁虛而入,企圖奪舍他的身子。
他被那修為折磨的痛苦不堪,偏又不捨得放手。
還是老樣子,無論怎麼樣都怨別人,怪他的父母,為什麼都要死了還不肯將自己的修為給他。
為什麼折清的父母願意?他到底比折清差在哪裡?不,應該說他的父母為什麼比折清的父母差了那麼多?
他一直想不通,即便被抓時還在問這個問題,為什麼所有人都向著折清,不向著他,為什麼折清哪哪都比他幸運?
在押送他回來的路上,路過魔界,這廝自個兒自殺一般跳進魔界的結界內消失不見。
他們追了許久,找了許久,始終不見蹤影。
那處連接地是魔界的險境之一,很少能有人能活下來,他們便以為那人已經死了,原來沒有。
他後來入魔了,變本加厲開始在歪門邪道上越走越遠,一路靠掠奪和殺戮竟成了魔界第一聖。
「兮狳,是你!」折清一口白牙險些咬碎,「你沒死,當年那些事你都有參與!」
少年老頭他有參與,伏擊他,他也有參與。
他一直恨著天一宗,始終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大家都不向著他,並非大家不好,是他不值得。
他壞事做盡,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放過,誰會放過他?
「你可真是……該死啊!」折清一雙眼通紅,第一次對一個人起了那麼強烈的殺心,以至於失了往日的風度和隨意,含著恨,手中掐訣越來越快。
周圍死亡之氣被他牽動,捲起大風,朝一旁颳去,中間很快恢復清明,死亡之氣四散消逝。
這邊終於可以瞧清對面,和周圍的一應事物,一眾化神期齊齊鬆了一口氣。
沒有了死亡之氣,本就是一具具屍體的傀儡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這邊很快又佔了上風,壓著對方打。
「其實也沒有那麼強嘛。」華鎣已然將她的對手解決,腦袋打掉,只餘下一具沒頭的身子,團扇搖了搖,風刀將那身子也刷刷幾下砍成幾塊。
簡直不是不難,是有些輕鬆。
原來除了那死亡之氣,衾薄便沒了別的拿手好戲。
伏鷺嘆息,「莫要放鬆警惕,衾薄厲害的並非天人五衰。」
她提醒道:「還記得我方才為什麼不讓大家聚集在一起嗎?因為分則弱,合著強,我們強,對方更強。」
話音剛落,果然便見那分了家的身子合起來,又如同回爐重造一般,斷口被一種繃帶纏上,已然恢復如初,活動一如開始,根本不受影響。
十來具屍身動作整齊劃一,無論輸贏,占沒佔上風,齊齊倒退一步,聚攏在一起,宛如一個軍隊一般,突然掐起印來,且印是一模一樣的。
不過片刻而已,頭頂捲起巨大的風穴,是起初與折清對戰時那個化神巔峰使的招數,天地六災中的風災。
但是威力更強,那風穴也更大,離老遠便覺得一股子吸力,要將他們吸進去攪成碎片似的。
「怎麼回事?」有人不解問。
伏鷺面色凝重,「一個人施展一道厲害的神通很強大,十個人施展同一道厲害的神通,威力是一個人的十幾二十倍。」
這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這是一加十三等於二十到三十的問題。
人越多,威力便越大,破壞力自然更強,當年他們便是栽在了這個上頭,不過今年不一樣了,他們有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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