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他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三天，段則行已經把昭明昭天和昭亮的性格摸清楚了。
昭明和昭天都是沉穩謹慎，話不多的沉悶性格。
只有昭亮，好像兩位兄長的嘴都長在了他的身上，十分話癆——所以安若竹說他能逗悶子，也是有道理的。
加上他年紀小，心性還不夠成熟，比較好套話，段則行這幾天便常跟他聊天。
昭亮受過兄長囑咐，自是不會傻乎乎地什麼都往外說。
不過段則行老奸巨猾，他有意套話，昭亮的道行還是太淺，一不小心就泄露了一些信息。
是以，段則行順利探聽到，安若竹派了那個叫安澤的人去調查他的身份。
她沒有選擇報官，而是派人私下調查，這讓段則行暗鬆了口氣。
她若是直接報官尋人，那自己的身份只怕早就兜不住了。
現在，三天過去了，也沒見那丫頭殺到莊子上來跟他清算，那麼，這便說明安澤還沒有查出自己的身份。
不然，那丫頭若真知道自己就是燕王，又豈能按捺得住？
趁著安澤那邊還沒有進展，段則行就得儘快派人阻撓安澤的調查進度，絕不能讓對方查到自己的身份。
這是第一件事，此事不僅要緊，還緊急。
若是他的身份被安若竹戳破，那就會影響到他之後的計劃和安排。
吩咐完第一件事，段則行便轉而吩咐起了第二件事。
「我短時間內不想在人前露面，更不能讓旁人知道我的真正所在。
是以，這第二件事，便是需要你們想辦法幫我找一個能糊弄住所有人的理由。」
這事聽起來好像很難，畢竟他是堂堂燕王，他若是真的失蹤很長一段時間，怎麼可能會不引人懷疑？
但此事發生在他的身上，卻又一點都不奇怪了。
因為他本就是一個離經叛道，囂張肆意的人，別的皇子做不出來的事，他做起來卻是毫不違和。
別的皇子不會一言不合就玩失蹤，他卻會。
群臣大概會立馬上奏摺參他不務正業，只知吃喝玩樂，半點未來儲君的樣子都沒有。
父皇大概又會為此震怒，母后大概也會為此滿腹憂心……
大家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段則行不用思考就能想得到。
若是以往，他表面不在意，但心底深處大概還是會為此暗暗介懷。
但現在，他的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漣漪。
那個夢境讓他意識到，自己以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究竟誰對他是真心，誰對他是假意，這一次，段則行親自弄清楚。
在弄清楚那一切之前，段則行對旁人的態度都沒什麼好在意的。
「還有幾件事，你們去替我核實一番，核實清楚了，第一時間來報。」
那幾件事都不是什麼大事，甚至有些雞零狗碎。
但是，那些事，卻是在段則行的夢中出現過的橋段。
段則行這幾天依舊會陸陸續續做一些夢，他迄今為止，也依舊不敢對夢中之事完全確信。
現在讓他們去核實那幾件小事，便是想要驗證一番自己的夢究竟值不值得相信。
如果連這樣細枝末節的小事都能對得上號，那麼，他這些古怪的夢境的可信度就大大增強了。
段則行這次安排的任務，讓蕭風等人很是不解，但是身為暗衛的首要準則就是無條件執行，他們沒有開口質疑，恭敬應下。
段則行沒有再吩咐其他，一行人這才悄然消失，如來時一般，沒有驚動任何不該驚動之人。
安若竹那邊，她一開始倒是一直記掛著段則行之事，也期盼著安澤能早些查到線索，如此也能及早處理了這個隱患。
但後來，安若竹就改了主意。
現在沒查出來，那便慢慢查，說不定不用他們查，段則行自己就先恢復記憶了呢？
段則行那邊有昭明等人看著，想來出不了什麼岔子，反正她也不缺他這一口飯，他那點醫藥費，便姑且先養著他唄。
若是真的出了什麼變故，也總能有辦法應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辦法總比問題多。
——她突然改了主意，不是因為她心善，而是因為她確定了一件事：迄今為止，她的讀心術對其他人都有用，卻獨獨對段則行失了效。
上至祖母、二叔、二嬸等長輩，下至三位小堂弟，安若竹的讀心術都無往不利。
通過讀心術，她知道祖母在偷偷摸摸讓人去尋上好的玄鐵，就為了給她打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讓她防身，亦是作為她的生辰禮。
二叔背著二嬸偷偷藏了私房錢，那私房錢就藏在他們屋子裡那盆蘭花底下。
二嬸背著二叔偷偷尋醫問葯，求神拜佛，就想下一胎生個女兒。
小五上次不小心尿了床，他嫌丟人，直接誣賴給了小六，讓小六背了這口黑鍋。
小六不喜歡抄大字，好幾回都是讓小五幫他抄，小五因為尿床的事對他心中有愧便答應了，小六還傻乎乎地覺得小五是好哥哥，講義氣。
小七在換牙，不能多吃糖，他就偷偷把糖藏在了自己的小匣子里，每天都背著二叔二嬸偷吃。
有了讀心術之後，她一下知道了好多秘密啊。
可惜這樣的秘密她只能獨自享受，沒法與人分享。
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當真是寂寞如雪。
不過，安若竹又在想，自己的讀心術會不會是只對與自己親近的人有效？
於是，安若竹便開始對府中的奴僕們下手了。
府中奴僕她大多都不認識，自然算不上親近。
她試驗一番，無一失敗。
便是那倒夜香的老僕，安若竹都厚著臉皮去摸了一把，對方那震驚到懷疑她腦子出了毛病的腹誹，安若竹至今都還記憶猶新。
只有在段則行，這個身份不明的男人身上，她的讀心術失效了。
這究竟是為什麼？
是因為對方失憶了，他的腦中記憶一片空白，所以自己才窺探不到對方的心裡話嗎？
還是因為他身上有什麼特殊之處？
安若竹是個好奇心很旺盛的人，這件事橫亘在她的心裡，怎麼都揮之不去。
為了弄清楚此事癥結所在，安若竹甚至連跑了好幾個葯堂，終於尋到了好幾個因為腦部受到撞擊而失憶的病人。
最後的結果是，面對那些失憶的病人，安若竹的讀心術依舊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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