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將他視若珍寶的一切毀掉
容君回想知道答案。
他覺得,自己若是知道了這個答案,之前所有困惑的地方就都會有了解答。
容君回走上前,躬身把容冰顏扶了起來。
容冰顏一把抓住了容君回的手,力道有些大,牽扯到容君回的傷,他微微蹙了蹙眉,卻並未掙扎,也沒有掙脫。
而容冰顏卻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只是牢牢地抓著容君回的手,眼中盛滿了淚水,期期艾艾地對著容君回哭訴。
「君回,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對他難道還不夠掏心掏肺嗎?他為什麼就是看不到我對他的好?」
容冰顏本是長得極美的,但是此時,她的左臉上多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半邊臉都腫了起來,臉上更是淌滿了淚水。
這副模樣,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凄慘又狼狽,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優雅風情。
容君回沉默地看著,聽著,一語不發。
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他跟自己的母親相處的時間機會不多,而他們為數不多的相處中,母親要麼是不停地督促他好好辦事,以爭取儘早獲得父親的認可,要麼,便是像現在這樣,訴說自己對父親的深情,或是抱怨父親對她的忽視。
在這樣的相處中,容君回也漸漸學會了沉默。
容冰顏並沒有因為容君回的沉默而停止自己的哭訴,反而越發歇斯底里。
「我為他付出那麼多,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他難道沒有心嗎?
不,他有心,他的心都被那個賤女人給搶走了!那個賤女人,她憑什麼?
她有什麼值得他念念不忘地惦記?有什麼值得他這麼心甘情願地付出?」
容君回終於開了口,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那個女人,是誰?」
容冰顏的眼中立馬迸射出了一抹充滿怨毒的光芒,「能讓他這麼心心念念的,除了蘇雅南那個賤女人還能有誰?」
蘇雅南?
容君回的腦中有短暫的迷茫,一時沒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但是不等他開口再問,容冰顏就已經繼續罵罵咧咧了起來。
「她就是個狐狸精,勾得皇上和王爺兩兄弟都為她神魂顛倒!這麼多年了,王爺心裡頭竟然還惦記著她!
可是那個狐狸精呢,她一邊在宮裡養尊處優,舒舒服服地當她的寵妃,一邊還要蠱惑王爺,讓王爺心甘情願地為她賣命,為她的兒子奪權篡位!
憑什麼?那個狐狸精究竟憑什麼?明明為他生了兒子的是我,為什麼他就是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們母子?」
容冰顏一邊哭一邊罵,整個人的狀態狀若癲狂。
容君回卻已經徹底呆住。
現在,他終於知道蘇雅南是誰了。
原來,竟是宮裡的那位蘇貴妃。
所以,父親之所以會選擇段則遠,扶持段則遠,只是因為段則遠是蘇貴妃的兒子?
因為他是父親心愛之人的兒子,所以父親甘願放棄那個位置,只一心一意地扶持他,當他的謀士?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容君回其實很難想象,自己的父親會是這麼一個痴情的人,竟能為一個人付出到這個地步。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好驚訝意外的。
父親也是人,他也有自己的情感偏愛,只不過,被偏愛的,從來不是他們母子罷了。
容君回有些自嘲地想,自己在父親心中的地位,不僅比不過那位自己從未見過的兄弟,便是連段則遠這個並非父親親生子的人,他也遠遠比不上。
容冰顏還在瘋魔般地咒罵,好像要把自己全部的不甘都盡數宣洩出來。
容君回原本並不想再多說什麼,她既然想宣洩,那就讓她盡情宣洩好了,等她宣洩完了,自然就會離開。
但是一轉念,容君回的心思便不自覺微微動了動。
他方才沒能勸動父親改變主意,放過安家,對於這個結果,他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但是,心中終究是不甘。
他剛剛才被父親提醒過自己也曾經對安家做出過傷害,現在,他的心底深處,依舊殘存著一股深深的愧疚自責與無地自容。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應該要為安家做些什麼。
若是他什麼都不做,那麼,他只會更加自責。
他自己做不到,或許,他母親可以呢?
容君回扶住母親的肩膀,認真道:「母親,哭泣是沒有用的,你想要改變現狀,就得拿出行動來。」
容冰顏已經哭得雙目紅腫,整個人都越發現出幾分憔悴與狼狽。
她的眼底還殘存著不甘與怨恨,「我做得還不夠多嗎?我對你爹已經掏心掏肺了,可是他卻根本視若無睹!」
容君回壓低了聲音,循循善誘,「那你就換個法子。」
「換個法子?換什麼法子?」
容冰顏望著容君回,她覺得兒子這話不是無的放矢的,他定然是有了什麼辦法,所以才會這麼說。
是以,容冰顏望著他的眼神也不覺多了幾分熱切,就好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容君回朝外面看了一眼,聲音壓得更低。
「隔牆有耳,待會兒我說的話,母親你千萬不可高聲宣揚,不然若是被外面的人聽了去,必會傳到父親的耳中。」
容冰顏聞言神色微頓。
她現在才想起這一點,那她方才大聲辱罵蘇雅南的那些話,豈不是也會傳到段承翎的耳里?
容冰顏的臉上閃過幾分畏懼,同時心中更生出陣陣恨意,恨他對那個賤人的偏袒,偏袒到連有關她的半個字不好都聽不得。
容冰顏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自己心中的恨意壓下。
「你說,我保證不會高聲宣揚。」
容君回聲音很低,但語氣卻是格外認真。
「母親,我們母子做了那麼多,但卻依舊得不到父親的半分青眼,我們還有必要像以前那樣對他卑躬屈膝,唯命是從嗎?
與其繼續那樣卑微地討好他,不如主動出擊,將他所珍視的,視若珍寶的一切毀掉!
等到那個時候,說不定,他就能看到我們了。」
容君回知道自己母親在意什麼,他如果直接讓她幫忙給安家傳信,她定然是不會答應的。
他便只能換了一個她會在意的說辭,徐徐誘導。
果然,他的這番話起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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