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脫胎換骨的燕王
段則遠看著那幾個窩窩囊囊的皇兄，心中頓時升起一陣鄙夷不屑，同時還有一股隱隱的暴躁。
如果自己也去了封地，那自己以後見了段則行，是不是也像這些皇兄這般窩窩囊囊，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這樣的情形，光是想想就已經讓他感到窒息。
不，這樣的日子，他絕對不想要，他也絕對不會過。
他若當真成了段則行的手下敗將，他寧願自刎，也不願意在對方手底下沒有尊嚴地苟延殘喘！
就在段則遠在內心瘋狂腦補的時候，殿外又有一人走了進來。
段則遠下意識朝那人看去，一晃眼間，段則遠只覺得那道身形好似十分熟悉，就好像是在哪裡見到過一般。
不過他的思緒很快就被打斷了，這人他當然見過，因為他就是自己的皇叔。
段則遠跟這位皇叔也並不熟，段則遠只記得小時候這位皇叔對他們這些侄兒還挺和善，而他似乎又格外喜歡自己。
但後來，皇叔去了封地，自己也長大了，他們叔侄之間的那點子香火情也徹底斷了。
現在在段則遠的眼裡，眼前的這位皇叔，便也跟他的那些皇兄們沒什麼區別，他們都是這場奪嫡之爭的失敗者。
這樣的人對他造不成威脅，也幫不上什麼忙。
是以，段則遠只看了一眼，就神色寡淡地把目光收了回來。
倒是他對面的段則行，目光在段承翎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神色間暗暗帶著幾分打量。
上次的秘信之事，段則行依舊心存疑慮。
或許那封秘信的確不是這位皇叔傳給他的，但至少，是他府上之人做的。
因著這一層關係，段則行對這位皇叔便值得多幾分關注。
只是這場宮宴只是官員們的宴席，皇叔是一人出席的，沒有把那位容側妃帶上，只有晚上家宴容側妃才會露面。
只可惜，若是待會兒要發生那樣的事的話，今晚上的家宴怕也是沒法如常進行了，那他也暫時見不到那位容側妃了。
罷了，之後再找機會吧，反正，總能見到，也總能弄清楚她究竟是何許人也。
段承翎的到來，也並未引起太大的關注和轟動。
畢竟這位也只是一個去了封地，默默無聞的王爺，大家見了他也只是恭敬客氣地表達問候，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太多的寒暄。
段承翎一直以來也都是低調行事，更不喜交際，若非他出現，大家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他這個人來。
而他要的，也正是這樣的效果。
若是一直都被人盯著看著惦記著，那他做的那些事，怕是就沒法悄無聲息了。
作為皇帝，淳文帝自然是壓軸出場。
眾人起身高呼萬歲，淳文帝笑著叫起，緊接著又說了一番慶賀新年的賀詞，眾官員亦是興緻高昂地應和拍馬，殿內氣氛很快就熱絡了起來。
這樣的場景每年都要上演一回，大家都已經駕輕就熟了，簡直是一年比一年演繹得更嫻熟。
段則行強忍住了想要打哈欠的衝動。
真無聊啊。
老頭兒每天聽人拍馬屁還不夠，到了年底還要再聽大家集中來一回，他難道不膩得慌嗎？
正在段則行無聊到想打瞌睡的時候，淳文帝的話鋒一轉，直接提到了他。
「這次揚州城發生地龍翻身，但卻是傷亡極少，後續救災工作也進展得有條不紊，這一切，都是燕王的功勞。
燕王，你做得很不錯，朕心甚慰！」
淳文帝笑望著段則行，臉上是真心實意的高興。
段則行被點名了，自然不能再在座位上干坐著，他當即站了起來，臉上也掛上了笑。
「父皇，兒臣這次也是剛好趕巧罷了。
而且，此次眾百姓能順利逃過一劫，也離不開揚州城眾官員同心協力的配合，更離不開父皇的隆恩惠澤，兒臣可萬不敢居功。」
眾人聽了段則行的這番話，都禁不住在心裡嘖嘖。
燕王果然是脫胎換骨，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啊。
聽聽這話說得多漂亮？
這樣的話以前的燕王能說得出來嗎？那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以前的他一開口，不把人噎死就算是客氣的。
淳文帝聽了段則行的話，果然龍顏大悅，捋須大笑起來。
「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你也不必推脫，有過當罰，有功就該賞。」
段則行朝淳文帝露齒一笑，「父皇已經給過兒臣嘉獎了，再賞一回的話，兒臣就真的受之有愧了。
若是父皇一定要嘉獎的話，那不如便將給兒臣的嘉獎全都換作白銀，送去揚州城，就當是給揚州城百姓們重建家園盡的一點綿薄之力吧。」
眾臣聞言，看向段則行的目光頓時變得更加不一樣了。
高，實在是高！
這番話可真是討巧又高明，不僅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來，還讓人禁不住心生讚歎。
沒見皇上那臉上都快笑出褶子來了嘛？顯然是對燕王的這番話很是滿意。
燕王的成長，當真不是一星半點啊。
這究竟是他經歷了一次生死，突然就成長起來了，還是說，以前的他，實際上都是在故意藏拙？
眾臣心中都暗暗嘀咕，同時，也越發堅定了自己押的賭注。
現在看來，齊王和燕王的勝負已分啊。
眾臣對段則行刮目相看，段則遠則是差點氣死了。
他簡直是用盡了全身的自制力，才讓自己沒有露出太過難看的神色來。
段則行不就是運氣好，立了一個功勞嗎？父皇都已經賞過一次了，現在還有什麼必要再反覆提起？
父皇將他抬得那麼高，這是要置自己於何地？
段則行的那番回答更是讓段則遠慪得吐血。
不過就是一些惺惺作態之辭，誰不會說？偏偏父皇聽了還一副十分買賬的樣子！父皇當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段則遠心中越發煩躁。
父皇接二連三的態度，已經是在更加明確地釋放一些訊號了。
他選擇了段則行，放棄了自己！
難道，父皇要在今天晚上就當著大家的面宣布將自己送去封地的決定？
不，這件事段則遠根本不想讓大家知道！
他不想讓朝中眾臣們知道自己曾經被父親放棄過，甚至是完全放棄。
那樣，即便最後成功的是他，他也會覺得這是一個不完美的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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