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你可是還好？
「你可是還好？」荊讓低頭看著懷裡的紅鸞，雍容雅緻的容顏看不出情緒，不過聲音低柔，如子夜溫暖的風。
「還好！」紅鸞收回視線，垂下頭。眸光之中閃著一絲憂傷。
荊讓忽然抬起頭直視紅鸞，卻正對上君無殤溫涼的眸光。
「荊讓大哥，紅鸞她懷了……」洛兒也看向紅鸞。
「我告訴你別說話！」荊讓出手點住洛兒的睡穴，洛兒要出口的話吞了回去，緩緩閉上了眼睛昏睡過去，他手中的青光依然穩穩地盤踞在洛兒後背心，直直看著君無殤眼睛，鳳目冰冷。
君無殤也看著荊讓，墨玉的眸子黑色一望無垠。
片刻，荊讓緩緩撤手，將昏迷的洛兒交給身後的護衛，「看顧好她！」
身後的護衛伸手接住洛兒，抬頭看著這一眾人。
「將她給我！」荊讓站起身，走近君無殤。
「你以為可能嗎？」君無殤挑眉看著荊讓。
「將她給我！」荊讓恍若未聞，重複剛才的話，聲音低沉。
「我看荊讓公子認不清形勢，也許紅鸞並不願意跟你回去。」君無殤看著荊讓，薄唇似笑非笑，「荊讓公子這紅顏知己可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獨一。」
荊讓腳步一頓，繼續向前，冷冷地看著君無殤，「我最後說一遍，將鸞兒給我！」
玉痕低笑，不看荊讓，低頭看紅鸞，「紅鸞，你還願意隨他回去嗎？」
紅鸞垂著頭不語。
君無殤低聲道：「他騙你這麼久，也許並不是愛你呢！」
君無殤話音未落，一道冰寒的殺意對著他直直刺來。
君無殤不躲不閃，袖中的墨綢飛出，帶著一陣衝擊，直直打向荊讓，那少年一驚，擋在了荊讓面前，堪堪接下君無殤的墨綢，荊讓的劍毫不停頓地向著君無殤刺來，龍炎錦綢攔住荊讓。四下衝擊下，君無殤和龍一天靜站不動，那少年和荊讓齊齊後退了一步。
「你身受重傷，今日你如何能帶走她？」君無殤嗤笑一聲，「我看你還是留著你那點兒靈力救你的紅顏知己吧！洛兒那一劍傷在心脈。你剛剛那一番動作不過是護住了她一口氣而已。你以為你如今有能力從我手中奪人？」
荊讓面色發白，死死地瞪著君無殤，須臾看向他懷裡的紅鸞，聲音含了幾分壓抑的溫柔，「鸞兒！」
那少年也看向紅鸞，眸子里閃過一絲的焦急。「姐姐……」
「你還是不能原諒我？」荊讓盯著紅鸞低垂的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聲音暗啞苦澀，「我從沒想過要騙你，只是有些事情不知如何說，我……」
「荊讓，你這番話只能哄哄人而已。你做戲太真，醒不來了吧！」君無殤嘲諷地看著荊讓，「你欺她騙她，區區一句話便能解釋？」
君無殤話落，低下頭，對著紅鸞道：「紅鸞，你知他到底多少？他甜言蜜語對你說情言愛，但你覺得你當真認清了對面那個男人嗎？你了解他多少？他沒遇到你之前都發生了何事？你如今也不知曉吧！」
紅鸞身子忽然顫了起來。
「你便信他挑撥離間！你就不信我？你就該拿我對你的心屢次去喂狗？讓你作踐是不是？」荊讓看著紅鸞身子輕顫，忽然大怒。
「我信他挑撥離間又如何？我信你又如何？我拿你對我的心去喂狗又如何？我作踐你又如何？荊讓！你敢說別人說這些你都沒做過？那你反駁個給我看！讓我看得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好以後知你懂你相信你？你能反駁出來嗎？」紅鸞忽然抬起頭，面色含怒地看著荊讓。
荊讓身子猛地後退了一步，面色顯出濃濃痛苦和悲憤，「你果然還是不信我！」
「你沒有給我信你的理由！」紅鸞冷聲道。
「那你就是要和他走嗎？」荊讓看著紅鸞，「我憐你，愛你，敬你，忍你，讓你，那些相處的點點滴滴。你便真當我對你逢場作戲？不是對你真心？你乾脆一劍殺死我算了！」
「荊讓，你似乎忘記了，我身受重傷，如今是別人的俘虜，沒有半絲自由。」紅鸞冷漠地看著荊讓，「我即便想殺你也殺不了你，你也不用自殺，還是留著你的力氣救你的紅顏知己吧！」
荊讓本就蒼白的面色剎那慘白如紙，咬牙切齒，「紅鸞！」
紅鸞抿唇不語，冷漠地看著他。
荊讓緊緊盯著紅鸞的眼睛，「你可知道你失蹤這些日我是如何過的？我每時每刻都在恨自己為何要弄丟你，一想到你離開，我恨不得自殺，更怕你出事。天大地大，我什麼也不想要，只有一個人就夠了。我想著找到你……」
「這又是你的甜言蜜語外加演戲嗎？那你這戲演得真高！讓人以為是真的了！」紅鸞輕飄飄地截住荊讓的話。
荊讓猛地住口，死死地看著紅鸞，鳳眸染上血色，半響，聲音忽然冷冽如鐵，「你好！很好！」
「我是很好！」紅鸞冷笑一聲，「我奉勸你從今以後不必做戲了！怪辛苦的，圖什麼呢？我一個將死之人，渾身是病，對你多虧啊！」
「紅鸞！」荊讓忽然吐出一口鮮血，他潔白的衣衫一片鮮紅。
「這血是真的嗎？不會是你拼盡全力嘔出來的吧？做戲做到你這種程度，也算是絕無僅有了。」紅鸞淡漠地看著荊讓，轉頭詢問一旁的君無殤，「你曾經做戲很成功，比得過他嗎？」
君無殤看著紅鸞，抿了一下唇角，答道：「世間能有幾個人比得過雲少主的？」
「也是！他做戲的本事的確爐火純青，我還真想不出來世間有幾個人能比？日日枕邊人相處這麼久我都愚蠢地感覺不出來。真是失敗！」紅鸞嘴角扯出一抹嘲諷，垂下頭。
「紅鸞！你的心是什麼做的？這麼長時間我就將你捂不熱嗎？」荊讓憤恨地看著紅鸞。
「我也沒有將你捂熱，彼此彼此！」紅鸞語氣淡而冷，如對陌生人。
「你好，你真有本事！也罷！我荊讓今日……」荊讓手攥出青筋，聲音似乎從牙縫擠出，可以清晰地聽到他骨節格吧格吧的響聲。
「你今日想如何呢？」君無殤輕輕一笑，截住荊讓的話，語氣清冷如冰，低頭詢問紅鸞，「紅鸞，你恨他吧？你說我殺了他可好？」
「好！」紅鸞頭也不抬，語氣沒半絲猶豫。
「那好！聽你的，我就殺了他！」君無殤如玉的容顏鍍上一層清輝，目光定在荊讓身上，一揮手，「殺！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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