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變色的喜服
「她們吟詩作畫甚是無趣！我要去捉螞蚱了！」說著，葉秋靈與於氏擦肩而過，就要離開。
於氏卻笑著將她喚住，「靈兒，之前都是嬸娘不好冤枉了你，因為這事柔兒一直埋怨我，你可別生嬸娘的氣，喏！這些糖果你拿去，這是柔兒帶給我的，我這麼大的人哪喜歡吃這些。」
說著就將一包糖果塞給葉秋靈，那熱乎勁像是她的親娘一般。
葉秋靈面上傻呵呵地笑著接下了，心裡卻不由地犯合計，這於氏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果不其然，於氏借著陪笑道：「這是秋兒的喜服，你順路正好替嬸娘送一趟，可千萬別弄髒了，這喜服洗過是不吉利的！」
葉秋靈愣了一瞬，須臾便傻呵呵地應承下來，將糖果揣進懷中，雙手捧著那喜服，喜滋滋地跑向秋兒的院落。
因為明兒就是葉啟元納側室的日子，今兒這秋兒便分了自己的院子，從明兒開始也算是半個主子了。
院內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紅綢隨風飄舞，大紅窗花更是彰顯著主人家的喜慶。
屋內時不時地傳來秋兒與葉啟元的調笑聲，葉秋靈也沒個眼力見，愣頭愣腦地闖了進去。
秋兒一見進來人，立即從葉啟元懷中掙脫出來。
「大小姐，你這是？」秋兒笑睨著葉秋靈懷裡的粉紅喜服，頓時心花怒放。
「嬸娘讓我送來給你的！」說著便將喜服遞給秋兒。
秋兒忙笑著伸手去拿，哪成想還為等她拿穩，那喜服便掉落在地。
地上剛剛灑了水，這會兒喜服浸了一塊水漬。
秋兒頓時心裡不悅，小臉也冷颼颼的。
葉啟元更是怒氣沖沖地罵道：「你這個不中用的傻子，遞件衣服也能掉地上。」
聞言，葉秋靈哇！地一聲委屈地哭了，「嗚嗚！弄髒了，可怎麼辦，嬸娘再三叮囑，這喜服千萬不能下水洗的……」
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本來這幾日於氏那京劇變臉一般的戲碼，早就引起了兩人的注意，他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提防於氏做手腳擾亂他們的喜事。
秋兒莞爾一笑，甚是聰明地道：「夫人想的還真是周到，不過現在喜服已經浸了水漬，不洗掉沒法穿，我們將它泡在皂莢水中，不用手洗，泥土掉了就撈出來。」
葉啟元也覺得這法子可行，之後便吩咐下人端來一盆皂莢水，秋兒小心翼翼地將那喜服扔進水中。
三人圍著那水盆靜觀其變，很快那水起初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新衣服掉浮色很是正常，難道是她想多了？
「變色了！變色了！」葉秋靈傻笑著歡呼。
葉啟元嫌棄地瞪了葉秋靈一眼，繼續注視著盆中皂莢水的顏色，很快淡粉色的水變成了紫黑色。
這下葉啟元與秋兒立即不淡定了，只有葉秋靈一臉新奇地看著那「神奇的水」。
「老爺，你看，這水怎麼能變成是紫黑色的呢？」秋兒眼淚汪汪地看著葉啟元。
葉啟元立即派人找來郎中瞧瞧。
郎中仔細看了又看，一臉篤定地道：「這衣料浸了藥液，好在用皂莢水浸泡了，不然這種藥液滲入肌膚，會令人肌膚一寸一寸潰爛，難以治癒，生不如死。」
聞言，兩人嚇得目瞪口呆，這個於氏可真夠惡毒的了，她竟然想到這種陰損的招數，而且還派葉秋靈這個傻丫頭過來送衣服，若是到時候真的出了事，便可以嫁禍於人！
「老爺！看來有人見不得我們好啊！」秋兒頓時委屈地抽泣起來。
「你放心，這事先記著，等我們的喜事辦完了，這賬一點一點的清算！」葉啟元半眯著陰鷙的眼眸，心裡早就有了盤算。
一旁的傻丫頭卻對那盆會變色的水很是感興趣，歪著腦袋看著，興奮不已。
「大小姐，這次還多虧了你將衣服弄到地上，不然我還真是想不到去洗……」此時秋兒對這個看似痴痴傻傻的大小姐莫名有了兩分好感。
葉秋靈雖然是個傻子，但是也有用武之地，在這葉府內多個自己人總比孤軍奮戰要好得多。
葉秋靈傻笑著撓撓頭，縮了縮脖子，一臉膽怯地道：「可千萬不要跟嬸娘說洗了哈，不然嬸娘很兇的，會罵我的。」
秋兒同情地拍了拍葉秋靈瘦弱的肩頭，笑著點點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自然知道於氏對這個傻女有多惡劣。
一晃葉啟元大喜的日子到了，當秋兒穿著另一套喜服出現在於氏面前的時候，於氏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她送給秋兒的那件喜服可是上好的蜀錦，托熟人日夜趕製的，顏色更是接近於大紅，這可是她對側室的一種認可態度。
這秋兒竟然不識好歹，沒有穿她送的喜服。
秋兒端著茶盞給於氏敬茶，此時於氏的屋內只有於氏和一個丫鬟在場。
「姐姐請喝茶！」秋兒柔聲開口。
一句姐姐，令於氏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秋兒是正經人家的女兒，又是葉府的家生奴才，這樣的側室有資格喚主母一聲姐姐的。
於氏強壓下心中的不悅，淡淡一笑：「昨兒我給妹妹準備了喜服，妹妹怎麼沒穿？難道嫌棄姐姐不成？」
聞言，秋兒面不改色地解釋道：「昨兒爺幫我試衣服的時候，那衣裳掉落地上，爺不聽勸非得將衣裳泡進皂莢水中，那衣裳褪了色，水盆里的水都變成了紫黑色……」
秋兒一直淡笑著盯著於氏的臉，只見於氏的臉瞬間如調色板一般，一會兒紅，一會兒紫的，難掩臉上的惶恐之色。
「怎麼會，那可是上好的蜀錦，不應該掉色啊。」於氏強擠出一絲笑容，自打自臉地道。
秋兒也笑笑，話裡有話地道：「老爺說那樣的衣裳就別穿了，送人吧，我一聽怪不捨得，還是留個念想吧。」
於氏一聽，頓時身形一顫，看來葉啟元與秋兒已經發現了這衣裳的秘密，不過他們不說，她就當全然不知。
於氏本想擾了葉啟元的喜事，沒想到事與願違，秋兒給她敬了茶，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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