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世子
只見齊雲修不知何時到了近前,他依舊是一幅山水畫的感覺,眉宇間一直有那種憂鬱神色,眼眸深不見底。
如雪郡主一看是他,神色緩了下來,露出一點喜色,「齊公子,你快裡面請,我爹前些天還念叨你呢。」
許采兒看著他二人離開,知道齊雲修是好心為自己解圍,不禁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剛好齊雲修看向她,眼眸里似有千言萬語,卻波瀾不驚地沖她略一點頭,跟著康如雪向裡面走去。
上官雲若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像是倒了一間調料鋪子,看到齊雲修把她當空氣根本沒有看她一眼,她把心中的怨恨都一起算在了許采兒的身上。
一場鬧劇收場,許采兒和許艷芳往裡面走,許艷芳低聲安慰,「采兒,你別理她們,就是一群長不大的孩子,被慣壞了。」
許采兒一樂,這種說話還是第一次聽到,「小姑,我根本沒放在心上,別看她們表面上飛揚跋扈,其實也是一些可憐人,愛而不得遷怒於其他人。」
「采兒,原來你看得這麼透澈。」許艷芳一直都沒有提這些亂七八遭的事情,知道不是許采兒的錯,沒想到許采兒心裡明鏡似的。
她倆順著石板路往裡走,宴會還沒有開始,很多的賓客都在院子里閑逛,三五成群衣香鬢影。
「所以我是不是歸於紅顏禍水一類?」
許艷芳一愣之下就笑了,「采兒,有這麼自誇的嗎?」
許采兒跟著她笑,心想,我也沒辦法,這就是傳說中的懷壁之罪嗎?
倆人正說笑音,上官武身邊的一個隨從過來,「夫人,上官將軍請你過去。」
許艷芳看了許采兒一眼,隨口跟也解釋,「想必是上官家族的人也在場,想讓我去拜見一見,采兒,我等下再來尋你。」
許采兒笑著目送她離去。
自己帶著綠柳覺得乏善可陳,看到旁邊有休息用的涼亭,就過去坐下休息。
康王府莊園非常大,這個涼亭也有平常人家的四五倍大,裡面擺了有四五張的桌子,三三兩兩的有些姑娘坐在那裡休息,觀賞風景,聊些八卦話題。
她二人進去之後,這些姑娘們都自動禁言,許是剛才在門口跟康如雪有了衝突,許采兒一下子成了宴會的風雲人物,讓人見之就望風而逃。
她覺得有些詭異,眼風一掃,那些賓客們都收起了好奇的嘴臉,一個個散去了。
許采兒樂得清靜,不理會這些人,與綠柳選了一張桌子坐下,卻發現最裡面還有一人沒走,只見此人專心致致地在下棋,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更令人驚異的是,他沒有對手,是一個人在下棋,左手執白右手執黑,正皺著眉頭思索。
在許采兒看來,他思索了足足有半個時辰,舉棋不定,手裡的棋子都快被他捏出汗了,還是沒有落下。
許采兒往他的棋盤上掃了一眼,只見黑白二子各佔了半壁河山,一下子很難分出勝負,她不由的被棋局吸引了過去,這像是一個經典的殘局,她好象是記得破法,表面看起來一落子就輸,可是下棋的人又不甘心,所以苦苦上下求索,一直沒人解了這個死局。
她不由得坐在了這個人的對面,用手指了一下那個位置,「放這裡。」
她的話音剛落,這個年輕公子身邊的隨從馬上就瞪了她一眼,「你是哪家的姑娘,怎麼如此不懂規矩,這是我們家少爺康如風世子,他下棋的時侯最討厭別人瞎參和。」
許采兒也知道是自已驚擾了人家,羞赧一笑,「抱歉,我這就離開。」
她剛一站起來,只見康如風眼神一亮,非常難得地抬頭看了一眼許采兒,「慢。」
他按照她所說的將棋子放下,然後接著又落白子,再接著黑子被賜除了一大塊,成了白子佔了上風,但是還沒結束,還有一爭高下的餘地,這盤棋活了。
他臉上有若有若無的笑意,將自己手邊的一黑子棋盒推了過去,然後指了指棋盤,卻不說話,眼眸里平靜如水,卻有著不容反抗的威嚴,還藏著孩子一般的執拗。
許采兒猶豫間坐了下來,坐得近了這才發現這個康如風是一個美男子,就像畫裡面的憂鬱系美男,好看的眼眸里全是故事,一舉一動都讓人不忍心拂他的意。
他身旁的隨從見主人主動與人下棋,也十分的驚異,把許采兒全身上下看了不下十遍,實在猜測不出主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審美。
許采兒也不客氣,專心致致與他對弈起來。
「康世子,怎麼一人在此下棋?」
她放下了一枚黑子,看了一眼康如風,康如風像是壓根沒聽見她的話,全身心在棋盤上,過了好久都沒有答話。
「康世子,你這棋藝不俗,平日里沒少下功夫吧。」許采兒也許是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也許是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又接著說了一句。
可是這康如風就是閉口不言,除了下棋一句話不說,也不與許采兒有眼神交流,聾啞人?可是剛剛還聽他說一句「慢。」
許采兒又落下一黑子,順便抬頭看了一眼康如風,他還是面沉似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難道他有病?社交恐懼症?自閉症?
好幾個念頭在心間閃過,許采兒不再說話,專心在棋盤上。
此時剛剛走遠了的那些富家千金,都又在不遠處向這邊指指點點,有幾個看見他們在下棋,故意大聲議論。
「呀,這許采兒還真是與眾不同,第一次見面便與康世子下棋,可見她手段高明。」
「說的太對了,聽說這康世子從來不與人說話,男女老少都很難聽到他一個字,可是偏偏能與她心平氣和地下這麼久的棋,也是神了。」
「嘖嘖,難說。」
許采兒對這些閑言碎語都有了防役能力了,並不怎麼在意。
可是康如風聽了幾句之後,臉色越來越黑,突然間將手裡的茶杯一摔,站了起來,陰森森地看了一眼那幾個說話的姑娘。
直接抬腿走了。
他後面的小跟班馬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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