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轉機
「近來霄兒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動靜啊?」龍景彧喝著茶,眉頭緊緊地蹙著。
桂公公道:「這倒是沒有的,太子殿下那日被陛下罰了閉門思過之後,就一直待在府中,沒有出過門。」
龍景彧鼻腔中哼了一聲,聽不出情緒來。
「他倒是學乖了不少,以前性子不是最張揚不過?現在怎麼倒這般聽話了?」
桂公公作為宮裡的老人,這些皇子公主也算是被他看著長大的,各有各的秉性,也都大致清楚。
「太子殿下本心不壞,只是前些年歲性子不羈,不愛受制於這宮闈生活,去沙場之上鍛煉了些年,想必也增長可不少,如今想著婚娶之事,便想著在陛下面前討個好,也是無可厚非的。」
龍景彧嘆了口氣:「那鳳蕭吟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要是換作平常的富貴人家能娶這樣的姑娘進門也算是祖上燒了高香。只是霄兒是太子,不是尋常人。」
桂公公恭敬地回道:「陛下無非是擔心鳳蕭吟嫁與太子殿下無法給予其強大有利的支持,但是陛下心裡不是想著培養一顆自己的棋子嗎?也許鳳家那丫頭是個不錯的人選?」
龍景彧淺笑了一下:「果然還是你最懂我,也不枉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
桂公公俯身:「多謝陛下誇獎。」
「如此就擺駕去坤寧宮看看皇后怎麼說吧,我看皇后倒是十分想撮合鳳蕭吟那丫頭和霄兒呢。」
「擺駕坤寧宮!」桂公公朝外喊到。
坤寧宮內,沈萋萋正在清點宮中各位娘娘的月奉,聽見外面的宮人宣道:「皇上駕到!」
沈萋萋兩忙起身,帶領這宮女侍衛恭敬地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皇后不必多禮,起來吧。」龍景彧抬手道。
遣散了無多餘的宮女侍衛以後,沈萋萋親手給龍景彧倒了茶:「陛下今日怎麼會來此呢?」
龍景彧:「閑來無事,便想著來和皇後續續家常罷了,都是沒什麼要緊的事情。」
沈萋萋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沒被射濃情蜜意的巧言弄昏了神,皇帝龍景彧和她沈萋萋自從奉旨成婚一來,一直沒什麼感情可言,不過是利益糾葛下的順理成章,龍景彧忌憚沈家勢力,沈家想在朝中站穩腳跟,都是各懷鬼胎,彼此也都心知肚明。
兩人最多算是相敬如賓,絕對算不上什麼伉儷情深,皇上龍景彧的每一步也不過是為了鞏固皇權罷了,她沈萋萋就算再笨,也總歸看得清楚這點的。
「臣妾看皇上臉色似乎有些不好,可是心中有什麼憂愁之事?」沈萋萋溫和地問道。
「近來霄兒的事情皇后也知道,朕這段時間想了挺多的,只是心中一直還不能定奪,倒是想聽聽皇后的意見。」
沈萋萋莞爾一笑:「陛下聖明,此事心中自有論斷,臣妾才疏學淺,粗鄙拙見哪好意思說呢。」
「誒,皇后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朕今日既然賴當然是想皇后給朕一個可行的建議,便自然不會嫌棄,皇后這麼說莫非是在怪朕不成?」龍景彧故意板著臉。
沈萋萋微微一笑:「臣妾不敢。」
「臣妾前兩日聽說那鳳蕭吟在宮外救了命懸一線的金國使者之後,便命人好好的賞賜了一番,面面俱到,想必那鳳蕭吟也感謝皇恩浩蕩了。」
沈萋萋神色一轉:「自那以後啊,那鳳蕭吟的聲明便傳得更遠了,不少京城之外的百姓都慕名而來,醫館里可真是熱鬧非凡啊。」
「還有啊,臣妾聽說霄兒和那鳳蕭吟那丫頭昨日喜愛宮外見了面,鳳蕭吟那丫頭帶著自己的孩子在太子府門外放天燈,霄兒衝出門外與鳳蕭吟交談了幾句,便帶著兩人進了府,正巧被街上的行人看見了,現在傳的沸沸揚揚的。」
「簡直胡鬧,朕罰他禁足,他倒好,還和其他女子私會起來了!」龍景彧有些動怒。
沈萋萋趕緊打好人牌:「陛下息怒,雖然這事情的確是太子殿下做得有些不合適,但是陛下可以往好的方向想想啊,這鳳蕭吟果真對太子殿下情深義重,將來太子殿下身邊也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不是也極好嗎?
沈萋萋說得情真意切:「別說是這皇家,就算是尋常百姓家這真情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是霄兒真的能夠和這鳳蕭吟結為夫婦,又何嘗不是一段佳話呢?」
龍景彧只是跟著淡淡地笑了兩聲。
「那依皇后所見,那鳳蕭吟坐太子妃也未嘗不可嗎?」
沈萋萋眸色一暗,看似只是一句尋常的問,實則裡面暗含殺機,龍景彧坐在皇位上這麼多年,誰揣著什麼心思,打的什麼算盤又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呢,估計自己這點小心思早就被他看穿了,只是這隻老狐狸一直裝著不說話。
沈萋萋心裡暗罵自己確實有些著急過了頭,但是事已至此,倒不如破罐子破摔,直接將心思掏個明白。
「朕這幾日倒是也仔細考慮了,鳳蕭吟這丫頭出身門楣確實不算是辱沒了太子的身份,性子也大氣沉穩,能擔得起事情,隨誰這名聲確實不太好,但是現在也憑著自己的本事在京城之中積累了不少聲望,這也非是尋常一般女子能夠做到的。」龍景彧沒等她回答,直接又開口說道。
「罷了,只要這鳳蕭吟能好好與霄兒過好餘生,朕這些東西都不想再計較了。」龍景彧嘆了口氣。
皇后沈萋萋雖然動機不純,但是有一句話說的不錯,這世間涼薄,最難得的就是有情之人,特別是生在皇家,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從小就要被條條框框的束縛著,沒什麼事情是能隨心所欲的。
以前自己為了登上這皇位又失去了多少,犧牲了多少,每當午夜夢回之時,總是想起以前失去的人,失去的東西,總是血混著淚,怎麼也緩解不了心裡的那份痛。
龍景彧自問不是個心腸軟的人,也算是天生的硬骨頭,但是也覺得這種孤獨地說道感覺真的很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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