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從讀書人下手的菜
「年叔，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池離離大清早天不亮就起來了，今天是她去天香茶樓做菜的第一天。
她要早起給三個孩子做早飯，再清點清點食材，天不亮就要出發去城裡，不然來不及了。
池離離以為自己已經夠早了，沒想到趙大年比她更早，這麼快就從麻雀村過來了。
「我也剛來。」趙大年確實是剛到。
不過只要有活干，多早他都願意。
屋裡的小牛犢估摸是聽到老牛的聲音，蹦著就從屋裡出來朝老牛跑去，又蹭又聞的。
「年叔，您等會兒，我給孩子們做了早飯就出發。」
池離離趕緊把火生起來，淘米煮粥，切了點菌子還剁了肉餡，簡單做個肉粥。
村裡大伙兒都沒起床，天色還是黑漆漆的，只見村後頭的方向有個人提著油燈朝池家走來。
「梨子，大寶他們起床了沒？」
李氏走近池家就把油燈吹滅了，只有灶里那一點火照亮四周。
「還沒呢，再讓他們睡會兒。」池離離攪動著鍋里的粥答道。
李氏今兒是來接孩子去後山的曾大牛家的，池離離不在家，只能拜託李氏幫忙照顧孩子了。
「我來吧，你去準備進城的東西去。」李氏奪過池離離手裡的木勺，讓她忙別的去了。
池離離見此，她拿了桶，把昨晚用背簍浸在溪邊的魚撈上來，抬上牛車。
接著，她又進屋把菌子也拿了出去，還有一捆捆的野菜野草什麼的，這些都是做菜用的香料或者去腥的東西。
粥煮好了，池離離端了兩碗，一碗給趙大年一碗給自己，兩人匆匆吃了點，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朝城裡去了。
坐牛車也要一個時辰的路程，到城裡的時候已經是太陽高照了。
但離中午飯點也還有一個時辰，時間來得及。
「小娘子，你看給你收拾得可還滿意？」
周同一早就等在茶樓，池離離一來他就迫不及待地帶她去廚房了。
池離離可是他打翻身仗的關鍵，他能不重視嘛。
廚房已經分成了兩邊，天香茶樓的廚子一邊，池離離一邊。
只不過池離離這邊的廚房稍顯冷清，因為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一個空蕩蕩的桌子和兩個灶。
其中一個灶還是臨時搭起來，泥土都是新的。
「挺好的，這些就夠了，謝謝周掌柜。」
只要有鍋、有火，池離離就能化腐朽為神奇。
「那小娘子你今日的菜單可準備好了？」周同期待地問。
「周掌柜，借紙筆一用。」
池離離直接跟周同要了紙筆，她的菜名可不簡單。
還有幾天就是兩年一度的秋闈了，天香茶樓又是讀書人聚集最密集的地方，她的菜名一定要結合實事。
「魚躍龍門、一鳴驚人、錦繡前程……」
周同看著紙上的這些菜名就能感受到池離離的野心和聰明，「這名字太好了！」
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這三天就先主打這幾道菜，等下一個三天，我再換菜。」
這三道是主菜，菜單上還有其他的菜，不過菜名沒有那麼講究，主要面對普通客人。
池離離把菜單給了周同之後就回廚房了，她是個女廚子不宜過多露面，而且廚房才是她的戰場。
離飯點還有點時間，池離離把帶來的幾隻野雞野兔給收拾了。
這是她逮著野豬那天順便撿的，一直放在空間里。
「小娘子，客人點菜了！」
池離離還沒拔完雞毛，小二就跑了過來，大聲點單：「魚躍龍門、一鳴驚人、錦繡前程各來一份！」
「這麼快？！」
池離離都沒來得及驚訝，另一邊廚房的林大春等人就先震驚了。
這可還沒到飯點啊！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做。」池離離抬頭應了一聲兒，加快上手的動作。
池離離對此並不太驚訝，她知道這菜單一出，一定會引起茶樓里那些讀書人的注意。
那些讀書人現在最關心的就是秋闈的事情。
說到秋闈，那一定離不開高中的話題。
他們每日來天香茶樓相聚，說是來交流學識的，但其實就是來尋找安慰的。
這些人需要通過外人的肯定來體現自己的學識。
不管是同窗之間的互相吹捧，還是普通路人羨慕的眼神，都能給他們考學帶來信心。
池離離的這幾道菜，正中下懷。
魚躍龍門、一鳴驚人、錦繡前程都是他們所希望得到的！
池離離剖開雞肚子，取出內臟放在一邊，沖洗了雞身之後，迅速腌制。
在腌制雞的時候，她往鍋里倒了半鍋水，生火燒著，又去處理魚去了。
一頓操作猛如虎，但卻不慌不忙、井然有序，讓一旁的茶樓大廚和小工都傻眼了。
池離離給他們一種一個人就能頂他們所有人的感覺，她簡直什麼都會！
三個菜，說多也不多，但池離離一個人竟然能做到三個菜同時出菜，那就很厲害了。
「小二，上菜！」
池離離把熬好蔥油澆在白斬雞塊上，然後沖廚房外面大喊了一聲兒。
小二端著餐盤前來，看到桌上那三道又香又好看，而且還沒見過的菜，吃驚的同時，手上的動作不減。
「小娘子，這三道菜都是什麼菜名兒？」小二端菜的時候順便問道。
這也不怪他，這些菜店裡都沒做過，菜名也不是直接的肉炒某某或者某某炒肉，他分不清也是正常的。
「這道糖醋魚是魚躍龍門，這道蔥油雞是一鳴驚人，這道五彩菌菇絲是錦繡前程。」
池離離給他把菜名介紹完之後，小二就端著菜出去了。
這三道菜用的都是池離離從山上和河裡找來的食材，除了調料之外，她幾乎不需要成本，掙錢指日可待了！
「小娘子，你做菜可真講究。」
茶樓的主廚林大春見池離離出菜了，心情有點複雜。
剛才池離離做菜的時候，用蘿蔔和野草給菜雕了很多沒用的東西擺在盤子里，花里胡哨的。
現在菜做完了，她又開始收拾灶台，搞得好像接下來就不做菜了一樣。
這讓林大春忍不住出聲調侃。
難道她是覺得自己這幾道菜上了之後，不受歡迎，所以提前收拾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