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都不是好東西!

167 都不是好東西!

167都不是好東西!

藍玉看白白的眼神里儘是同情憐憫:「他在你身上施展了秘術你知道嗎?」

「什麼秘術?」白白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藍玉把墨魘施在她身上的符咒功效說了一遍,然後問道:「被人控制的滋味如何?如果不是把你當做玩物,為何會給你用這樣的符咒?」

白白想起之前在地府里曾經試過兩次明明想反抗,身體卻全不聽使喚,只依照墨魘的命令行事,當時以為是因為墨魘的法力太厲害,現在聽藍玉這麼說,竟是因為身上被施了秘術?!

說不難過是騙人的,壞蛋墨魘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她?!

「人都是這樣自私無恥,自以為是萬物之靈,只想著控制佔有世間萬物,何曾去想過與它們和平共處?何曾想過它們是不是願意被他們控制?!」

藍玉輕蔑地笑了笑,又道:「所以他們都該死!不管是天帝、是明乙、墨魘,還是其他狗屁仙人魔君統統都該死!」

白白垂下頭沒說話,過了一陣道:「師父是好人,墨魘……墨魘他也是真的喜歡我……」

藍玉對著這隻頑固的小狐仙,簡直覺得恨鐵不成鋼,他咬牙切齒道:「你師父是好人?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他也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

白白生氣道:「你眼裡所有人都是壞人么?所有人對別人好都是利用人?」

藍玉冷笑道:「明乙在這天庭上是何等聲望?!你有沒有問過你的師兄們是經過了多少艱難考驗才被他收入門牆,天帝這樣的身份想求明乙收他的女兒為徒都不可得,你有什麼稀罕之處,讓他主動找上門去從小教導?連你的爹娘都是沾了你的光彩能得到明乙的青睞庇護,你難道從來沒有奇怪過,他為什麼要單單就看上了你這麼只什麼都不懂的小白狐?」

白白確實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從她有意識起,明乙就是她的師父,雖然不曾『露』面,卻能常常聽到他的聲音,尤其在修鍊的緊要關頭,總有他的指引鼓勵,數百年來已經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誰回去糾結它的原因?

「師父先遇上我爹爹媽媽,才收我作徒弟的。」白白想起爹娘常掛在嘴邊的,關於當年師父如何對他們夫『婦』施以援手,助他們位列仙班的事情。

「明乙是因為你才找上你爹娘的!」藍玉肯定地說道。

白白不通道:「我那時都還沒出生呢!莫非師父還能預測到爹爹媽媽會剩下我?!」

「別人預測不到,明乙卻完全辦得到!」

「你越說越奇怪,就算師父真有這個能耐,他收我作弟子又有什麼好處?你想挑撥離間,你是壞蛋!」白白嘴裡雖然這麼說,心裡已經隱約有些不安,但是她不願意往深處想。

藍玉彷彿看穿了她的虛張聲勢,被罵了也不生氣,施施然道:「他預測到你將會與墨魘結緣,控制住你,不就等於控制了墨魘了,也難為他肯花幾百年時間在你們一家三口身上。」

「你胡說八道!我不聽你說了!」白白縮成一團雙手掩住耳朵大叫道。

藍玉看著她自欺欺人的可笑舉動,知道她其實已經有些相信他的話,只是害怕面對真相。白白總是一副天真不知愁的模樣,讓他暗中咬牙嫉恨了不知多少次。

同樣是鳥獸修成小仙,白白傻乎乎地卻擁有了所有他渴盼已久偏偏得不到的幸福美好,她有疼愛她入骨的爹娘,有對她關懷備至的師父師兄,又把她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的情人,有眾多小仙的信任景仰,更有高強的法力與令人著『迷』的容貌。

他卻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滿腔仇恨……

他要告訴她,她以為理所當然擁有的幸福都是假的!

別人覺得明乙高深莫測,但是從他一千多年前勸退了墨魘,破壞了藍玉顛覆天庭的計劃的那一刻開始,藍玉已經在暗中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可以說,藍玉是天庭上最了解明乙的人。

雖然明乙自損修為窺探天機的事情,他沒有親眼見到,但是憑藉著他對仙草仙『葯』的了解,他早就發現了明乙的不妥,青涼觀的童子玄書這些年來一直收集的草『葯』他打探得清清楚楚,早就從那些看似零散無規則的仙草名目中猜到青涼觀內有人遭受天譴反噬,身受重傷。

青涼觀人口簡單,修為極強的不過是明乙真人與他的幾個弟子,這些人偶有外出,藍玉法力較弱,怕被發現不敢靠近觀察,所以也未能確定究竟是誰受了重傷。

後來明乙開始明裡暗裡與凡間的白狐族頻繁接觸,似乎在找什麼特定對象,最終跟白元松夫『婦』深交起來,藍玉只覺得奇怪卻『摸』不著頭腦。

直到最近,藍玉冷眼旁觀事態發展,終於把事情的始末連成一線,一直以來,傷重難愈的正是明乙,他法力高強,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做些有違天道的事情,那定是為了什麼重要的目標才願意如此犧牲。白白與墨魘意外結緣,明乙明裡暗裡推波助瀾,似是早有準備了一般,墨魘為了白白竟然肯去鎮壓地府叛軍,所有的事情聯繫在一起,證明了一件事,明乙早知道墨魘與白白會成為夫『婦』,所以先下手為強地把白白一家拉攏到自己身邊。

藍玉不厭其煩地把自己這些年來觀察所得的證據一件件擺到白白的面前,看著她從驚訝不信到難過傷心,胸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不管是神仙妖魔還是凡人,只要是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那裡會平白無故將他們這些鳥獸異類放在心上?

什麼師徒之情,什麼男女之愛,都是假的!不過是為了方便利用、玩弄他們罷了!

「怎麼樣?是不是仍然覺得你那個師父是好人?」藍玉得意地問道。

白白呆了一陣,輕輕道:「師父……師父是好人!」聲音雖輕,但是語氣卻十分肯定。

這下輪到藍玉意外了:「他這樣利用你,你不生氣?不恨他?還說他是好人?!」

「就算師父真的在利用我,但是這幾百年,他確實對我很好,這些都是真的。就算是利用我,他也沒有傷害過我和爹爹媽媽,反而一次一次幫了我們、救了我們。師父他不是壞人!」白白紅著眼睛抬頭狠狠瞪了藍玉一眼。

藍玉幾乎被這隻「頑固不化」的笨狐狸氣死,他指著這隻不爭氣的笨狐狸,氣道:「你這個笨蛋!」

「你才是笨蛋!師父就算是利用我,也沒有什麼壞心,他不過想三界太平,不用打來打去,有什麼不對?!」白白也生氣了,嘴硬地反駁道。

其實她是真的很難過的,只是不願意在藍玉面前示弱罷了。

「好!你師父偉大!把你養大了送給墨魘作玩物,三界就太平了!哈哈哈!真是好笑!」藍玉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墨魘喜歡我,才沒有把我當玩物!」不管他說什麼,不管心有多痛,白白依然頑固地大聲反駁著。

她不想恨師父,不想恨墨魘,不想自己變得跟藍玉一樣痛恨每一個人。

「沒有嗎?你忘記了,他一手毀掉你五百年道行?他在你身上施展秘術,想讓你一生都擺脫不了他的控制……如果不是因為他覺得你永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那樣的人,又怎會放心去親近你?你莫非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麼死的?」藍玉一直把墨魘當成可以替自己達成心愿的殺器,在他身上花的功夫不比花在明乙身上的少。

白白想起墨魘的父母,可以說是死於天帝的陰謀,更多的卻是死於對彼此的深情在意,墨魘看到父母的不幸,不願再輕易對人許以深情也可以理解——沒有在意的人,就不必害怕有朝一日為失去而悲傷欲絕。一想到這裡,白白對墨魘的怨怪反而減輕了不少。

他在她身上施下了秘術,就不必擔心她會忽然離他而去……白白忽然警覺道:「你騙人!你說墨魘靠秘術可以知道我的行蹤和心思,為什麼他到現在還沒發現我被你抓了,為什麼還不來救我呢?」

說到這個藍玉就得意,他哈哈笑道:「那自然是因為,我已經把你身上的符咒解了!」

能夠破解這個秘術,是那個她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是他一生最得意的傑作之一,可惜一直無法宣之於口,既然白白提起,他很樂意炫耀一番。

「三千年前,我本是天宮裡一隻普通的鸚鵡,我的主人是天宮裡的仙婢,她的真身是一隻美麗的白鶴,名叫韻兒,負責照管天宮的『葯』園。有一次我被青華大帝所養的神鷹咬傷,差點送了小命,是她不顧危險把我救下了,又細心治好我的傷患。她是世間上最美最聰明最善良的仙子,我栽培仙草的本領就是跟她學的。」這些事藍玉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

白白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說起自己的往事,不過想必跟他能解開墨魘施下的秘術有關,所以沒有出聲打擾,靜靜聽著他說下去。

「『葯』園裡的仙草是用作煉製丹『葯』的,並不好看,天宮裡那些所謂貴人都看不上那塊荒蕪之地,韻兒姐姐與我在那裡卻生活得十分快活自在。時常有些仙婢仙童前來討『葯』,他們都是鳥獸所化的小仙,在天宮裡從來任人打罵,韻兒姐姐心腸極好,總是偷偷煉製傷『葯』為他們療傷。」

藍玉說起「韻兒姐姐」時,滿眼溫柔,身上的乖僻狠厲之氣也淡了下來,白白也能感覺到他對那名白鶴仙子的眷戀仰慕。

藍玉沉浸在記憶之中,那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雖然已經離他遠去,但每次想起總是讓他心裡湧起一陣陣的甜蜜柔情。他最終改變主意,沒有對白白下殺手,固然是因為當時時間緊迫,來不及解除墨魘在白白身上所下的秘術,更是因為白白專心侍弄仙草的模樣,太像當年的韻兒。

「我貪玩喜歡飛到外邊去,每次回來總是看到韻兒姐姐擔心又釋然的神情,她說怕我碰到外邊的神仙,會把我抓了去,她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我開始時也不信天上的神仙會這樣不講道理,後來見多了那些被神仙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小仙們,才知道天庭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美好,所以也就定下心來專心在『葯』園裡生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一個英俊儒雅的仙人經常出現在『葯』園,他能說會道,雖然看上去年紀有些大,但是沒見過太多外人的韻兒姐姐很快就與他相愛了,韻兒姐姐很害羞,每次與他一起都避著我,我心裡雖然有些妒忌那個仙人,但是也為她高興。我們都忘記了,高高在上的神仙們又怎麼會真心喜歡我們這些異類?不過是覺得新鮮想玩玩罷了。更不要說,這個仙人是天庭神仙的首領,而韻兒姐姐不過是他眼中一隻低賤的白鶴而已。」

藍玉想到韻兒姐姐當年想起那個仙人時的甜蜜表情,與白白想起墨魘時的神態何其相似,再想到那人的冷酷無情,胸口像有一把毒火在燒。

白白聽到這裡低叫了一聲,不敢置通道:「那個仙人,是……天帝?」

藍玉的神情猙獰起來,恨恨道:「對,就是天帝,他看膩了宮中的仙妃,發現韻兒姐姐沒認出他,於是假裝成普通仙人與她交往,他大概覺得這樣很新鮮很有趣!」

「韻兒姐姐成仙之後幾乎都是待在『葯』園裡,與天帝談論的話題也離不開她的寶貝仙草,偶然跟他提起有幾種仙草混合可以煉出讓仙人失去部分記憶的丹『葯』,天帝聽了就要她煉製一顆可以讓某個仙人忘記之前三百年發生的事情的丹『葯』。韻兒姐姐覺得很奇怪,追問原因,天帝卻不肯多說。」

白白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失去記憶……失去記憶……莫非就是天帝用來害了墨魘娘親的『葯』?!

「韻兒姐姐她真的把『葯』練出來了?」白白顫聲問道,這顆『葯』是害了墨魘父母的元兇啊!

藍玉古怪地笑了笑道:「韻兒姐姐心腸那麼好,怎麼會做害人的事情?」

白白眨眨眼睛,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藍玉繼續道:「韻兒姐姐心裡懷疑,就讓我去探聽一下究竟這『葯』是要作什麼用途,我跟蹤天帝,終於發現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了他是要把『葯』拿去玄妙玉女吃,這個玄妙玉女就是墨魘與明乙的親娘!天帝為了討好上任青涼觀觀主,想把玄妙玉女嫁給他,偏偏人家已經在凡間與墨魘的父親雙宿雙棲結為夫『婦』,天帝擅自定下的婚事泡了湯。他怕悔婚得罪青涼觀的人,又恨玄妙玉女不肯聽從他的旨意,於是就想用這『葯』令她忘記凡間的夫婿,好嫁去青涼觀。」

「我把事情打聽清楚了,回去告訴韻兒姐姐,韻兒姐姐傷心了一夜,第二天天帝來時,她斷然拒絕了他的要求。天帝說,只要她答應,就封她作仙妃,從此不必繼續在這『葯』園裡虛度光陰,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不知道,韻兒姐姐有多喜歡『葯』園裡的花草,有多懼怕外邊的世界……韻兒姐姐執意拒絕,終於激怒了那個狠心的混賬,他強行在韻兒姐姐身上施下秘術,冷笑著說,不過是只低賤的鳥兒,敬酒不喝喝罰酒,真以為他奈何不得她嗎?說完就動用秘術,『逼』迫著韻兒姐姐做盡各種難堪之事,供他取樂。」

藍玉說到這裡,眼光已經有點瘋狂,他瞪著白白,一字一字道:「天帝用的秘術,就是墨魘用在你身上的那一個。」

白白被他看得渾身發『毛』,被那種秘術控制、身不由己的恐怖感覺她至今都還記得,墨魘畢竟沒有存心折辱她,比起藍玉的韻兒姐姐,她算是運氣很好了。

「韻兒姐姐被心中至愛之人如此對待,哀莫大於心死,當夜就自盡了……她怕我也被天帝脅迫,臨死前把想到的破解秘術的方法告訴了我……她明明可以破解的,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自盡?是天帝害了她,天帝該死!哈哈哈!一千多年前,他逃過了一次,今天他一定逃不了了!哈哈哈哈!」藍玉瘋狂地大笑起來。

白白聽了很為那個韻兒姐姐難過,天帝確實是該死的,難怪藍玉那麼恨他。

「我為了今天,已經等了太久,終於還是讓我等到了!」藍玉狂笑過後,又再現出得意的神『色』。

「韻兒姐姐死後,我把天帝想要的丹『葯』煉製了出來,獻給天帝,為了表示忠心,主動讓天帝在我身上施下同樣的秘術。韻兒姐姐教的方法很有效,那個符咒轉眼就被我解了,天帝還懵然不知,以為平白得了個死忠於他的煉『葯』大師兼走狗。他大讚我忠心可嘉,對我毫不懷疑,把神農谷賜了給我,讓我在那裡秘密為他煉製可以控制其他仙人的『葯』物。秘術雖然好用,但卻只能用於鳥獸修成的小仙身上,他又怎會滿足。」

「害了墨魘爹娘的『葯』,是你煉的?!」白白氣憤不已,雖然知道藍玉並不是真心幫助天帝,但是他這樣的行為害慘了墨魘一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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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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