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仇報了,心也亂了
葉水蘇已經告訴了傅翊宇此時傅凜南已經知道了什麼。
看著傅凜南寒冰一樣的眼眸,頓時傅翊宇就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升了起來。
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了什麼,現在自己的命也被拿捏在傅凜南的手中。
傅翊宇此時整個身子都軟了,他驚恐地看著傅凜南,道:「凜南,以前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裡面有誤會……」
「呵,誤會?」
不等傅翊宇說完,傅凜南就冷冷地出聲。
看起來此時傅凜南很冷靜,甚至聲色中沒有怒火。
可是傅翊宇看著這樣的傅凜南,反而是感到萬分地害怕。
又不等傅翊宇再說些什麼,傅凜南拎起傅翊宇就走:「有什麼誤會,就到我母親的墳前說吧。」
傅翊宇因為腿被傅凜南打了一槍,此時被傅凜南拖了一路的血跡。
而高朗和葉水蘇見此,也跟著傅凜南行了過去。
同時,高朗也打電話叫了人來,處理巷子里的一片狼藉。
傅家老宅,家墳前。
天邊飄起了小雨,還是夜間,已經清開了所有的人,傅家的家墳顯得甚是凄清。
有淡淡的月光灑了下來,傅凜南逼著傅翊宇跪在了林憶煙的墳前,聲色冰冷地道:「你不是要解釋么?對著我母親的墓解釋。」
傅翊宇的唇哆嗦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
這時,傅凜南拿出了一份文件,甩在了傅翊宇的面前,然後聲色更加冰冷:「小心點說,說一句假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只見被小雨打濕的文件上,郝然是他當年動了傅翊陽項目的證據。
還有他當年跟傅翊陽的緋聞女友小雅的一些交流記錄。
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傅翊宇也知道,傅凜南現在可以找到他從前做的那些事的證據,不管他現在說些什麼,也是沒有作用了。
他張了張唇,又是閉上了。
現在,他當年害死林憶煙的事,已經沒有解釋的餘地了。
而他現在落入了傅凜南的手中,只怕真的沒有活命的餘地了么?
他現在該怎麼做?
傅翊宇想著,忽然看到了墓碑上「林憶煙」的名字,再看著夜雨中她凄清的墳頭。
不由得的,往事的回憶湧上了心頭,在他的心中,也不由得是升起了濃濃的心酸。
憶煙,憶煙。
怎麼就會走到這一步了呢?
怎麼他就會親手殺死了林憶煙了呢?
分明從前,林憶煙是他放在心裡愛的人。
分明,他從前想要變得優秀,想要擁有更多的東西,也是為了林憶煙。
因為他一直以為,分明是他先認識林憶煙的,也是他先喜歡上林憶煙的。
林憶煙之所以還是選擇了傅翊陽,都是因為傅翊陽比他優秀,擁有的東西比他多。
可是,後來在他一步步擁有更多東西了,林憶煙怎麼還是沒有選擇他呢?
怎麼兜兜轉轉走了這麼遠,他會走到了這一步呢?
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究竟這其中,有什麼改變了?
「憶煙,我錯了!我錯了!憶煙!」
索性已經無法在這裡說假話了,傅翊宇開始面對起真實的自己。
此時他的世界里,也忘記了傅凜南的存在,只看到林憶煙的墓碑還在自己的面前。
原本一向狠厲的他,想起曾經的美好。
在林憶煙的墓碑前面,確實忽然就哭得像一個小孩。
「憶煙,我錯了,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因為愛你啊!」
「為什麼你要選擇大哥不選擇我,那個雨夜,分明是我先遇見你的,也分明是我先喜歡上你的,為什麼到頭來,會成了你跟大哥在一起!」
「如果還能再回到從前,我一定不會讓你和大哥認識。」
「那樣,沒有其他人橫亘在我們之中,你會不會選擇我呢?」
「你已經去了十多年了,是我害你去了十多年了,你在那邊,一定很孤單吧?」
「大哥不在那邊,不如我來陪你吧……」
傅翊宇的聲音原本很大,可是說著說著,卻又變得小了起來。
像是虛無縹緲,他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
接著,他雙目迷離地,看向了傅凜南。
他的唇角,淡淡地浮現起了一抹笑意,道:「凜南,憶煙的孩子。」
「你知道嗎,因為你是憶煙的孩子,所以從前在傅家,你父親不在身邊,憶煙又去世了,在你還很弱小不能跟那麼旁支斗的時候,我才想救你,想讓你不至於被那些能吃人的人給吃了。」
「我本來沒想對你怎麼樣的。」
「只是後來,你是勢力越來越強,強到了我根本無法對付的地步。」
「而,魔咒又開始了,我比不過傅翊陽,現在也比不過他的兒子!」
「所以,我想盡了所有的辦法,都不想讓你好過。」
「可是,若說叔侄之情,我跟你,還是有過的。」
「只是,有些事情,失去了,只怕再也追不回來了。」
「就像憶煙一樣。」
「現在我想把她追回來,只怕只能用命去追……」
傅翊宇說著,聲音又是越來越虛無縹緲。
又是在傅凜南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從傅凜南的手中搶過了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自己打了一槍。
接著,血流在林憶煙的墓碑前,久久不能散去。
而傅凜南原本也是滿目的恨意。
現在看著傅翊宇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也是陷入了思緒中,站在原地,看著林憶煙的墓碑,看著傅翊宇的屍體,久久沒有離開。
很長時間過去了,傅凜南才轉身,出了墓園,吩咐了一句:「去把園子里的屍體處理了。」
就離開了。
葉水蘇跟在他的身後,見傅凜南不說話,葉水蘇也沒有說話。
只是這樣的一個夜晚,註定是沒有睡眠的。
傅凜南似乎是想要出去,他獨自開了車,葉水蘇見此,直接跟著他上了副駕駛。
傅凜南明顯是看到葉水蘇了,但是他沒有說些什麼,鎖上車門后,直接開車離開。
現在已經是深夜,路上沒有多少行人,只有路燈在無言地照著。
車子的車輪滾過了一圈又一圈。
車內的氛圍很冷,但縈繞在傅凜南和葉水蘇之間的,還有一種淡淡的、不可言說的暖。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暖,傅凜南的身上,原本有怎樣的冰冷,最終都被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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