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解過後
眼前是白雪皚皚,連綿一片的北疆風光,這風像刀子一樣吹在臉上。
他怎麼了?
他不是從北江回了灝京嗎?怎麼現在又在北疆?
容暮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北疆的風兒在吹,原本他受不住的風,現在對他似乎沒多大的影響,他就像個局外人一樣飄忽在北疆的天地之中。
他該去哪裡,他要做些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當他看著某個方向時,明明他不知道那是哪裡,但是他知道的是他要過去。
愈是靠近,愈是連綿的白,刺骨的冷。
他似乎能感覺到四肢一直浸潤在冰水之中,忽然有一股滾燙,順著他的胸口宣洩而下,直到他的尾骨。
他眼神微微眯起,而那抹滾燙順著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胸口熱了,他的腰間熱了,他的背後熱了。
水流不斷向下延伸,最終匯聚於底。
剎那間的試探帶來的疼痛驅趕了他所有的寒冷之意。
阻止那滾燙的靠近!
但他的身體卻貪戀的不斷向前探去。
他聽到自己心中在阻止,可嘴裡這般嘶啞呼喚著什麼。
給你,全都給你。
炎熱不斷的向他壓近,他的臉是燙的,他的胸膛是燙的,最後他渾身的寒意都隨著一股強勁炎熱的迸發而驅散而盡。
再睜眼他看到的不是北疆連綿的風雪,而是紅燭之下,一個男子正貼在他耳邊溫柔的聲色。
他聽到他日日思念的人,在他耳邊親昵地訴說:「阿暮,我想你了。」
……
楚御衡沒有想到他容暮會這麼快回來,如果知道容暮會這麼快回來,他也許就不會把人招在自己的宮裡了。
容暮是不會介意這些的。
他後宮那麼多些人,如果容暮介意早就酸成一壇老醋。
但讓楚御衡心裡不快活的是容暮進了宮來見他,卻在宮門之外被阻隔了下來。
楚御衡已經嚴格處罰了身邊的太監。
他記得之前說過,只要容暮來了直接放人,怎麼會出現這種把人攔在門外的情況。
容暮從北疆回來,這麼迫切就進宮,想必是有什麼大事要跟他說的;這些人這麼沒有眼力勁兒,那眼睛也可以不需要了。
楚御衡想著,即便容暮是被攔在門外,第二日上朝的時候,容暮總歸會出現。
但第二日他出現在朝堂之上,冷酷的目光逡巡了全部官員,卻沒有發現那個本該站在首位的熟悉身影。
他這才知曉容暮一路風塵僕僕進宮,路上還感染了風寒,這會兒正在高熱。
所以他出宮來看容暮的病了。
這會兒剛剛和容暮疏解過後的楚御衡心滿意足。
他來時容暮已經不再發熱了。
但是容暮一直在叫喚著冷,可他身上的錦被已經蓋了三層,而且被褥里還有熱乎乎的湯婆子。
即便這樣容暮還在皺眉,臉上滿是痛苦。
不過現在楚御衡瞧過去,容暮似乎好了許多,容暮原本白皙蒼白的臉上染上了淡淡情,欲的顏色,手腳也熱了起來。
楚御衡看著迷迷糊糊還在皺眉的容暮,親自取了面帕子為他拭去情后粘稠。
看著帕子上的東西,楚御衡不免笑了笑,然後脖子貼了貼已然清醒了幾分的容暮,貼著他耳邊低笑道:「這麼重,阿暮自己沒有一個人動過手?」
「沒有……」
要對眼前人保持坦誠的習慣已經扎入根骨,等容暮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心頭陡然一梗。
而楚御衡沒有感受到容暮的身子已經變得僵直,捏了捏懷中人的筋骨,楚御衡心裡高興於容暮完全被自己掌握,但同時又有些埋怨道:「走了三個月,瘦了些。」
被男人這麼抱在懷裡,如果是之前的容暮已經耳尖發燙,心裡還會滾燙的像是過了幾遍熱水。
但是現在的容暮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快活,留下的只有揮散不開的倦怠。
男人的手臂牢牢的鎖在他的腰間,褥被之下二人衣衫不整,聯想到自己身上的疲憊和下面的不適之感,容暮的眸光灰暗了幾分。
這會兒聽到男人說他變瘦了,容暮不免想起去尋他時看到的那個聞栗,身段是極好的,面容也是絕佳的。
哪裡像他從北疆回來,指尖還有新得了的凍傷。
本就不堪,現在更加望塵莫及。
得不到回應,男人只當他是害羞,畢竟每次翻雲覆雨過後,無論他在說些什麼床上的昏話,容暮都是不會搭理他,他會做的就是偏開目光,耳尖發紅。
「所以北疆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知道容暮只對政事感興趣,楚御衡也不提他們這些床上的事。
「一切安好。」容暮的聲音還有些嘶啞,聽在耳朵里一點也不悅耳動聽。
所以容暮聽到自己的聲音后,頓挫了片刻,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唇瓣繼續說道:「那些武將們已經被安撫下來了,難民也都處理得當,這是還是陛下後面派人在過去看管著。」
「你做的很好。」楚御衡親了親容暮的耳朵,又伸手揉捏著容暮的耳尖,直到泛白的耳朵起了一抹熟悉的艷紅,楚御衡這才心滿意足。
「這次辛苦你了,風塵僕僕回來又染了病,你就在府上休息好好今日。」
「臣遵旨。」
久違的一個「臣」字打破了原本還很好的氛圍。
楚御衡握著容暮的手陡然收緊,容暮嘶了一聲,心裡倒是有時間想著楚御衡握著的那塊兒指不定又變青了。
「阿暮,你剛剛說什麼?」
「臣多休息幾日,陛下能否准了臣與一個月的修沐?
可楚御衡垂眸看著身旁的人,這人素來沒有脾氣,現在會跟著他鬧了?
楚御衡不喜歡情愛上的拖泥帶水,他願意這麼多年留容暮在身邊不過是因為他有能力還聽話;知道什麼該要什麼不該要。
畢竟他是天子,有些東西他可以自己給,但底下人不可主動要。
「朕是不是太寵你了?」
這是在自稱「臣」來鬧脾氣?
容暮不想回應楚御衡的話。
他現在身子骨很痛,痛到腦子昏昏沉沉的。
至於受寵?
多麼諷刺的兩個字。
「臣不該受寵。」容暮閉了眼,淡淡回道。
剛剛溫柔的氛圍徹底消失殆盡,高大的男人將手從容暮的腰上移開,然後滑至他修長白皙的腕骨。
「不該受寵?」
男人的手摩挲在容暮的手腕處,略帶粗糲感的指腹揉搓在他的手頸,力氣大到就像是要把他那青紫的經脈給揉爆了一樣。
「不該受寵?你的車馬一路疾馳回來,一回都城自己的府邸都沒回就來朕的寢宮,難道不是來找朕承寵?」
「臣……」
「不會是見著朕在宮裡寵幸別的人,心裡頭醋意太大了,就氣得回來了?!」
男人的話很惡劣。
惡劣到雙眼視線漸漸模糊的容暮身子震顫,像是放大了耳邊的聽覺一般,這些話化作淬了毒的匕首,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身上。
男人應當還在繼續說,可容暮連聽覺都已經快消失了。
之前男人對他做的那些事,他不願反抗,因為那是魚水之歡后的身心愉悅;而現在男人在想對他做些事,他伸手去抵制,卻還是抵制不過男人,男人依舊向他靠近。
罷了……
即便是這樣的親近,想來也沒有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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