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願勉強她

「剛才在老夫人那邊可還好？」

小姑娘點點頭。

「老夫人和你說了些什麼？」他問。

小姑娘自小接觸的人不多，老夫人的脾氣也算不上好的，他擔心她受委屈。

蘇懷顏想了想，然後將老夫人還有周妍問她的，和她說的，重說了一遍。

魏穆冉剛緩下幾分的臉色又起幾分凝沉。

「這些話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片刻魏穆冉啟聲安撫道。

蘇懷顏仰著面，水靈靈的一雙眼睛望著他，「冉哥哥，她們說女子就應要讀那些書才行，是這樣的嗎？」

小姑娘這樣的問，顯然還是將那些話放上了心。魏穆冉眼神眸色深了深，「不盡然，顏兒，我說了，那些話你無需放在心上。」周妍問說這些話目的何在他一聽便清楚明了。

小姑娘努了努粉唇，眼睫微垂落下，也在剎間攢起一抹情緒。

那之後魏穆冉連著兩三日去東院見小姑娘時都瞅見她端著書卷認真看著，邊草回道，這幾日蘇懷顏一直都這樣。

「顏兒。」

「冉哥哥！」蘇懷顏一聽見熟悉的聲音，立刻放下手中書卷，轉過頭，小臉上頓時揚起笑容來。

魏穆冉餘光一側，落到桌上的書卷上，「在做什麼。」他邊說，邊拾起桌上的書卷。

「看書呀。」蘇懷顏回道。

魏穆冉拿起桌上的書卷望眼，是四書五經的一卷，「顏兒何時對這些書卷有了興趣，你素日是嫌這些字多繁雜的。」

「現在也覺得這些字多繁雜，看得頭疼，」小姑娘努著唇說道，「但是，不是說女子要知書而禮就要讀這些嗎。」

小姑娘還是將那日周妍的話放到了心上。

魏穆冉眼色稍有一沉，將手中書卷擱下，「你若不願不想，就無需刻意去讀它，不是同你說過，她們的那些話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蘇懷顏眨巴幾下眼睛，眼睫如小扇子撲扇著，「可是顏兒不想給冉哥哥丟臉。」她道。

魏穆冉一怔，只聽小姑娘繼而又道：「她們說冉哥哥文武雙全，若顏兒差勁，豈不是給冉哥哥丟臉嗎，也讓那些人有說冉哥哥的機會，顏兒才不要，這些東西是繁雜了些，但顏兒相信，對顏兒來說，才不會是什麼難事，對吧。」

一瞬之間魏穆冉心如湖水被石擊，有漣漪盪起。他原以為小姑娘是在乎那些對她的呲諷，卻沒想到，她在意的都是他的感受。

從東院離開魏穆冉回了房，下人已將沐浴熱水備好。房內如常只有兩個男侍和孟展守著。「你們兩個下去吧。」魏穆冉一聲，兩個男侍應聲後退出了房間。

魏穆冉解束開腰封時，孟展走上前，接過魏穆冉手中的腰封，擱置一旁后伸手替魏穆冉解束下其他。玄衣落下，魏穆冉精瘦身軀坦露在外，水霧之氣縈繞周身，卻也難掩蓋住他背後臨至腰側的那道明顯且深的疤痕。

即便孟展時常得見，但無論多少次，每每孟展看見魏穆冉這疤痕時，眼眉都還忍不住一皺，眼眉間閃過一絲不忍。

水霧之氣縈繞在魏穆冉周身，他身置溫熱之水中，目光灼灼望著一處，眼睛里聚滿了情緒和思慮。

「將、軍在想什麼？」見他出神，孟展問道。

魏穆冉收起視線，緩啟聲：「顏兒今有十三了，這些年在府里她跟著我識得些字，也讀看過些書，但多是兵書。」

孟展一瞬明了，方才在東院時，他也在，兩人的話，孟展是都聽見了的。

「將、軍是想讓郡主習些字，讀些書。」他道。

魏穆冉點頭，「我不願勉強她，但若她願，我會隨她。」

孟展頷首，「郡主一向是聰明伶俐的，讀書識字對郡主來說，定不會是什麼難事，將、軍是要給郡主尋了先生來府里教還是給郡主尋個學堂？」

魏穆冉嘆聲，「聽她的。」

…………

蘇懷顏得知魏穆冉要讓她識字讀書，有詫異，轉而也有幾分欣喜。從前她並未想過這些這麼多，但那日周妍的話是對她起了不小的影響的。她不願讓周妍有說道她的縫隙可鑽，而且她也不覺得，讀書，對她來說會是特別困難的事。

魏穆冉讓她識字讀書，也讓她有選擇的讀書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