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峰迴路轉

第617章:峰迴路轉

安琥是帶著一身傷回來的。鍾雲心看著他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面孔,眼底閃過一絲猶豫。她咬了咬櫻唇最終卻還是沒有問出口。

她不敢問的,鍾雲心其實隱隱約約的知道大概安琥並非常人。他身上有著並非普通人的氣質。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見到安琥時候的情景了。

那是她一次穿著男人的圓領袍坐在茶館裡面喝茶聽書的時候,忽然不經意間的往樓下看去,騎著高頭大馬的少年穿著紫色的華服看上去就像是奪目艷艷的太陽一樣。

江南一帶都是士林家族,那些沉穩持重的少年明明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卻已經市儈蒼老的如同五六十歲的老頭一樣。她最清楚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了,驚嘆,那種驚嘆是對一件精美的瓷器,一個昂貴的物件的驚嘆和讚賞。

他們,從始至終都在想究竟能夠從自己的身上得到多少好處才不算是吃虧。他們的眼底有著對權勢和利益的貪婪,這些人從來都是最優秀的政客,權衡利弊之間是能夠捨棄一切情愛的。

可是,她雖然自小跟侍衛打鬧,看上去性子粗糙了一些,但是即便是這樣仍舊期望有話本子裡面寫的那些愛情,期望著有朝一日能夠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那時候她一定也是會想許許多多的大家閨秀一樣,坐在窗前想著那個人,不自覺的會紅了臉。

「所以才會綉那個綠色的香囊啊」鍾雲心輕嘆了一聲。那時候的安琥從馬上下來正好走入了她的茶館內。那時候她才看清楚,這是怎樣俊朗的一個少年郎啊。清澈的眉眼之間帶著大漠孤煙直的風塵僕歐和沒有被京城的浮華所遮蔽的明亮。

他坐在自己的隔壁,跟另一個人款款而談著遊歷圖中的風光,那就好像是一副展開的畫卷一樣,攬酒於懷,蜀中大雨,黃沙刀影,俊秀秦川都一一的在他口中印刻在她的腦海里。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安琥走了過來,抬手倒了一杯茶遞給鍾雲心。看著她只是穿了件單薄的衣衫,皺了皺眉:「雖然是如春,但是桃花還沒有開。這個時候正是倒春寒冷極的時候怎麼穿的這樣的單薄?」

他起身,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還沒有等鍾雲心說話,就把青色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和草藥味道瞬間充斥在鍾雲心的周身。她伸手握住了安琥的手腕。

「嘶」安琥吃痛,鍾雲心像是觸了電一樣迅速的縮回了手低下頭看著那茶盞裡面上下漂浮不定的白毫銀針連忙說道:「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傷了不我是說你怎麼會受傷的?」

安琥收了手腕,那鮮血有些許從白色的紗布之中滲透了出來。印出了斑斑點點的向紅梅一樣的血跡。他微微的看了鍾雲心一樣,微笑道:「不過是練劍的時候不小心罷了。」說著睨眼帶笑看著鍾雲心:「你在擔心我?」

鍾雲心的臉騰的一下子變得緋紅起來,她沒有說話耳朵卻變得通紅。讓安琥心頭一動。

「你還記得嗎?那一日我們茶館初次相遇的時候,你來找我問話。亦是如此臉紅。」

安琥想起那個時候,鍾雲心雖然穿著男子的衣服,但是那嬌美無比的臉和身軀早已經出賣了她。偏她自己一無所知,還在自己面前拱手喊著老兄。

鍾雲心朝他笑了笑,想起他提及的事情目光也變得更加的柔和起來:「是啊,那時候我聽見你在講巴山夜雨的美景。那是李義山寫的那句話,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安琥粲然一笑看著鍾雲心道:「是啊,我的家鄉每每下雨總是磅礴大氣,天地之間萬物都備受滋潤,那雨滴打在身上是痛的。但是那巴山夜雨卻是朦朧連綿如絲一般,撫在臉上是柔的。」

他輕輕的嗅了一口茶水:「其實我以前很少喝茶的。我們常是喝酒,我有一個親人,最喜歡釀酒。什麼鮮花植物都能夠釀酒,尤其是桂花酒。不醉人但是喝下去卻暖暖的極其溫和。還有我們那邊的烈酒,惠泉,茅台,大麴那些酒,就像是草原上的雄鷹一樣寬闊。」

看著他回憶懷念的神色,鍾雲心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一點都不了解安琥,他是誰?他到底是哪裡的人,他為什麼會到這裡來,手腕上的傷又真的是練劍的傷嗎?她握過他的手,那雙手心裡有繭子,跟父親的很像。

「那,那個釀桂花酒的親人呢?」

安琥神色一頓,窗外面的天空變得晦暗起來,風中夾雜著几絲清冷,他似乎又問到了那年溫柔的桂花香氣。

「她不在了。」

朝暉閣內,屋子裡面燃著能夠減弱人痛覺的安息香。那淡淡的香氣讓鍾灝本來緊皺的眉頭變得和緩了一些。他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徐令儀守在鍾灝的身邊看著前來把脈的大夫急急問道:「如何?是什麼毒?怎麼樣?」

鍾灝的身上交錯縱橫數十刀,大夫摸著自己的小山羊鬍斟酌的說道:「夫人,這毒並非是你所說的致命的毒藥啊。這隻要煮一些葛根草服用下去就沒事了。至於著身上的傷痕倒也都並非是致命的傷。將養一些時日就可以了。」

聽到大夫的話,徐令儀手一顫看著自己的夫君驚喜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真的嗎?夫君他並無大礙?」

她回過頭看見大夫溫和的點著頭,才總算是總了一口氣,喜悅的眼淚慢慢的滑落了下來。衛大人亦是傷的不重,只要好好的將養一番就無大礙。鍾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他睜開迷濛的眼睛看到已經疲倦的撫在自己身旁熟睡的妻子,心中略過一絲愧疚。

「你你醒了?」

徐令儀感受到了床榻上的人的動靜,於是趕忙抬起頭來。卻因為長時間的疲倦而頭昏腦漲。她看著伸手,撫上丈夫的臉龐,那溫潤的眼睛裡面是一如既往的深情。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鍾灝想要起身,徐令儀卻將他按了下來:「酉時,快躺下。你現在身上還有傷,雖然大夫說了並沒有傷到致命的地方,但是還是要好好的將養一番的。」

「衛大人如何了?」他記得他中毒了之後,一直是衛大人沖在前面拼殺出一條血路的。「也沒事。」徐令儀站起身端了杯溫水朝鐘灝走了過來:「喝口水潤潤嗓子吧。我讓丫鬟去煮葯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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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毒妃:邪王,不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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