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家來人
從眼瞼處開始漫延整張臉的醜陋疤痕瞬間暴露在空氣中,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臉龐帶著冷笑看著眼前人。不需要慕容易風回答,單從那透露著濃濃厭惡的眼神里就可以知道結果。
雨霖婞放下頭髮,不再言語。
果然,愛情這種東西是奢侈品,她不該去想,更不該去奢望。
「哈哈哈,慕容易風,你說你從小的婚約是個醜女人就算了,怎麼現在一見鍾情求婚的也是一個醜女人,難道你這輩子註定只能娶到醜女人了?」
那個被慕容易風喚作瀟瑾的男子再次出言嘲諷,雖然五官也生得極為俊郎,可掛在臉上的笑容看著卻讓人十分生厭。
「瀟瑾,你若不想讓我把你嘴縫起來就閉嘴。」
慕容易風惱火,本來就因為婚約的事情被這幾個人當了笑柄,現在他求婚一個女子,竟然也是一個醜女。
「美就是美,丑就是丑,你這女人好心機,竟然把醜陋的樣貌遮掩起來,迷惑他人,醜女就是醜女,在怎麼掩藏也遮不住你那醜陋的樣貌,趕緊把玉墜還給我!」
本就覺得丟了面子,又被瀟瑾一番話所刺激,慕容易風也不再顧慮什麼身份問題,一腔怒火全部轉化為中傷人的語言發泄出來。
越想越氣,年輕氣盛的慕容易風徹底失去了理智,雙手成抓,朝著雨霖婞潔白無瑕的那半張臉抓去:「你這醜女,丑就丑到底,我幫你把另外一邊也毀了,免得讓你再去禍害其他公子。」
雨霖婞眼神凌厲,這慕容易風怎的如此歹毒,這一言不合居然要毀她的容,快速向後退去,確定慕容易風無法傷到自己才停下。
「玉墜還你?可以啊。這,給你。」說著,雨霖婞五指一緊,那玉墜在她手上竟然被捏碎成粉末。
她把手攤開,粉末隨著從屋外吹進來的寒風,一起飄入了燃燒得正旺的火堆中。
雨霖婞是誰?殺伐果斷的王牌特工,又怎麼可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你這女人,你竟敢,你竟敢!你可知道這玉墜代表著什麼?你應該慶幸你是個女人,否則今天我非得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慕容易風劍眉一橫,全身怒氣絲毫不掩飾,一張俊臉黑沉得快要滴下墨來,雙手成拳,捏得「嘎吱嘎吱」響。
「丑就算了,怎麼還如此不知好歹!在你面前的可是當今國王最疼愛的五皇子,慕容易風!你可知道,那玉墜是每一個皇子的信物,你居然敢把她捏碎,你死定了。」華服女子尖聲尖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旁的瀟瑾正雙手環胸,一臉幸災樂禍的看戲模樣,就連最開始那溫潤如玉叫自己來烤火取暖的男子也是一臉不贊同的看著自己。
「呵,皇子?皇子就可以口無遮攔,對別人惡語相向?皇子就可以不顧枉法,對一個女子做出毀容之事?」
說罷,雨霖婞也不等他們回應就想過去把藥材收撿回竹簍。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她也不用在此處避雨了,有些人有些事,眼不見為凈。
瀟瑾許是看出了雨霖婞的想法,竟然先她一步把那些藥材拿在自己手裡把玩著。
雨霖婞冷著臉並不說話,瀟瑾卻是帶著一臉邪笑:「醜女,你該不會是想毀了玉墜就走人吧?」
沒有回答,雨霖婞陰沉著臉一步一步向瀟瑾走去,她不想在和這幾個人多說一句話、
瀟瑾也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公子哥,被家裡人捧著護著,哪裡敢有人視他為無物,囂張慣了,又怎麼受得了雨霖婞的氣。
見雨霖婞竟然敢不理自己,瀟瑾冷笑一聲,便把手裡的藥材全部扔進了火堆。
在一旁烤火梳理自己毛髮的玄采看到這一幕,揮舞著小爪子,發出了不滿的「吱吱」聲。
好似在說:「你幹嘛呢,這是我家霖婞好不容易採集的藥材,你這人怎麼能做這種事。」
只不過在場的,除了雨霖婞並沒有人注意到它,玄采張開口就準備朝瀟瑾手上咬去。
「玄采,過來。」
玄採的牙口雨霖婞是知道的,這要是咬上去,非得給瀟瑾的手咬個對穿,她不怕這些人,可不得不忌憚他們背後的勢利。
在玄策帝國雖然沒有聽到過什麼姓瀟的大家族,但是這瀟瑾能和慕容易風同行,他的身份自然不會低。
以她現在的能力,別說和一個國家對抗,就算是連雨家的勢利恐怕對抗起來都是以卵擊石,她不能因為這口角之爭而牽連自己的爹娘。
玄采聽到雨霖婞叫自己,雖然不甘,卻也不再有想咬瀟瑾的想法,而是乖乖的到雨霖婞身邊,任由雨霖婞把它放回肩膀上。
還好當時只是把表面上打濕的藥材拿出來晾曬,剩下的都好好的放在竹簍里,這才免遭被燒成灰燼的後果。
雨霖婞背上竹簍,深深的看了四個人一眼,頭也不回的向大門邁去。
「想走?沒這麼容易!」慕容易風伸出手就想拉住雨霖婞,卻被她輕巧的躲過。
雖然慕容易風是綠尊,可是雨霖婞也不是好欺負的,而且她身懷古武,輕功可是駕馭的爐火純青,一個綠尊自然是追不上她的速度。
慕容易風幾人也只能恨恨的看著雨霖婞的背影,說幾句咒罵的話語,卻沒有注意到,空氣中有白色的粉末飄過。
雖然不能讓玄采咬傷瀟瑾,可她雨霖婞也不是一個受氣包,就算毀掉的那些藥材並不太重要,但那是她的東西,毀不毀也是她說了算,豈有讓外人白白毀了去的道理。
而且慕容易風還想毀她容,這些事情加起來,他們結的梁子可就大了,自然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總得讓他們吃點苦頭才行。
所以在離開那茅屋的時候,雨霖婞不動聲色的掏出了一包痒痒粉,那是她利用古武心法煉製丹藥的時候無意間練造出來的,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起到了作用。
這痒痒粉不會要人命,但是卻會讓人奇癢無比,破解的方法也很簡單,只要洗個澡就能解決。
只不過在這個荒郊野林,又哪裡來的地方給他們洗澡,恐怕得讓他們癢個半天才會消停,這也算是給他們的一個教訓。
想著那幾個人抓耳撓腮的模樣,雨霖婞心情瞬間就好了不少,就連趕路的身形都輕快了幾分。就算如此,等到家的時候也已經是半晚時分。
進到庭院,雨霖婞發現本該是寧靜的小屋,卻和往常不一樣,雖然算不上人聲鼎沸,卻也是站了許多人,把本就不大的客廳顯得越發擁擠。
連這個小鎮上的縣老爺不知為何會大駕光臨,此時正一臉巴結的樣子看著自家爹爹。
除了縣老爺和一些衙役外,房間里還坐了兩個中年男子和一個少女,看樣貌那兩個中年男子竟然和自己的爹爹有幾分相似之處。
不用多想,雨霖婞也能大概猜到這兩個男子的身份,至於那少女,定是他們其中一人的女兒。
「爹娘,我回來了。」雨霖婞越過擁擠的人群,走到沐清歌身旁。
「婞兒回來了,這個是你大伯雨天龍和二伯雨靖,那邊那個是你大伯的女兒雨婷,按輩份來算,你應該叫表姐。」
「大伯,二伯,表姐。」雖然不太想和雨家的人來往,可是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不能讓別人說她雨霖婞沒有家教,落了別人口實。
雨天龍和雨靖只是對雨霖婞淡淡的點了下頭,至於那雨婷根本沒有抬起頭來正眼瞧過雨霖婞。
雨傲天臉色略顯難看,就算大房二房再怎麼不待見他們六房,可是他們作為長輩也不該如此對自己的女兒吧。
雨傲天是個暴脾氣,眼看著就要發作,卻被沐清歌按了下來。
雨傲天不解的看著沐清歌,他的夫人最疼愛她這個女兒,怎麼會攔著他。
沐清歌只是對著雨霖婞那邊抬了抬下巴,雨傲天這才看到自己女兒正面對笑容對自己搖了搖頭。
看到自己女兒好像並不在意他們的態度,雨傲天也就忍下心裡的怒火,他不怕和雨家的人撕破臉,畢竟他們之間的情分早就消磨殆盡了。
就連他的父親,雨家現在族長,也是視他們六房為累贅,所以當初他才決定搬出來自立門戶,免得住在雨家做那受氣包。
「想必這就是霖婞姑娘吧?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雨霖婞帶笑看著那滿臉皺紋的縣老爺,不知道今天他是犯了什麼神經,居然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說一些噁心人的話。
而且自從他們從雨家搬出來后,可以說是徹底和雨家斷了聯繫,平時根本就沒有來往,現在一來就來三個人,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縣長大人嚴重了,霖婞擔當不起。」把自己的思緒拉回現實,這才回了縣老爺的話。
雨天龍傲慢的聲音響起:「霖婞侄女,我們是奉族長之命,來接你們六房回家的。」
「哦?接我們六房回家?回什麼家?我的家不是在這裡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