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表白
夙璃對北宮鵠徹底的表白震撼了,尤其是他對自己的心思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了,不由得也說出了她自己深藏已久的心思。
老實說,她對他的表白方式著實莫名其妙,可能這也是由於前世里夙璃本著對男女關係里的好奇和無知,才憑藉著她自身的死亡穿越到了北宮鵠所在的時代。
一直到夙璃真的能夠與北宮鵠相處下來,沒有什麼男女關係經驗的她,在內心裡也無非是走著千百年來小女人們同樣的心路歷程,從使小性子到「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最後就是「沒有什麼比你更厲害的」。
也正是由於這樣,夙璃終於明白了北宮鵠這七日以來,對她不由分說的霸佔,似乎就是這個意思,想在她的身體上宣誓他的主權,「是不是?」她小心翼翼的問他。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有什麼直接沖你來,別沖著我說。我想你,我就會體現速度,可怕的人做可怕的事。」北宮鵠鐵青著臉說,絲毫不放鬆對夙璃身體反應的追加,更不想放過她正在想些什麼。
「你想不想他,他在想你嗎?你不在想他,你怎麼知道他在想你?」北宮鵠一字一咬牙一進入的問,「他?他是誰?喔,你是說殘血嗎?」夙璃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連在他身下待了多久都不記得了,她卻不知道這麼簡單的兩句話,驟然引爆了北宮鵠。
「我一直以來想問你的一句話就是,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生活,你會覺得怎麼樣?你真的在想我嗎?你接受我嗎?」北宮鵠怒不可扼之中,突然使夙璃感受到了深沉的悲哀。
「我會拖累你嗎?我不知道我手裡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從出宮以來,夙璃頭腦中一直迴旋著北宮鵠的這兩句話,伴隨著他留在她身上的一切感應交相輝映著,她不得不一直想著他,一路上每一下顛簸都如同他依舊在她裡面,和揮之不去的痛苦一樣。
對於已經獲得長生和皇位的他,即使沒有陰兵之力,卻始終沉迷在以往被當作煉藥工具的痛苦記憶中無法自拔,他只能重複單一的繼續在自己和接近他的人身上製造相同的痛苦,甚至變本加厲。
北宮鵠如此做,是希望有人能夠阻止他,以任何他想不到的方式,他接受不了夙璃的愛,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沉迷在痛苦實在太深了。
夙璃的回想被挑開帘子的殘血的問話中斷了,她羞澀的問:「我不肯從軟榻上下來,有沒有耽誤你做事情?」
殘血沒敢提這段時間正好碰到回鶻作亂,此行兇險異常,他想趁那邊出事的前,掉頭回京,可是畢竟離宮已兩個月,功虧一簣,他不知道夙璃得知真相,會做怎麼樣的決定。
夙璃卻自怨自艾的說:「我發現自己窩在軟榻上的這些時候變得好胖啊,」又忍不住問殘血:「烤包子好吃嗎?我都快成了小胖妞了。」殘血實言回答道:「不好吃,羊肉的,好膻,可是會讓人想要再吃。」
夙璃不知道聞言想到了什麼,驀地臉一紅,就又縮回轎子里,轎簾卻搭拉在掛鉤上沒放下來,殘血見狀沒有再耽擱,一口氣把實情對她說了,請她示下。
殘血剛才抖膽主動拉開了夙璃的轎簾,她卻沒有訓斥他,卻只能擔心會給他帶來麻煩,使他心中的膽量倍增,即使遠在異地他鄉,情況不明,終究天高皇帝遠,他們不再需要在夢境中才得以相會,也不需要如宮中那樣拘束。
只要一想到這裡,殘血就渾身熱血沸騰,可是他畢竟面對著的是主子的女人,這些日來,跟隨在轎邊,日夜不離左右,連晚上睡覺都是懷抱著配劍合衣靠在轎子旁,他對轎子里傳來的陣陣夙璃隱忍的呻吟,隨著痛苦,卻還有著不可言明的成分,他多少明白那是什麼。
光是一想到夙璃在出宮前,足不出戶的和北宮鵠待在寢宮中整整七天,殘血就忍不住熱血噴張,只是礙於職責在身,他不敢造次,與自尊相比,他更重要的是保護她。
「到今天為止就結束了嗎?沒有人再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嗎?」殘血不得不謹慎的詢問自己,在他心裡彷彿一直有一個高傲的自己在反覆告誡著他,對眼前這樣一個嬗變的女人告白是件多麼危險的事:「我想要告訴你的,你能告訴我嗎?如果你做不到,你在我面前得瑟什麼?」
殘血明白等級不可逾越的道理,更懂得即使沒有等級約束,夙璃的心思是否會落在他身上,更是未必可知,相反紅葉一直對他忠心耿耿,痴心一片,即使他們之間相處確實有些麻煩,卻也未必不能克服,他何必要在遙遙無期的追尋中繼續沉迷?
道理他都懂,可是殘血剋制不住他自己,他報告了情勢危急之後,忍不住雙手伸入轎子中,握住夙璃的手,一任被撥動垂下來的轎簾在凜冽的雪風中拍打著黝黑的臉頰,他說:「我說過的話都是我做過的事,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一直都在想你。」
「只是我明明知道你的心並不在我身上」殘血說著,默默的將手收了回來,對著關閉上的轎簾說:「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很愛你,愛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
對夙璃的表白,即使帶有世代奴子天生透露出骨子裡的絕望,殘血也終於願意為自己爭取下來,哪怕是與他曾經的主子,以往的大將軍和現在的皇帝北宮鵠爭執與對峙。
殘血身上所蘊育的陰兵之力,確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安慰,即使他掃平所有人的障礙,他也不懂得夙璃的心思,到底在不在他身上,或者哪怕是有過沒有。
「可是我做不出來,因為我的身體動不了,可是現在我的嘴能動了,一切就又都變了。」殘血囁嚅的說,夙璃溫柔的在轎子中出聲詢問道:「喔?變成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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