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離開西冥5

面對他們的詢問，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現在既然已經了無牽挂，我也該履行對西冥皇帝的承諾了。」儘管失去孩子讓我遭受了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但除此之外，我也一直不曾忘記，因為我而一直被監押在天牢的紫英。

如果之前我因身體關係而不得不延遲離開的時間，但現在，孩子已經不在了，我不能再失去紫英，雖然……我們已不得相見。

「綠衣綠裳，這一趟出門定會吸了不少寒氣，去給你家小姐熬些驅寒的湯藥過來。」楚豫突然朝兩人吩咐道。

兩人走後，面對我的疑惑，楚豫才道：「凌姑娘，有些事，我想跟你談談！」

我蹙了蹙眉，問他：「什麼事情？」

「坐下說！」他將我扶到椅子椅子前面坐下，才繼續道，「關於王爺的事。」

紫英？！我心裡一怔，連忙問道：「紫英他怎麼了？」問完，又驀的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問題問他有什麼用？紫英如今身在天牢，楚豫怎麼可能知道？

只是，他說和紫英有關又是怎麼一回事？

「姑娘想以自己的離開來換取王爺的自由，但姑娘可曾想過，若是你這般離開，王爺即使真的恢復了自由之身，便真的自由了嗎？」楚豫顯得有些擔憂。

「楚公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皇帝想要反悔？一國之君親口提的條件也會有假嗎？

「據我所知，西平王爺手握重兵，年紀輕輕已是戰功無數，西冥皇帝更是在他的協助之下，使得西冥短短十年的時間便成為四國之首，而西冥皇帝的野心是要這天下，西平王作為他手中最重要的棋子，他自然不捨得放手。在得知他擅自出兵增援南陵，並且是為了凌姑娘你的時候，才會如此勃然大怒，不惜將西平王一旨打入天牢。而在這之後，他之所以會主動與你談條件，不過只是因為西平王不願放棄姑娘，皇帝為了不失去他這枚將棋，才會從姑娘身上下手。說到底，皇帝這麼做，不過是想找回以前的那個西平王，而只要你離開，便有這樣的可能。」楚豫一口氣說完，我幾乎是全神灌注的將他的話一字不漏了默了下來。

「如果像你這麼說，皇帝大可不不必費此周折，直接殺了我不是更好？我活著，不是會有更多的變數嗎？」我不是想高估自己在紫英心中的地位有多崇高，但這個世上，唯一能夠讓人安心的，不就是死人嗎？

「皇帝自然不會想不到這些，但問題恰恰就在這裡，西平王不僅手握重兵，且在西冥深得民心，而在朝中，亦與眾大臣交好，說起來可謂是勢力甚大，連皇帝都忌他三分。更何況以他對皇帝的作用，皇帝當然不想就此失去。皇帝定是知道西平王對姑娘的感情，所以才會採取如此行事方法，因為他不敢用他自己的皇位冒險。」楚豫繼續向我解釋。

「皇位？怎麼會和他的皇位有關了？」這次我有些聽不明白，是不是有點太複雜了？

聽得我的詢問，楚豫忽的勾了勾唇角，才道：「皇帝知道西平王對姑娘的感情，而他又對西平王有三分忌憚，若是他殺了你，你覺得西平王會怎樣？以西平王現的的實力……」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但說到這裡，我已然聽出他話里的意思。

如果皇帝殺了我，以紫英的實力，極有可能會做出對帝位造成威脅的事情，雖然我不相信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能夠重要到這樣的程度，但對皇帝來說，他卻不能不思考到每一個有可能發生的細節。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皇帝就這麼有把握，只要我離開，紫英就會和以前一樣聽命於他嗎？」

楚豫微微一笑，道：「雖然他不敢冒險，雖然他忌西平王三分，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萬一真的出現最壞的局面，西平王能造成的威脅也未必會佔局面的主導。只是這種局面，應該不是他所樂見，就算最後的結局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任何的動蕩都會對他現在的地位產生衝擊，要鞏固一個王朝，遠比建立一個王朝要艱難得多。所以……也許皇帝正是想到這些，所以才會採取這種折中的方法，一來可穩住西平王，繼續為他所用，二來，也可令他的江山不受動搖和衝擊。」說著，他微微一頓，又道，「只是不知這西平王最終究竟會如何選擇。」

「如果紫英留下，那他就會和以前一樣，受皇帝控制，為他取這天下？」我問他。

「我想……這樣的西平王應該是有什麼原因吧。」楚豫幽幽的回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或者是我真的太過敏感，很平常的一句話，在我聽來卻頗有些意味深長。

但我沒多說，只是有些疑惑的問他：「楚公子，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初來西冥，細細追根起來也不過只是南陵的一個富二代而已，為什麼這麼清楚西冥的事情？

楚豫聽得我的詢問，並未說話，只是朝我笑了笑。

我終是沒有繼續追問他這個問題，只是聽他這麼說后，心中原本被皇帝阻斷的關於見紫英的念頭，突然之間在心中瘋狂的滋長，且也更加的堅定。

不管楚豫是從何處了解到這麼多關於紫英和皇帝之間的事情，但既然他能探聽到這些，那他是不是會有辦法幫我見到紫英？

於是想著，我便不由的問了出口：「楚公子，如果我想要見紫英，有什麼辦法嗎？」

「王爺如今被監押在刑部天牢，若要見他，只能去刑部。」楚豫回答我說。

「刑部？」我低喃一聲，「可是我們能進得去嗎？」那種地方，光聽聽就能感覺到它的嚴肅，要進去，一定並非易事吧。

「但且一試。」楚豫似乎也吃不準，回答有些模糊。

暗中前去顯然不行，不會武功的我只會扯他後腿，若是被抓到更是後果難料。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決定直接去似乎更好。

於是略微的商量后，我和楚豫準備當天下午便去刑部。只是這一行我們還未出發，玲玉卻意外的出現在王府中。

自從我生產前與她的那次見面之後，她便再也沒有來過，今天突然過來，多少令我有些訝異，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不像是來串門，她的臉上，她的眉目之中，彷彿都帶著層層的怒意。

「玲玉姐姐。」我第一次主動出聲喚她，同時響起的，還有楚豫的聲音，聽得出來，他對玲玉的出現也有一些意外。

「師妹，你怎麼來了？」說著，他已是迎身上前，意外的語氣之中，卻也掩飾不住因為見到玲玉而生出的淡淡喜悅。

玲玉並不理會他，也不回他的話，只是徑直走到我面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突然抬手甩向我的臉頰。

「啪！」一聲脆響，令我和楚豫都有些措手不及，連周圍的空氣，也彷彿突然停止一般。

火辣的疼痛瞬間從我的左臉上蔓延開來，如同一片火苗掠過，我甚至能聽到汗毛在那片火辣中傳來「噝噝」的燃燼聲。

「玲玉姐姐？」

「師妹？」

不約而同的出聲，帶著同樣的驚詫與疑惑。

一聲輕問后，我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玲玉，她臉上的表情怒意正甚，眼中更似要噴出火來。

「師妹，你幹什麼？」楚豫靠至我身旁，疑惑而低沉的朝她問了一句。

「哼，我幹什麼？」玲玉聽得楚豫的詢問，輕哼一聲，「這個女人，不僅害得紫英被打入天牢，還如此恬不知恥的繼續留在西平王府，留在西冥，實在是該打。」說著，她的手又揚了起來，但這一次，卻被眼疾手快的楚豫一把握住。

「師妹，王爺之事，與凌姑娘並無關係。」楚豫向她解釋道。

「師兄，你竟然幫著她？」玲玉對楚豫的語言和行為顯得有些不可理解，或許在她看來，一向珍視她，疼愛她的楚豫，應該事事順著她，向著她才對，可是現在，楚豫卻在阻止她打我。

「師妹，不得任性。」楚豫似乎並不想跟她多說，不由的輕喝一聲，又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如何幫西平王，而不是在這裡為難凌姑娘。」

他正說著，玲玉一把甩開楚豫的手，轉過身背對著我們道：「哼，幫？如何幫？皇上對紫英所為怒不可遏，原本只要她離開，紫英便可即刻恢復自由，可是……」說到這，她忽然轉過身來，一雙眼睛帶著極怒的目光掃向我，才又道，「可是她竟然此刻還賴在這裡，不僅令皇上龍顏大怒，更有可能因此而害了紫英。」

我不敢正視她的眼睛，聽著她的控訴，心中更是愧責無比。

她說得沒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如果沒有我，紫英仍然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西平王，而不是像今天一般，成為一名階下之囚。

「如今紫英被監押在刑部大牢，隨時可能問斬，你的去留決定著他的命運，可你竟然此刻還厚顏無恥的站在這裡，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究竟想做什麼？難道你一定要看到他死，你才會高興嗎？」也許以她對紫英的感情，她對我說這些話，已是給了我很大的面子，至少，這些話，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刻薄，儘管她的語氣憤怒得像要將我撕碎了一般。

「對不起……」我動了動唇，卻只吐出了這三個字。

「對不起？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夠了嗎？為了你，紫英可以不惜一切，不要權勢地位，不要自己的身份，甚至不要自己的性命。可是你呢？」她的聲聲質問，早已顧不得楚豫還在一旁，而這字字句句之中，無一都不在表達著她對紫英的感情，對我的憤恨，「你滾，滾出西冥，遠遠的滾出西冥！」

我對紫英心中有愧，他的確為我做了太多，甚至那時他明明知道我對雲軒的感情，還是不惜違了聖意，只為留我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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