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不好
比試開始了,大楚這一方著玄色勁服、燕國著白色、匈奴著紅色。三場第一局是比站立射箭,看誰能射得最遠最准。大楚上場的是一位面容普通的少年,他身量修長,神色冷淡,看上去其貌不揚,起碼比起匈奴的好手相差太多。匈奴派上一位肌肉虯張的漢子,雙目猶如銅鈴,雙臂更是壯實無比,一看就是臂力不錯的樣子,而且匈奴擅長射箭。而燕國的則是一位壯年武將,面容黝黑,像是個老手。
花秋雨在高台上看得有些擔心,對一旁的淑妃道:「這一局恐不好。」
淑妃並沒有說話,倒是身後的鐘溪知道消息,她道:「娘娘與太妃放心,這就是今年的武狀元,名叫林俊傑,尤其射箭,是相當厲害,皇上也甚是欣賞他呢。」
花秋雨看著場中相貌平平的林俊傑,淡淡微笑,果然是林宛瑤的哥哥,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的來歷,恐怕第一場還是有些看頭的。」
她正說話間,場下開始了比試。第一局第一場,一人三支箭,射中百步之外的為一分,射中二百步外的靶子為五分,射中五百步外的為十分。百步之外的箭靶很輕易地就讓三位選手射中,很快,兩百步外的箭靶又是很容易地就被射中,現在到了最關鍵五百步外的箭靶,若誰射中了,第一局第一場便是勝了。
場上所有的目光齊齊盯在三人的面上,只見林俊傑低了頭,不知在想什麼,抬起頭來時,面上已是沉靜若水。場邊的人鴉雀無聲,只聽見風呼呼地從眾人耳邊掠過。
林俊傑瞄準那幾乎是已經看不見的箭靶,手中的弓已拉至滿月狀,終於他鬆了手,眾人只聽見嗖地一聲,金刃破空的聲音,傳令兵連忙打馬過去看,一會,他揮動手做了個手勢。場上的眾人紛紛歡呼起來:射中了!而且還是正中靶心!
果然厲害,竟能射中五百步外的箭靶!一旁的燕國使者與匈奴使臣一看臉色不由冷了下來,誰也不曾想過這樣瘦弱普通的少年竟身懷絕技。再看一旁觀戰的炎鶴軒面上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們都在心底升起了一種莫名的壓力。這一次的比試賭約,看樣子大楚皇帝比誰都不認為它是一場兒戲。
莫西眼角跳了跳,面黑如鍋底,果然,匈奴參賽的人可能有些緊張,竟然輸了一圈。
林俊傑站著,身旁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果然後生可畏。」
他回頭,發話的卻是準備射箭的燕國選手。
「前輩承讓了!」他抱了拳,面上依然毫無表情。
那人看了他一眼,搭了弓上前,舉弓射箭,姿勢行雲流水,傳令兵連忙去查看結果,一會,他揮手做了手勢。場中的眾人不由驚呼:竟也是中了靶心!
這個結果令人大出意外。
炎鶴軒亦是看了一眼坐在高台上的燕國公主,眼中三分驚訝,七分佩服。照理說如今三國之中燕國最弱,卻是有不少如他這般精英人物全力支撐,當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半分也不能低估。
場上,林俊傑毫無波瀾的面容看到結果也陡然裂開了一絲表情裂縫。他想了想,揚聲道:「換弓!五百五十步!」
他說罷,從場下的一位侍衛手中接過一張顏色烏黑的重弓。禮官徵詢看了一眼炎鶴軒,他點頭。燕國選手也不以為意:「換弓吧。我也換自己稱手的弓箭。」
匈奴選手早就敗下陣來,自然無話可說。林俊傑拉了拉弓,「崩」地一聲,只輕輕一彈弓弦,頓時聲震射箭場。燕國選手聞聲不由回頭:「小子,這弓可是『射日弓』?你竟要拿這弓一賭勝負?」
「這不是賭。這場比試,林俊傑一定會為我大楚贏得應有的戰果!哪怕是我林俊傑血濺當場也是在所不惜!」林俊傑大聲地說道,年輕平凡的面容竟煥發出不一樣的神采來。而場邊他的林宛瑤眼中含淚,竟也是一副欣慰又悲壯的神色。
花秋雨心中正疑惑,炎赫傑冷冷淡淡地哼了一聲:「這『射日弓』是重弓。聽說有千石的力道,光是拉滿就要十足的力氣。更何況還要瞄準,一個不好,射箭之人力道稍微一岔,弓箭脫手,就會被弓反彈的力道所傷,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炎赫傑的解釋,高台上花秋雨左右幾個膽小的妃嬪紛紛驚呼,花秋雨一嘆:「何苦呢?這一場若是平手,第一局還有兩場,萬一林俊傑傷了自己,第一局剩下兩場不就無人可比了嗎?」
「但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平手就是輸了,這一場又是第一場,林俊傑就算是拼勁全力,也要第一,這對接下來的比試我們這一隊的士氣可是至關重要。」炎赫傑回答道。
花秋雨心中感慨。果然見林俊傑說完,眾人心中熱血沸騰,紛紛吶喊歡呼,士氣高漲。他運了運氣,猛地暴喝一聲,拉滿了弓,「嗖」地一聲,像是一道流星從眾人眼前劃過,遠遠地,傳令兵上前查看,猛地回頭歡呼:射中了!
射中了!林俊傑竟射中了五百五十步外的靶心!
燕國選手搖了搖頭,燕國公主喚人上前,詢問需要換弓否,他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林俊傑忽地上前,他道:「既然燕國武將認為是弓箭不如小輩的『射日弓』那這弓就借大人一用,這樣勝負才公平!」
他這話一出,滿場的眾人俱是驚訝,眼見得穩勝的戰果竟要再起波折。誰會這麼傻?
炎鶴軒笑道:「果然是大丈夫的磊落坦蕩。就依你之意,使臣也用這張弓比試。」
燕國選手也被激起豪氣:「好!臣今日就一試這林家祖傳的『射日弓』哈哈,這一此來大楚京城,臣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他說著上前拉弓引箭,他大喝一聲,拉滿了弓,「嗖」地一聲,那羽箭似閃電一般飛了出去。傳令兵前去查看,射中,但是準頭偏差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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