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暗花明
花昔夏瞧著他的樣子,心中冷笑,面上不緊不慢,「虧得你們來的巧,我也沒什麼事,自然不會計較,只是有一點,這丫鬟直愣愣地沖我來,似乎也並非是針對我,只是恰好而已。但商府是大人物出沒的地方,若是真驚擾了什麼大人物,那才真叫人害怕。」
她話音一落,喘息了幾口氣,畢竟身子還虛弱著。
不過就這麼幾句話,說的商若楊面紅耳赤,因為根本不是巧合,分明是孫沐音提議出來走動的。
眾人皆知這事,目光隱諱地掃過去,孫沐音渾身都不舒服,她咬了咬下唇,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金鎖一眼。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就敢去推花小姐?」
金鎖飛快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只看見她眼中滿滿的警告,頓時心如死灰。
「奴婢被小姐攆出院子就一直心中不順,又總被人作賤,今日一瞧見她穿著小姐貫穿的衣裙,頭上還戴著奴婢偷竊卻失手的發簪,再加上她身邊還有金鈺陪著,奴婢便誤以為是小姐,一時間情難自控,便……」她說完,使勁磕頭,哭喊道:「小姐饒命,奴才不敢了。」
孫沐音頓時臉色慘敗,眼淚噼里啪啦落了下來,「你犯了偷竊,且偷的是我生母留給我的發簪,我只是將你攆出院子,難道還不夠仁慈?偏偏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居然想要我的命,讓花小姐背了黑鍋。」
另一旁安靜跪著的金鈺也突然哭著磕頭,「花小姐責罰奴婢吧,是奴婢覺得那根釵子配這衣服,才給小姐戴上了,竟忘了還有這麼一茬。」
一時間,求饒的求饒,惱羞的惱羞,後悔的後悔,倒是比床上躺著的花昔夏更像是苦主。
商夫人更是心疼地安慰孫沐音,:「你有什麼錯,都是奴婢不好,快別哭了,得了傷風眼就不好了。」
她說完,猶自覺得不夠,眼睛剜了商若楊一眼,呵斥道:「還不給表妹道歉?」
孝字大於天,商若楊只好給孫沐音陪了個不是,又去給花昔夏道歉,兩面不討好,但也有把事情圓過去的架勢。
事情說到這,也就不好在追究,孫沐音以帕子拭淚,掩去了嘴角的笑意。
屋內除了輕聲的啜泣,再無聲音。
花昔夏是代人受罪,並非誰有意而為,又有商若楊不斷賠罪,如此局勢,大有一副不了了之的樣子。
然而受了這麼個落水的大罪,花昔夏如何能輕易了事。
她將還插在髮髻間的碧玉簪子拔下來,起身下地,身形微顫,卻還是穩步走到金鎖面前,伸開手掌,氣憤的說道:「你仔細給我看看,為了這東西害人害己,值得么?」
金鎖瞧著釵子,眼淚止不住的流,不停地說:「是奴才豬油蒙了心,都是奴才的錯。」
花昔夏冷冷一笑,「當然是你的錯。」
她一轉身,將髮釵放到孫沐音眼前,那是一根通體碧玉的釵子,雖然遠遠看著和碧玉瓚鳳釵差不多,仔細一瞧卻相差甚遠。
孫沐音當即臉色大變,目光死死盯著花昔夏,似是在問那釵呢?
花昔夏輕聲道:「因金鈺說碧玉瓚鳳釵是孫小姐的愛物,我自然不敢去戴,於是便從首飾盒中拿了一根碧玉鳳頭簪。」
「沒想到金鎖因為偷盜這東西而被攆出院子,卻不認識自己偷的東西,當真是有意思。」花昔夏輕輕淺淺地笑著。
事已至此,一切再清楚明白不過。
原本還對著花昔夏沒好臉色的商夫人,眼中的不屑瞬間凝固住了,她就算在偏心,也察覺出來了,這事情其中的內幕。
孫沐音則是整個人都呆住了,很快她聯想到原本早該掉入水的花昔夏,卻硬是躲到了眾人到來才入水。
她越想越可疑,質問道:「你都知道對不對,你在設計陷害我?」
花昔夏笑了,眼中帶著一絲輕蔑,就連語氣中都夾雜著一絲嘲諷,「我知道什麼?知道孫小姐要陷害我?要人將我推下水?還是其他什麼?我本意不過是好意,不敢隨便用了你心愛的東西。」
「卻不想,從一開始的敬酒,弄濕了我的裙擺開始,都是你的設計。」她氣息有些不勻稱,因著一連串的話,開始大口喘氣。
因為受了寒水冷風,花昔夏全身都發涼,她只覺得嗓子癢,忍不住捂嘴使勁地咳嗽。
李遠翰立刻上前,取過掛在椅子上的斗篷為她披上,一想到是他把人帶來的,來時好好的,現在卻……他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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