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大結局:一寸纏綿5
容君烈渾身都顫抖得厲害,後視鏡里,葉初夏真的不顧一切地往馬路中央沖,她身後,有車正狂按喇叭沖了過來。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人執拗得可怕,如果自己真的走了,估計晚上新聞就會播報,容達集團的負責人橫死街頭的消息。
他很無奈,卻也不得不停下車,將車往回倒。那輛車開近了,從葉初夏身邊繞過去,路過她時,還怒吼道:「哪裡來的瘋女人,要尋死也不要害了別人。」
那人罵罵咧咧開走了,葉初夏卻恍若未聞,她只看到那輛輝騰正疾速往回開,她衝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拍車窗,眼淚已經落了下來,此時此刻,她激動得一遍一遍地叫:「君烈,君烈,君烈……」
容君烈再也忍不住,推開車門跳下車,將她擁進懷裡,聲音低低啞啞地,卻只發得出「啊」聲。葉初夏抬手奪走了他的面具,看到他的臉時,她怔住,他的下巴到耳後,都被火燒傷了,此時結了痂,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
看見她眼裡掠過的複雜情緒,容君烈狠狠地閉上眼睛,想叫她不要看,卻發不出聲音來。他低頭拾起面具重新戴上,默默轉身往駕駛座走去。
葉初夏一驚,知道自己的眼神傷害了他,她連忙衝過去,自後面抱住他,哭道:「君烈,不管你變成什麼樣,老了殘了聾了啞了,我都要你,只要你。」
容君烈心神俱震,她的手牢牢地抱住他的腰,生怕他會飛似的,他的神情漸漸軟化下來,回身將她擁進懷裡。葉初夏已經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委委屈屈道:「你別不要我,你別丟下我。」
他的心一滯,眼裡也閃爍著淚光,從原始部落死而復生,他發現自己燒傷嚴重時,一度很絕望,可是看到錢包里那張燒得只剩葉初夏的笑臉時,他又無法放棄自己。
她的笑臉似乎在告訴他,活下去,活下去……
他撐過了最痛苦的治療,剛有了起色,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國,就怕她會擔心。可是回到Y市,看著她那樣美好,他卻不敢接近了。自己現在形同廢人,站在她面前,似乎都會玷污了她。
那天他忍無可忍,跟著她坐同一班電梯,只想離她近些,再近些。然而當她看到自己耳後的傷疤時,她那害怕驚懼的模樣,卻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誰說只有女人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男人也同樣在乎。
所以那天下午,他看見她翹班,歡天喜地去收拾打扮,他不知道她要去哪裡,可是心裡卻嫉妒得厲害。於是也穿了禮服,跟在她的車後面,進了世博酒店,失控吻了她。
後來察覺她要摘自己的面具,他怕自己如今這醜陋的模樣會嚇著她,不敢出現在她面前,匆匆走了。
明天,他就要去韓國,將全身的疤痕重新修補好,所以他忍不住想再來看看她,只看一眼就走。卻見到她跟葉明磊吵起來,葉明磊對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他聽到她對葉明磊說:「我今生非容君烈不可,除了他,我不會愛上任何人。」
語氣那樣堅定那樣執著,他的心都被撼動了,本來早就該走的,可是因為她後來那句「就算他不回來,我也會一直在這裡,守著他的王國,等著去地獄見他。」他就再也沒有半分力氣踩油門離開。
這是他愛上的人啊,無論自己變成什麼樣,她都會愛他如初。她以死相挾,他逼得退無可退,只能出現在她面前。他說不出話,只能陪著她流淚。
不一會兒,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抬頭看著他,「君烈,你怎麼不說話?」
容君烈看著她苦笑,他就知道自己瞞不了她,他拉著她的手,在她手心慢慢的寫字,「在原始部落里,我被燒傷了,嗓子被濃煙嗆了,還有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聽他說自己被燒傷了,葉初夏驚慌地看著他,他的臉都傷成這樣了,那他的身體呢,是不是就體無完膚了?她著急地想要去掀他的衣服,卻被他制止,搖頭叫她不要看。
葉初夏的眼淚瘋狂的飆了出來,她抱住他,哽咽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們怎麼能燒死你?」她抱著他痛哭失聲,這一切都怪她,她不該讓他去那麼危險且沒有人性的地方。
容君烈回擁著她,想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張了張嘴,卻又吐不出半個字,只覺得挫敗。彷彿感應到父母的悲傷,小傢伙在肚子里不甘寂寞,抬腳就猛踹,比當時的小魚兒更有力。
容君烈抱著她,自然也感覺到那股力道,他鬆開她,葉初夏以為他又想逃,急忙抱緊他,他卻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走,他蹲下來,將頭靠在她肚子上,感覺到小傢伙有力的勁道,終於覺得自己真實的活過來了,他最愛的人就在懷裡,他捨不得丟下他們。
葉初夏心裡悲喜交加,又手抱住他的頭,又哭又笑,「你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胎動的嗎?」見他抬頭疑惑地望著自己,葉初夏柔聲道:「那天在電梯里遇到你之後,回了辦公室沒多久,她就開始胎動了,我想她一定是感應到你的存在,所以在告訴我。君烈,不要離開我們,我什麼也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容君烈站起身來,狠狠地吻住了她,這世上,唯有她不在乎他的容貌與聲音是不是毀了,他之前怎麼還會懷疑她對自己的愛?
身後經過的車輛有的戲謔地按著喇叭,他也不在乎,只想好好的吻吻她。
葉初夏也用力回吻他,將他抱得緊緊的,生怕下一刻,他就會消失不見,生怕下一刻,就會發現,自己不過是做了場黃粱美夢。
兩人盡情的親吻,卻沒看見對街一輛紅得妖嬈的跑車停在那裡,車裡的女人臉色陰沉地看著他們,恨不得開車碾過來,讓他們亡命於車下。
而最終,她只是猛按了一聲喇叭,開車離去。
容君烈好不容易鬆開她,她的唇已經紅腫起來,嬌艷得就像盛開的鬱金香。葉初夏見他死盯著自己的唇瓣,不由得覺得很熱,口乾舌燥的,她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唇,容君烈低吼一聲,顧不得渾身疼痛,將她打橫抱起來繞到副駕駛座,拉開車門將她放進去。
他火熱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坐在他身邊,葉初夏只覺得安心。目光一直不肯離開他,生怕自己目光一錯,眼前的就再也不是他。
容君烈趁著開車的間隙,轉頭看著她,視線灼熱,如果他能發出聲音,此刻一定會調戲她,「你再看著我,再看著我,我就把你吃掉。」
葉初夏抬手握住他的手,輕輕依偎進他的懷裡,再轉過一條街,就到了容君烈暫住的地方,而這裡,卻是他們一直住的小區,容君烈買的樓層,在陽台上恰好能看到對面他們的家。
葉初夏驚詫不已,來到陽台,那裡有一台望遠鏡,能將家裡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她回過頭去,訝然道:「你平常就是這樣打發時光的?」
容君烈點點頭,他不敢靠近他們,怕嚇著他們,只能在這裡偷看他們,以寄相思。然而越是能看見,卻不能將她擁進懷裡,他越是憎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懦弱,為什麼不敢去嘗試一下?
葉初夏心頭大慟,翩然奔進他懷裡,低聲罵道:「你這個傻瓜,你這個傻瓜,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禍福與共,生死相同,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
容君烈將她擁進懷裡,這些日子,他看著她為自己黯然神傷,看著她為自己日益憔悴,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要走進她的生命里,把那唯一的希望帶給她。因為自己傷得太重,不知道將來是否能夠復原,是否還能夠成為她的倚靠。
而現在,他不糾結了,因為她的愛,會將他所有的傷都治癒。
他低頭親吻她,很仔細,一寸一寸地都不放過,所有的猶疑都消失了,此刻只剩下一顆愛她愛得滿滿當當的心。記憶深處的軟膩觸感強烈的翻湧上來,刺激著他全身的熱血都沸騰。容君烈只覺得腦中炸開白色的光亮,世間萬物都瞬間消失,只剩他和柔軟嬌弱的她。
兩人一直睡到天光大作,日上三竿。情人的夜總是這樣漫長而短暫,葉初夏從昏睡中醒過來,下意識地往前翻了一下,手掌落了空,觸手冰涼,她一下了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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