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瘋狂的小人物

「咻~」

「噗哧~」

「啊~」

正當騰方絕望的以為必死無疑之時，空中突然響起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接著眼前的蠻句最終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灼熱的鮮血噴洒在近在咫尺的騰方臉上。

「怎麼回事！？」

無論騰方還是跟在後面的眾多匈奴騎兵都被這個驟然的變故給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卻見蠻句的腰間插著一支鋒利的狼牙箭，竟然是匈奴人自己的箭支！而蠻句腰間中箭，一時間還沒有死去，只是那劇烈的痛楚讓他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飛來橫禍，誰會想到無緣無故，會頹然遭到這種變故。

「大哥！」

匈奴騎兵一方的大隊中，閃電般衝出一騎，飛快的朝著蠻句的方向跑去，正是蠻句的弟弟蠻禿，眼見自己兄長受傷，來不及管原因，瘋狂的衝過來，救兄心切的他，卻沒有感到一股冰冷的殺機將他鎖定。

「咻~」

沒等蠻禿衝到蠻句面前，一支利箭再次從叢林中飛出，這次射的可不是腰部，而是直接貫穿了蠻禿的腦袋，鋒利的箭頭帶著一絲絲腦漿直接穿顱而出，頃刻間，便奪去了他年輕的生命。

「蠻禿~」

眼見自己兄弟突然被殺，蠻句銅鈴般的雙目瞬間變得通紅，掙扎著爬起來想要衝到蠻禿的面前，只是那暗中的射手射箭的角度非常刁鑽，雖然沒有致命，卻讓他無法動彈，一動彈，鑽心的痛楚便能讓他升起一股自殺的衝動。

「頭領！」

又有幾名匈奴騎兵從陣營里衝出來，匈奴騎兵雖然殘暴不堪，各個部落之間戰鬥頻繁，但每一個部落中的勇士卻極為團結，眼見自己兩個頭領瞬間便一死一傷，不少拔汗部落的匈奴騎兵不顧統領的阻止，悍然衝出去，意圖救援蠻句，並搶回蠻禿的屍體。

「咻咻咻咻~」

叢林中不斷有箭矢射出，精準的剝奪一個個匈奴騎兵的生命，而且射出的方位也各不相同，一時間讓人拿不準到底有多少人在樹林中。

只是短短一會兒，二十名拔汗部落的勇士除了蠻句外便全部被樹林中射出的箭支射死。

「吼~吼~」

看著自己的族人，部落的勇士，昔日的兄弟一個個倒在自己面前，蠻句瘋狂的搖晃著頭顱，喉嚨中發出一道道野獸般的怒吼，一雙眼珠子早已變得通紅，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從身上傳來，彪悍的漢子竟然在接連的打擊下活活被氣昏了過去。

「句夫，帶一隊人馬進去看看！」

看著只是一會兒便倒滿一地的匈奴勇士，再看看遠處生死不知的蠻句，為首的匈奴首領面色陰沉，這次進攻五原，並沒有像往年一樣獲得大量的糧食和女人，這裡的漢人比以前少了許多，而且不少人都在匈奴大軍南下時躲進城裡，沒有足夠的糧食，草原上不知有多少子民會被凍死，為了獲得更多的糧食和女人，不得已，酋長派自己往更遠的地方查看，誰知昨日一天，竟然有一個百人隊在這裡遇難，今日，本想帶些精銳過來查探，誰想竟然遇到這種事情，這個結果讓首領無法接受。

「是！」

被首領點到名的匈奴大漢毫不猶豫的帶了十名匈奴騎兵朝剛才射出箭矢的那片叢林衝去，沒有樹葉的樹林，給掩藏行跡帶來了很大的不便，根本無法掩藏大量的部隊，因此首領懷疑在叢林中的是一個或幾個箭術高超的弓箭手。

「找死！」

猩紅的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看著不知死活衝過來的是一名匈奴騎兵，謝超臉上露出嗜血殘忍的微笑，手中箭矢毫不猶豫的向對方傾斜，經過一天的熟練，如今謝超的射術雖然還算不得一流，但這麼近的距離，百發百中卻不難做到，加上他的神力特性，射出的箭矢快如閃電，不要說尋常士卒，就是初級武將也無法捕捉。

「在這裡，他只有一個人，快殺了他！」

犧牲了五名匈奴騎兵，終於發現了謝超的蹤跡，句夫抬手一箭將謝超逼退，或許實力並不如謝超強悍，但論到弓箭，如今的謝超還無法和靠弓箭吃飯的句夫相提並論。

驚險的過過句夫射來的拇指般粗細的箭矢，明白自己已經被對方發現，不敢戀戰，謝超借著叢生的枯木飛速疾退，同時還忙裡偷閒的朝朝這邊衝過來的上百匈奴騎兵射出一箭，也不管有沒有射中，繼續後退。

「給我活捉他！」

首領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沒想到區區一個漢人，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剝奪了二十多個匈奴勇士的生命，而且看他的裝備，顯然也是從匈奴人手中奪下來的。

恥辱！

從來只有匈奴的勇士搶奪漢人的財務，什麼時候論到這些懦弱的漢人搶他們的東西？而且對方不但搶奪了他們的兵器和弓箭，更可恥的是，對方竟然用匈奴勇士的弓箭反過來射殺匈奴的士兵，在莫汗一生中，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恥辱，必須以敵人的鮮血才能洗刷。

「成了！」

見對方被自己成功的撩撥起了怒意，蜂擁的朝這邊追來，謝超心中不驚反喜，一頭暴怒的老虎雖然破壞力驚人，但卻遠沒有一頭冷靜的豹子更難對付，借著有利的地形，謝超不但將上百匈奴兵耍的團團轉，還不時的趁對方不備擊殺幾個匈奴士兵，氣的匈奴首領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將謝超抓住，親手將其凌遲處死。

面對幾乎失去理智的匈奴首領，謝超反而越大越輕鬆，匈奴騎兵強則強矣，甚至若論個人戰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和弓箭為友的匈奴兵要比漢朝的精銳強不少，但為何在面對漢朝軍隊的時候卻總是以戰敗而告終，甚至，在歷史上，被皇埔嵩以五千精銳將十幾萬匈奴騎兵殺得血流成河？

內部不和以及後勤供給是一個重要因素，習慣了以戰養戰劫掠為生的匈奴兵，只要對方將領使用堅壁清野的笨法子，很容易就掐斷他們的補給，導致士氣和戰力大降，但更重要的卻在於將領，在環境惡略的草原上，並不缺乏勇猛無畏的戰將，但卻很少能出現擁有大局觀，統籌全局的帥將。

一個好的帥將，通常能夠利用天時、地利有效的提升己方軍隊的實力同時削弱對方的實力，百分之百的實力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戰力，這就是一個帥將的作用，但找遍整個匈奴，卻也很難找到一個擁有這種能力的帥將，所以在面對漢軍時，匈奴兵往往表現的不堪一擊，久而久之，也造成了匈奴人在面對漢人軍隊時，心理上那種揮之不去的壓力。

特種兵在山林地帶的優勢被謝超發揮的淋漓盡致，作為特種兵中的王牌，無論近身格鬥還是各種山地作戰的精髓，謝超都是當之無愧的宗師級人物，追了大半天，不但沒能如願以償的抓到謝超，反而身邊的親衛一個個的減少，當莫汗身邊只剩下十幾名親衛的時候，莫汗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上了這卑鄙漢人的大當，連忙指揮不多的親衛撤出山林，只是如果一開始就選擇撤退，或許還有生存的機會，但現在，深入叢林密布的山林，面對的又是山地作戰宗師級的人物，現在撤退，卻有些晚了。

吸取了昨日和博爾甘戰鬥的教訓，鑒於匈奴人在主將陣亡後有可能爆發出的狂亂特性，謝超並沒有選擇先擊殺為首的莫汗，而是不疾不徐的收割著他身邊親衛的生命。

慌不擇路的莫汗並不知道謝超的打算，當他突破重重困難，終於返回原先的官道上時，卻看到有些茫然無措的騰方依然雙眼無神的跪在原地，默默的看著同伴的屍體，而原本並沒有被謝超射殺的蠻句，卻早已被人用利器砍得面目全非，死狀慘不忍睹，就是有屠夫之稱的莫汗見到后也不由得從背後升起一股刻骨的寒意。

「呼~」

原本眼神有些獃滯的騰方，聽到動靜，呼的回頭，漠然的眼神看向莫汗。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對上騰方那漠然的眼神，即便是殺人如麻的莫汗也感覺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來人，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本來在剛才一路不斷被謝超反追殺，看著一個個親衛死在路邊時，莫汗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如今被騰方這毛骨悚然的眼神一瞪，頓時失聲大叫，甚至忘了他最後一個親衛在衝出森林之前，為了幫他抵擋謝超的箭矢已經光榮陣亡了。

「是你！是你讓他們殺死我兄弟的，是你！」

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莫汗，騰方眼睛瞬間變得通紅，一把抄起身邊的長刀，朝著莫汗不要命的衝過去，也不知是不是憤怒激發了他的潛能，還是經過一系列的打擊，讓莫汗士氣和戰力都下降了許多，身為千夫長，41點的武力值，如今卻和一個普通匈奴士兵打成平手，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嗆~」

兩把彎刀第一次相交，騰方手中的彎刀根本不及莫汗手中彎刀精良，應聲而斷，鋒利的彎刀在騰方的胸前拉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騰方卻彷彿沒有感覺一般，兇狠的直接撲了上去，張開大嘴，一口鋼牙狠狠的要在莫汗的脖子上，生生的撕下一塊皮肉。

「啊~」

脖子上傳來的劇痛讓莫汗失聲痛叫，彎刀來不及撤回，狠狠的一掌把騰方拍出去，但下一刻，彷彿瘋狗一般的騰方再次捨身撲上來，拳腳、嘴巴，凡是能用上的，全部一股腦往莫汗身上招呼，雖然實力超過對方好幾倍，但莫汗卻被騰方這種瘋狂的打法逼得束手束腳，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方那堅硬的牙齒撕下塊肉來，雖然不足以致命，卻讓他心力憔悴。

現在的莫汗，寧願回頭去面對謝超，也不願意再和這騰方戰上哪怕一秒，沒想到，他一個高高在上千夫長，如今卻被一個普通的士兵，一個原本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弄得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