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發狂的困獸
「哼,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宰了這個人渣!」唐精兒累癱在地,她一邊呼哧的喘著粗氣,一邊咬牙切齒罵道。但是剛剛一聽到沈沉月,唐精兒眼神卻又莫名的有些黯然,神色變得複雜了起來。
穿越實驗再次以失敗告終,唐精兒失落的拖著濕漉漉的嫁衣回到偏院之中,原本精神滿滿的唐精兒,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下也不由得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提不起精神來。
而在來到這裡之前,唐精兒記得那天自己本來是在律所中實習,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法律系大二學生,可是卻碰到了上司與秘書在偷情,從而招來了歹人的跟蹤,逃避跟蹤的時候卻不幸的摔下了階梯,而她聽珠兒說,唐甄是掉到河裡昏過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為此唐精兒才多次模擬唐甄當時的情形,從唐甄落水的地方跳下去,希望能夠讓一切都恢復原位的。而一直失敗的唐精兒開始有些絕望無助了,以前不怎麼喜歡哭的她最近卻總是哭鼻子。
而自從那一日在後花園看到趙凜之後,唐精兒一連幾日都沒有再看到趙凜,她聽說正苑的沈沉月病情越來越不穩定,趙凜一直都在正苑照顧陪伴著。要強的唐精兒有時候竟然會羨慕起沈沉月來,本以為很快便可以回家去的唐精兒,經受了接二連三的打擊之後,她心中不免的絕望了,心想這個法子是行不通了的,她必須要儘快找到唐孤子的弟弟唐萬三才行,唐精兒將最後僅剩的一絲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個給唐甄施了巫術的唐萬三身上。
一夜,正當唐精兒準備睡下之時,忽然有侍衛奉趙凜之命過來傳喚,唐精兒一想到又要面對那無情的可惡的趙凜,心裡不由得又開始煩躁起來。
還是與往常一樣,唐精兒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那熟悉的密室之中,這裡是她噩夢的開始,以往她都昂首挺胸的來,從不畏懼也從不會向那男人低頭,可是今日,唐精兒卻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被人玩弄股掌之中的獵物,她心裡不由得泛起陣陣無助的心酸來。
密室里一股股都是濃郁的藥味,熏得唐精兒陣陣作嘔,她有好一陣子沒有聞到這股味道了。這密室是趙凜研究醫術藥方的禁地,平常除了趙凜本人任何人都不許到這兒來,而唐精兒卻成了他的實驗小白鼠,不僅給他的心上人試藥,還成了他的泄憤工具,唐精兒想到這些,眸色不由得暗淡下來。
唐精兒拖著襦裙走過水池邊,往日的記憶翻湧而來,她強作鎮定的匆匆走過,落荒而逃一般的。
「今晚又是喝哪碗?」她搖曳著曼妙的身姿走到趙凜身前,強作歡笑著,一身黑色大氅的趙凜正坐在石椅上,他低著頭,坐在暗處,讓人無法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只是他的存在讓四周變得尤為的壓抑。唐精兒看著桌上一碗又一碗的深色藥水,語氣故作輕佻道,而趙凜不語。
「這碗?」唐精兒嗤笑著指了其中一碗,「還是這碗?」她又指了指其他道,「若是全部的話,我我可能需要中場休息。」唐精兒媚笑起來,她的笑聲在空曠的密室中傳來陣陣迴響,只是她的笑容卻隱約有些苦澀,眼底的黯然讓更加的楚楚動人起來。
說罷,她拿起邊上的第一碗便開始自顧的喝起來,趙凜並不阻止。唐精兒生平最討厭的東西便是草藥,她厭惡喝葯,以往趙凜想讓她喝下這些葯都是需要用武力實現的,可是今天的唐精兒卻很乖,她只想早些喝完了回去,救不用再跟這個讓她心煩意亂的男人待在一起。
「第三碗。」唐精兒就像在跟人比酒量一般,端起一碗便是仰脖一飲而盡,她笑著說道,一對靈動的眼眸無意間卻能勾人魂魄。趙凜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她,只見她一身紅色的襦裙,紅色襯得她的雪白肌膚更加晶瑩剔透,未帶任何頭飾的青絲只是鬆散的綰了一個髻,散落下來的幾縷髮絲飄然隨性,她站在那裡,明明不施粉黛,但卻是風情萬種。深褐色的葯汁順著她細嫩的頸脖流下,趙凜不由得眼色一沉。
趙凜緩緩的站起身來,他挺拔的身姿擋住了許多光線,唐精兒瞬間被他的陰影所籠罩住。趙凜繞過石桌,他緩緩走到唐精兒跟前,一雙泛著寒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正在仰脖飲葯的嬌媚女人。他眉頭微蹙,陰沉的氣息讓他幾乎與這黑暗融為一體。
「怎麼了?我可是有乖乖在喝。」唐精兒注意到他的眼神,以為他又有什麼不滿,她放下碗,瞟了他一眼,隨即聳聳肩道。在這裡,她受盡了折磨,她早已習慣了,他為了沈沉月,發了瘋一般的傾盡天下的所有名貴藥材,不斷的抓人來試藥,不過現在試藥倒成了她的專屬。
趙凜不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眸色漸漸的濃稠了起來,帶有幾分嗜血的味道。唐精兒彷彿感受到他有些疲憊,這半年來,她跟他斗,她不服輸,也知道了他拳頭有多硬手段有多殘忍,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都是他所賜,他累了,而她也疲倦了,他和她本是不相識的人,可他卻自私無恥的強人所難。最近沈沉月的病越來越不穩定,太醫都說了她患的是不治之症,可是趙凜卻不死心,卻非要逼這天下的人給他找出能夠起死人肉白骨的神葯來。
「如果,」唐精兒看了看他疲憊的臉,她頓了頓說道,「如果殺了我可以讓她活下去,那就把我的命拿去吧。」她深呼吸道,她看著碗里還剩下的小半碗的葯,思緒複雜著,雖然說出這樣的話不是她的風格,可是卻她甘願認輸,她固然恨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被他的執著所感動,趙凜的逼迫讓遍體鱗傷的她幾乎絕望,她甚至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來平靜,她受不了他那日復一日的折磨。此時陰冷的密室中只剩下水流的聲音,安靜極了。
唐精兒只是以為那趙凜對沈沉月一往情深,可是卻不知道那趙凜是無情無義之人,男女之事對趙凜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他非要救那沈沉月,也不過是因為沈沉月曾救過他一命,他生來最不喜歡的便是欠人家的人情,他也最是不服輸的人,這天下若說什麼事完不成,那他趙凜就非要做的圓滿。
「放心,你的賤命若是能救她,我一定毫不猶豫。」過了一會兒,趙凜嘴角露出譏誚的笑容,輕描淡寫的說道,唐精兒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猛地扎了一下,疼的讓她險些呼吸不過來。
「嗯,那就好。」唐精兒低著頭,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笑道,她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但是她又迅速的掩蓋過去,她不想遭到趙凜那無情的嘲笑。唐精兒說罷隨即拿起手中的碗打算將剩下的葯喝完。
「哐當——」
「唔——」突然,趙凜欺身而上,他高大威猛的身軀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嬌小的唐精兒壓制住,薄涼的唇堵上女人的微張的雙唇,靈活的舌趁虛而入,濃濃的藥味此刻卻好像發酵成了一種甜味。這突然的舉動讓毫無防備的唐精兒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她拚命的掙扎捶打著,可是卻全然無濟於事,趙凜將她牢牢的鎖在自己與石桌之間,桌上的湯藥灑了一地,桌上地上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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