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賭氣
「嗚嗚嗚——你個混蛋——」唐精兒忍不住大聲哭出聲來,一邊哭著一邊罵道,「我討厭你,最討厭你——」唐精兒掩面泣不成聲道。
「不要命了是么?」忽然,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男人的聲音。
「閉嘴!我不要你管!」唐精兒一邊哭著一邊生氣大喊道,她不管那是長空還是黑翼,現在的她一心只想著哭個痛快,也不怕丟人的。
可是,當她斥完過後,她卻才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剛剛那男人的聲音在她腦中回蕩,她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幾乎是屏著呼吸,緩緩的轉過身去,卻赫然發現趙凜正一臉鐵青的看著她,那一雙犀利的眼睛透著鬱結。
「你!」唐精兒被嚇了一跳,「你不是——」唐精兒看了看趙凜由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遠處,那邊的身影早就不見了蹤影。
「快給我回車上去,不然我饒不了你。」趙凜直直的看著她,語氣嚴厲威脅道。唐精兒怔怔的站在原地,望著那神情鬱結的男人發獃。
「你沒走?」唐精兒驚訝道,她以為他早就騎上馬朝他的心上人飛奔而去了,卻未曾料到他卻讓長空黑翼先行,而自己留下來,她看到趙凜心裡又驚又喜。
趙凜黑著一張臉看著她,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倏地站起身來,朝唐精兒走去。
「你、你要幹嘛!」唐精兒看他朝自己大步走來,不由得慌了神,「啊——呀!」忽然趙凜直接一把將赤著腳的唐精兒抱起來,將她放到馬車上,唐精兒不禁紅了臉。
「這是最後一碗,你若是再打翻了,我一定讓你舔光了去,知道嗎?」唐精兒尚未反應過來,而趙凜卻已經又盛了一碗新的清粥來,他警告的說道,唐精兒想到剛剛自己的行為,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可是心裡又彆扭著。
「哼,喝就喝!」唐精兒噘著嘴哼道,說罷直接端起那竹碗,將碗里的清粥大口的喝起來,「咳——好燙!」唐精兒只顧著跟他置氣,卻忘了這粥是剛從鍋里盛出來的,一不小心被燙的直吐舌,趙凜看著她那模樣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唐精兒皺著眉頭瞪他,不悅斥道,張牙舞爪的模樣卻又幾分可愛,剛剛的賭氣彆扭似乎消散了。
「笑你蠢。」趙凜輕笑道,他笑起來的模樣好看極了,眉眼彎俏,平常都是冷著一張臉的他笑起來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唐精兒看了也不由得愣住。趙凜說罷從她手中拿過那竹碗,放到自己嘴邊,輕輕的為吹起來,唐精兒看著卻不自在了起來。
「喝了。」吹了一番,趙凜親自試喝了一口,覺得溫度剛好,才遞過去,命令道。唐精兒雖然嘔著氣,可是肚子卻也真的餓了,直接端起就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一滴也不剩的。
長空黑翼快馬加鞭的回京城,而趙凜還是有些不放心,趕著馬車的心也不由得急躁起來,但看著唐精兒難受嘔吐的模樣,他也無奈,不得不放慢節奏。唐精兒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變好了的原因,傷勢恢復得很快,好像也沒有之前那般難受了,反倒是有了精力與趙凜鬥起嘴來。
倆天來都相安無事,唐精兒的體力漸漸恢復了,趙凜也為她身體的恢復能力感到驚訝,他當初為她療傷時,深知她的五臟六腑幾乎快被鬼谷子的掌力震碎,能撿回一條命實屬是不幸中的萬幸,而這沒幾天的時間她卻又活蹦亂跳了起來,果真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
「把這葯喝了。」途中停頓,趙凜為她熬了一碗治傷寒的湯藥,她雖然是已經恢復不少,可是卻也還咳嗽著,加上一路上都是風餐露宿的,她的傷寒一直都斷斷續續的發著。
唐精兒盪著倆條腿坐在馬車邊上,閑情悠悠的,但一看到那一碗深褐色的湯藥,聞到那苦澀的藥味,她不禁嫌惡的皺起眉頭來,想起往日他逼迫她試藥之時,她被強灌了無數碗苦澀的葯汁,她一向是最討厭這些苦澀的東西的,一路上也被趙凜餵了不少,可是現在她卻突然厭煩了。
「我不喝,你要喝酒自己喝。」唐精兒把臉撇過一邊,冷冷說道,她心底抵觸的情緒漸漸濃了起來,那無數個在地下密室被迫喝葯的夜晚,唐精兒心裡早已有了陰影。
「別廢話。」趙凜冷冷道,他性情本是陰晴不定,雖然他留下來了,可是唐精兒卻還是感受到他的急躁,他恨不得騎在馬上飛奔回京,焦急的心情讓他沒有多少耐心哄她喝葯,唐精兒一想到回到那王府之中,他必然又是一心只顧著他的沈姑娘,心情也不由得煩躁起來。
「我說了不喝就是不喝,」唐精兒氣得將頭扭過一邊,繼續拒絕道,如果往日他強迫她喝是為了沈沉月的病,可是現在她喝不喝跟沈沉月無關,也跟他無關,唐精兒心裡苦澀賭氣,已經不想再做那可悲的受人擺布的試驗品。
「你喝不喝?」趙凜沉下臉來道,語氣中帶著威脅的氣息,唐精兒抬眼看了他一眼,她想起以前他就是這樣逼著她喝下那些奇怪的湯藥的,登時那些往日的記憶重新席捲而來,她心中的抵觸情緒愈演愈烈。
「哼,趙凜」唐精兒伸手一把推開,跳下馬車說道,「以往你讓我喝葯都是為了沈沉月的病,現在這葯治的是我的病,我喝不喝跟你有什麼關係?」唐精兒賭氣道。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趙凜神情陰沉,他的耐心已經用盡了。唐精兒卻又最恨他那霸道的模樣,他總是習慣了命令別人,卻從不顧慮她心中的感受。
「我不喝,我要是病死了也不正合你意么?」唐精兒背對著他,刻意冷冷說道,原本好好的心情卻又突然起了變化,變得複雜起來,唐精兒也想不通自己何時變成了這麼一個矛盾的人。
「哐當!」突然,趙凜猛地將手中的葯碗摔到車軲轆上,背對著他的唐精兒感受到了他的暴怒,雖然已經有了準備,可是還是不由得被嚇了一跳,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強做鎮定著,她望著眼前那片茂密的野樹林,氣怒的她心中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趙凜,葯我已經幫你拿到了,我本沒有義務給你的心上人冒死拿葯,現在既然事情已經辦成了,那就此別過吧,你回去跟你的沈姑娘好好過日子,我自己走我的路,後會無期!」唐精兒望著那林子前的岔路清冷著聲音說道,唐精兒說罷,便賭著氣朝那條岔路走去,她頭也不回的走著,而身後的趙凜一言不發,他皺著眉頭看了看唐精兒離開的背影,泥濘的山路上她走得一歪一扭的,但卻也還執意向前走,趙凜看著卻有些忍俊不禁起來。
唐精兒氣沖沖的走著,雖頭也不回的,但是一路卻暗暗留意身後的動靜,可是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忍不住回頭時,卻發現整條岔路上只有她一個人,那後面只是靜悄悄的,一個人影兒都沒有,更別提有趙凜的身影了。
望著空蕩蕩的綠蔭山道,唐精兒不由得恨恨的跺了跺腳,她雖然不知道這條路是通向哪裡的,心裡有些犯怵,可是想到自己剛剛說了那樣的話,若是現在回去那趙凜指不定要怎麼戲謔她,自己選的路子跪著也要走完,唐精兒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賭氣向前走。
「臭趙凜!趙凜是王八——啊!」唐精兒一邊恨恨的罵著趙凜,一邊轉身準備繼續向前,可是剛轉過身她卻忽然眼前一黑。
而那竹林中的趙凜並不理會賭氣離去的唐精兒,他自顧的將馬車卸下,唐精兒的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騎馬的話不出三天便可以回到京城去。他身為一朝的大將軍,公務繁忙自然是不用多說的,可在這路上耽誤不起。
趙凜正解著馬車,突然,樹林中的一陣細微的騷動讓他手中的動作一頓,他警覺的斜眼瞟向一旁,冷峻的面上沒有一絲的波瀾,他繼續井然不亂的解著韁繩。而他面上雖波瀾不驚,可是卻暗暗運足了氣,周圍樹梢上的鳥雀紛紛驚起,趙凜卻淡定自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