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絕殺
「哼,趙凜,既然你來送死,那我就不客氣了——」那唐孤子憤怒十分道,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是變成了一個怪物一般的了,那腐爛的臉就像是一塊死豬皮一般的掛著,身體多處也開始腐爛了,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一般的。
唐孤子本就患有不治之症,早在多年前他便發現了,但是一直都瞞著,只有唐萬三知道,而當初用龜息功詐死,加上被沈沉月的蝕骨針所傷,他雖然復活了,但是身體也已經要到了極限了,而不得不服用大量的續命散來維持生命。
那續命散讓他的身體變得更急的強健了,讓他感受不到疼痛,雖然命不久矣,但是在他死之前的一段時間內,他都將保持著刀槍不入一般的不壞之身。
而趙凜此時神色凌然,他並不說話,只是雙目殺意騰騰的盯著那唐孤子,那犀利深邃的雙眼怒紅懾人,手中的龍鱗決絕強勁。
唐孤子手中拿著一把巨闕劍,那劍看起來短小而鈍重十分,但是威力卻無窮,足以削鐵如泥一般,尤其是拿在唐孤子這樣內力深厚的人手中,實在是棘手十分地。
但好在趙凜手中的龍鱗劍也是一把神劍,劍身薄窄,但是卻堅韌十分,倆人手中的劍死死相絞住,頓時擦出懾人滾燙的火花來,抵死相博,誰也不肯退後半步。
此時樹林中混戰一片,雖然來參加喜宴的各大武林人士正在趕來幫忙的路上,但是畢竟只有趙凜以及趙琰夫婦二人先行趕來了,這裡已經刀光劍影一片,血腥氣更是引人作嘔。
渥丹抱著昏睡著的小趙翕,而有趙琰在,那些黑衣人根本無法靠近,只是這些黑衣人人數眾多,唐孤子雇傭的,也都是一些功夫底子深厚的人,趙琰無法趙凜一同對抗那唐孤子,兄弟二人只能各自應付一邊。
唐孤子身手敏捷十分,縱使趙凜手中的龍鱗千變萬化,也始終無法傷及他的身體,倆人廝殺一通,無法辨出勝負來。
只見趙凜一手緊握龍鱗,將那唐孤子手中的巨闕劍死死鉗住,而另一手突然猛地推掌而出,那唐孤子反應不及,胸口結結實實的挨了趙凜一掌,這一掌,趙凜幾乎不遺餘力,那唐孤子被掌力退出二米遠,踉蹌了幾步,但是卻沒有倒下。
趙凜不由得暗暗皺眉,他意識到,唐孤子的身體遠超出他的預料,若是換做正常人,不管內力多深厚,挨了他這一掌,定然是內臟震裂的,但是唐孤子卻似乎只感到胸口一陣發麻,並不感到疼痛。
「哈哈哈,趙凜,你以為你能夠傷得了我嗎,我告訴你,別做夢了,就算你的龍鱗插進我的胸膛,我也死不了哈哈哈——」那唐孤子剛剛挨了那一掌的時候也驚恐了一番,但是當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毫髮無損的時候,便頓時得意張狂的大笑起來。
趙凜神色陰冷著,他一聲不吭的,繼續執劍而上,即便較量了數幾個回合,但是他的劍氣依然平穩,唐孤子慌忙防禦,而趙凜的實力,也超乎了唐孤子的想象,趙凜比他想象的還要強許多。
此時倆人四周甚至捲起了冷冽的風來,趙凜毫無保留的廝殺,氣魄凌厲兇猛十分,如同龍爭虎鬥一般,二人所到之處,草飛樹倒。
趙凜一路砍殺,那唐孤子氣息開始有些不穩,但是也還未算是劣勢,他被趙凜逼到了那岩石邊上,而隨後趙凜的龍鱗便迅猛追來。
「鏘——鏘——」一聲又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龍鱗朝那唐孤子刺去,但是都被他轉身閃過,龍鱗直直插入那堅硬的岩石中,揚起了一劍的石灰,趙凜旋身執劍,不給那唐孤子任何喘息的機會。
他今天是殺定他了,不管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那唐孤子突然矮身滾地,一邊揮舞著巨闕,一邊試圖從下方襲擊趙凜。
趙凜手中的龍鱗此時卻竟然卡在了那岩石中,此時倆人都已經開始疲憊了,汗水也浸濕了衣裳,剛剛他太用力,將那龍鱗死死的刺入了堅石之中,趙凜不肯鬆開手,情急之下,蹬地躍身而起,右手依然緊握龍鱗,而身體飛躍起來,跟地面平行著。
而此時,哪只那唐孤子卻突然一掌推地,將自己的身體彈了起來,那巨闕頓時直直的朝那趙凜的腹部升來。
趙凜心中暗叫一聲糟糕,身體瞬間做出反應,急忙以那龍鱗劍柄為支點,飛身倒立閃躲,可是不料這一招來的太過於突然,趙凜雖然躲過了,但是那巨闕卻直直的將他的腰封刺開了,與此同時,他也感受到自己的腹部一陣疼痛,意識道自己的皮肉被划傷。
突如其來的傷痛讓已經精疲力竭的趙凜一時間難以扭轉,他的后腰重重的摔在了那岩石上,而半個身體掛著,頭部懸挂而下,此時他看到的景物都是顛到的。
「唔——」趙凜剛剛反應過來,便感到自己的身體一陣極度的痛楚傳來,巨闕劍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腹部,他感到腹中一片冰冷,鮮血頓時汩汩湧出,他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鮮血流淌下來,而他艱難的抬頭往上看,便看到唐孤子那張瘋狂而猙獰的臉在俯視著自己。
「哼,趙凜,我這就送你去見閻王——」唐孤子得意極了,他死死的握著那巨闕,劍身已經完全的沒入了趙凜的身體。
趙凜本能的死死抓住他的手,而一手撐在他的前肩上,試圖阻擋他加重自己的傷勢。
「三弟!」趙琰嘶吼道,看到趙凜被一刀貫穿,他想要上前救助,但是那些黑衣人卻將他纏住,他根本是寸步難行。
此時的趙凜,已經無力回天,他就像是一隻野兔子一樣,被唐孤子死死地釘在了那岩石上,身體受了重創。
但是此時陽光照耀著,那龍鱗劍上折射的光芒提醒了趙凜。
他看到那還插在岩石上的龍鱗此時就在一旁,趙凜眼眸深沉狠絕著。
「趙凜,黃泉路上別忘了等一等你的王妃,你的兒子,我很快就送他們去見你——」那唐孤子陰狠得意極了,一字一頓的說道,說著他便蓄力而發,準備徹底的將趙凜刺穿,可是說時遲那時快,趙凜卻突然揚手猛地一擊他的頸脖,這一擊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而那唐孤子不防他會突然來這一下,整個腦袋直直的往一邊偏去。
「咔嚓——」一聲,「呃——」唐孤子瞪大了雙眼,他的眼中滿是恐慌驚恐,滿是難以置信,但是他那雙恐怖的眼睛還未閉上,整顆頭顱便直接滾落在地。
「犯我妻兒者,我必誅之——」
龍鱗劍刃上殘留著渾濁的鮮血,在嘀嗒嘀嗒的往地上滴去。
而地上是僵住的無頭肢體,以及那死不瞑目的恐怖頭顱。
此時那些黑衣人見狀,頓時見勢不對,紛紛撤退,而唐精兒在唐萬三的催醒下,也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看到趙凜受了重傷,頓時奮不顧身的奔了上去。
「不、不——」唐精兒抱住趙凜,他的身體癱軟無力著,緩緩的從那岩石上滑落下來,「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唐精兒嚇得臉色蒼白,聲音也顫抖不已,她慌張的一邊抱住趙凜,一邊捂住他那鮮血淋漓的傷口,嘴中顫抖著喃喃道。
而趙凜此時卻微微笑著看她,神色輕鬆十分。
「沒事吧?」趙凜的聲音沙啞而虛弱的響起來,那唇角滿是笑意的望著她。
「不,我有事,很大的事——」唐精兒泣不成聲著,心疼的看著他,倆人卻相視微笑著。
廝殺終是平靜下來了,逃跑的黑衣人們也都被一一抓回,失蹤的昭王妃找到了,平安無事,但是昭王爺卻受了傷。
「他只是受了劍傷,修養一段時間,沒事的——」忠順太妃神色有些疲憊的說道,此時趙凜熟睡著,身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好了,而他的手依然緊緊的握著唐精兒的手,不讓她離開,自從他受傷,唐精兒便根本沒有機會離開過床邊。
「呼,謝天謝地,他要是出事了,那我也不活了——」唐精兒頓時鬆了一大口氣說道,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撫了撫趙凜的臉龐,很是心疼著,倆人總是旁若無人的親昵著。
「嘖嘖,這個老賊還真是狡猾,竟然敢對我們施幻術,要不是他的腦袋掉了,我定要把他千刀萬剮——」這時候,一旁的月羅剎氣狠狠的說道。
「得了吧,要不是祺兒及時趕到,解了我們的幻術的話,只怕我們倆個早已自相殘殺了——」忠順太妃嘆了嘆說道,本是一場熱鬧的喜宴,卻弄得差點家破人亡,她不得不感嘆人生是身不由己啊。
「哼,你這個親家公,還真是不簡單,腦袋掉了都死不瞑目的——」月羅剎冷哼說道。
「唉,當初我年輕的時候見過那唐孤子一面,只覺得是個善良忠厚的人,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忠順太妃想起唐孤子的事情,頓時感慨萬千。
「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世道,好人變壞人,壞人變好人都不足為奇——」月羅剎說道,倒是看淡了。
「想想我自己這一生,年輕的時候就沒少受過罪,現在老了,本以為能夠享受享受天倫之樂,但沒想到差點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家破人亡了,真是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忠順太妃一向話不多,但是這一次,她自己小兒子重傷,兒媳婦差點一命嗚呼,孫子更是被挾持,她這個見慣了大風浪的人也忍不住心有餘悸起來。
「你就慶幸吧,年輕的時候,那趙玉珩可是把你當寶貝護著,現在三個兒子也都娶妻成家,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想那麼多幹什麼,再看看這江湖之中,恩怨糾葛,光怪陸離的,又有幾個人能夠全身而退的——」月羅剎不以為然的說道,她似乎永遠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能夠活的像月羅剎這般,既有貪念,又能及時收手,能夠及時看開的人,並不多,她可以入世與俗人嬉戲,也可以站在山巔,睥睨眾生恩怨,神月宮並不是一個虛晃子,人們都說九華山是尼姑山,上山的人活受罪,但是殊不知,山上的人不被俗世所累,活得倒比山下的人通透幾分。
「呵呵,姐姐你這麼說來,倒也有些道理,兒孫自有兒孫福,何必理會他們呢——」忠順太妃卻忽然頓悟起來道,倆人笑了笑,隨後便離開了。
唐精兒一臉茫然的看著倆個長輩離開,忍住不翻白眼罷了,此時的她,唯一想的就是讓趙凜儘快的康復。
「你醒啦?」趙凜昏睡了三天三夜,終於醒來,唐精兒一直守候著,看到他有了睜眼的跡象,急忙激動喊道。
本來睡得昏昏沉沉的,被耳邊的聒雜訊吵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唐精兒看到他那標誌性的嫌棄式皺眉,頓時噘起嘴來。
「哼,你個沒良心的,虧我這麼擔心你——」唐精兒噘著嘴不滿的嘟囔道,但是依然握著他溫暖的大掌。
趙凜還未睜開眼,那唇角便忍不住微微揚起來了。
「兒子呢?」他睜開眼睛,笑著看她,沙啞著聲音問道。
「哼,醒來就知道問你兒子,我這麼個大活人坐在這兒,問都不問我——」唐精兒傲嬌起來撒氣著,氣哼哼的樣子十分俏皮著,趙凜的目光從未從她身上挪開。
「來,快來親我一下——」趙凜笑著說道,那笑容春風一般和煦著。
唐精兒聽了,頓時著急緊張的閉著嘴,慌張的看向四周,看到沒人,才鬆了口氣。
「老流氓!被人撞見了,丟死人——」唐精兒臉色悶紅的嬌嗔道,很是嚴肅著,一邊說著,一邊習慣性的拍了他一把。
「嘶——」趙凜有傷在身,頓時嘶聲起來。
「啊?你沒事吧?」唐精兒頓時緊張擔憂起來道,臉上滿是自責的神色。
「嘶——」而趙凜卻一副痛苦的模樣,看起來傷口痛極了,「快,快——」趙凜沙啞道。
「你怎麼了?又疼了是嗎?」唐精兒緊張得手足無措起來。
「還不快親一下,難道你想疼死我?」趙凜一臉認真焦急道,唐精兒聽了,緊張不安的臉色頓時沉下來,一臉氣嘟嘟的瞪著他。
「哼——」唐精兒哼唧道,但還是乖乖的親了他一口,趙凜笑意深醉十分,毫不客氣的伸手掐著她的臉蛋,這是他日常最愛的了。
「你個氣包——」趙凜寵溺笑道,而他卻從不懷疑,唐精兒的臉是不是被自己捏鼓的。
「哼,氣包就氣包——」唐精兒高高噘著嘴,那俏皮的模樣把趙凜逗得直想笑。
「嘖嘖,真是個小沒良心的——」趙凜笑著說道,捏著她的臉,愛不釋手的。
「哎呀,謝謝你啦——」唐精兒訥訥說道,雖然嘟著嘴還是一副氣惱的模樣,但是那聲謝謝卻是十分真摯的。
趙凜聽她跟自己道謝,更是覺得好笑起來了,但他故意一臉認真的問起來道:
「那你要怎麼感謝我啊——」此時那雙犀利深邃的眼睛卻笑的眯彎了起來,十分迷人。
唐精兒聽了,不禁的認真思索了起來,很是努力的模樣。
「你想讓我怎麼謝你?」唐精兒自己想來想去,想不到什麼東西,只好乖乖的問他到,很是認真著。
「這個嘛,也不難,既然如此,那就給我生個小郡主吧,就當你的謝禮——」趙凜一副輕描淡寫的說道,說的好像只是請他吃一餐飯那麼簡單似的。
唐精兒的臉色登時又漲紅起來,那氣擰著的臉蛋十分地可愛靈動著。
「哼,老流氓!」唐精兒羞紅著臉啐了他一口,但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緋紅的臉色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羞怯的小少女一般,趙凜看著她笑著,笑容很是滿足了。
而東京城也恢復了正常秩序了,回到了往日熱鬧繁華的景象。
「她什麼都不肯說道,就算用了刑她也不肯開口——」而陰冷潮濕的大牢中,文寅彧沉聲對唐精兒說道,他的語氣中帶著暗暗的焦急無奈。
「開門吧——」而唐精兒只是淡淡的說道,此時的她儼然是一個端莊而美麗的貴族少婦,跟著狼藉的大牢格格不入著,而她那神色平靜十分。
文寅彧心中雖然有猶豫,但是如今無奈之際,他也只能找她來了,趙翊的身體已經快要不行的了,時常無緣無故的暈倒,氣息莫名其妙的變得虛弱十分,太醫們也根本查不出是什麼原因。
如今唐孤子死了,東京城看似是太平了,但是趙凜重傷,趙翊卻又成了這般模樣,外面的和平都不過是假象罷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天下必定大亂。
「哐當——」文寅彧親自將那牢門打開,一股腐朽陰冷得氣息迎面撲來,唐精兒深呼吸一番,隨後緩緩的走了進去,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戴九蓮了,如今知道要來見她,心情自然是複雜的。
一進去,她看到狼狽的囚室中,戴九蓮蓬頭垢面的坐在那草堆上,她渾身都是血痕,形容枯槁憔悴十分,而她的手腳都被鐵鏈子錮住了,聽到聲響,她卻一動不動,似乎置身事外。
唐精兒自己一個人進來的,本來文寅彧擔心她,想要一起陪同,她卻拒絕了。
「姐姐?」唐精兒站定了良久,囚室之中,安靜極了,唐精兒率先開口喚道,看到這樣的戴九蓮,她的神色有些複雜,那聲音不高也不低,很是平淡。
而那戴九蓮本是神情空洞著,但是聽到這聲音之後,她的神色頓時僵住了,那瞳孔也在漸漸的收縮,似乎有些激動,那眼中恍惚之間帶著一些喜色,但是又很快的被她自己壓制住了,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她那眼中的神色卻千變萬化,欣喜,難過,又是不甘著,複雜無邊。
戴九蓮緩緩轉過頭去,唐精兒看到她那冷漠得眼神,心忽然間還是被刺痛了一下。
「是你啊——」戴九蓮看著她,冷笑了一聲說道,那眼神冷漠極了。
「是我,上次在東京城城門外分別,但是沒想到這一次重逢,竟然是在這地牢里——」唐精兒似笑非笑的說道,帶著感慨,但是卻一點都不脆弱。
「呵呵,你是來耀武揚威的嗎——」而戴九蓮卻冷笑譏誚說道。
「呵呵,算是吧,說實話,如今的我有些得意,讓你失望了,趙煜沒能殺死我,喪心病狂的唐孤子也沒能殺了我,那些想殺掉我的人,最後都死了,姐姐,你說,我得意一下,也沒錯吧——」唐精兒笑著說道,那言語間,滿是犀利不肯讓步。
戴九蓮意識到,唐精兒是絕不會來哀求她什麼的,也不會來苦苦相勸,她只會更辛辣的諷刺,但是她的辛辣刻薄卻不讓人憎恨,因為她所說的,都是鮮血淋漓的現實,戴九蓮更喜歡她這一點,興許也是因為這一點,她心底還是願意接受她那一聲姐姐。
「哈哈哈,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戴九蓮看著她,忽然仰頭大笑起來道,「說實話,看到你還活著,我還挺高興——」戴九蓮笑著說道,只是笑聲有點冷。
「是嗎,我也是一樣,看到你平安回來,知道趙煜死了,我也高興——」唐精兒辛辣笑著說道。
而一提到趙煜,戴九蓮的臉色驟然變了,突然間變得十分地陰冷憤怒起來。
「呵呵,姐姐,你不用這麼生氣,你知道嗎——」但是唐精兒面對憤怒的戴九蓮時,卻依然是悠然自得的,那傾國傾城的容貌上,泛著冷笑,但是卻好看極了,宛若是天地間,最為明艷的一朵紅蓮一般。
「前幾日,趙祺大婚,唐孤子把我擄走了,他拿我兒子的性命來威脅我們,威脅我們給他換命,但是最後他沒得逞,他被趙凜活生生砍斷了腦袋——」唐精兒似笑非笑的說著道,那神色很是平靜著。
說起幾日前的兇險經歷,她此時卻平靜如水,心裡的不安已經完全的散去了,但是她心中卻在醞釀著新的計劃。
戴九蓮安靜得聽著,心裡確實是驚訝的,她沒想到唐孤子竟然還活著,也沒想到唐精兒又一次的逃過了這樣的兇險遭遇。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戴九蓮冷聲問道,剛剛提到了趙煜,她已經沒有耐心再繼續跟唐精兒兜彎子了。
「我的來意如何,姐姐你很清楚,皇上到底中了什麼毒,你也是最清楚的——」唐精兒聲音冷了幾分道,她的眼眸明亮灼灼,直視著戴九蓮。
「哈哈哈,這裡的人嚴刑拷問,都從無法讓我開口,你以為你是什麼神仙,能夠輕易的讓我開口告訴你嗎?」而戴九蓮卻得意的笑起來說道,她的笑聲中帶著諷刺的意味,張狂十分。
此時的二人,說是姐妹,那也是一種諷刺,她們之間的姐妹情誼一向是跟別人不同的,絲毫不會有誰肯讓步,曾經同生共死,但是也明爭暗鬥,爭個你死我活。
「呵呵,我當然不是什麼神仙,也不能強迫姐姐你開口,我只是來提醒姐姐你的,——」而唐精兒卻依然笑著,絲毫沒有被戴九蓮的嘲諷觸怒,她走向前去,湊到戴九蓮的跟前,笑幽幽的說道:
「你們在秘境里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當初趙煜,唐孤子,還有那個文寅彧的老婆都是在黑海中失蹤的吧,但是你說,那個荳荳還活著,唐孤子也活著逃了出來,那趙煜,會不會也還活著呢——」
唐精兒笑著嫵媚極了,戴九蓮聽罷,神色登然大變,她震驚怔然的看向唐精兒,神色難以置信著。
「呵呵,當然,姐姐,我這也只不過是猜測罷了,他那麼狡猾的一個人,死在了那水裡,也是不無可能的,不過啊,也興許,他現在正在某處苟延殘喘著,一個人孤零零的——」唐精兒笑著說道,一副輕鬆淡然的模樣。
「你、你——」戴九蓮急火攻心,她幾乎說不出話來,但是唐精兒的話卻在她的腦海中迴響不絕。
她確實猶豫了,她一直以為趙煜死了,自己活著也沒什麼盼頭了,可是就在她準備放下了,釋然的時候,唐精兒的話,又給了她希望。
即使希望是多麼的渺茫,但是卻足以讓戴九蓮動搖了,她一直都是個執迷不肯回頭的人,不然也不會在知道趙煜是殺害自己族人的兇手之後,還一心追隨著她。
而唐精兒卻深知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戴九蓮的冷漠,是對別人的,但是她的心中,一切跟趙煜有關的事情,都是她活著的目標,唐精兒無異於是將瀕死的她,又重新拉回了那並不怎麼快樂的世界中。
曾經,唐精兒痛恨,甚至瞧不起那樣沒骨氣,那樣知錯犯錯的戴九蓮,她不斷的希望戴九蓮能夠醒悟,能夠從那樣可悲的痴戀之中解脫出來,但是如今,她卻又親自將戴九蓮困回了那樣的情牢之中。
這一切,確實是可笑的,唐精兒自己並不否認。
戴九蓮陷入了瘋狂之中,她困頓極了。
「哈哈哈哈哈——」她突然瘋了一般的狂笑起來,「唐精兒,你還是輸了——」
唐精兒並不言語,只是淡笑著,從戴九蓮的反應看來,她不相信,戴九蓮能夠忍受,被關在這裡而無法出去尋找趙煜,她很耐心,就像個等待獵物進入圈套的獵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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