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夜訪太師府
唐精兒整個人懵住了,她是愣愣的站在那裡,突然,她似乎是承受不住如此壓力,猛地跑了出去,剩下三人無力的靜默著。
「王妃娘娘,您怎麼了?」小紅急忙趕來,擔憂問道,此時唐精兒神色恍惚不已,臉色蒼白的嚇人,她一手扶著那朱紅柱子,一邊急切的呼吸著。
唐精兒的眼神怔然複雜,此時的她,心中兵荒馬亂一般,一聲不吭著。
「小紅,去,把長空黑翼,還有我三叔叫來——」過了一會兒,唐精兒卻沙啞低沉的說道,她的眼神漸漸的由空洞轉為了堅定。
小紅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但是也不敢怠慢她的命令,只好急忙領命而去。
「你瘋了!」趙凜的書房中,只有唐精兒,長空黑翼,還有唐萬三四人,書房的門緊閉著,閑雜人不許靠近,經過一陣死一般的寂靜之後,唐萬三低吼斥道,他的聲音聽起來激動十分,但是在極力的壓抑著。
長空黑翼倆人根本沒有回過神來,二人怔愣著,獃獃的看著唐精兒。
而唐精兒,坐在那書桌后,神色平靜而堅定著。
「不行,我不同意,我絕不會這麼做的!」唐萬三情緒激動的說道,他一個勁的反對著,一向溫和喜歡言笑的他,罕見的態度堅決十分。
唐精兒眼眶濕潤通紅著,她此時神色有些空洞,忽然,她站起來,徑直的走到那唐萬三的身前,眼神執著的看著唐萬三。
「三叔——」忽然,唐精兒噗通一聲的,雙膝跪倒在唐萬三身前。
「娘娘——」長空黑翼倆人急忙悲痛喚道,但是卻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唐萬三也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唐精兒,看著她這般跪求著自己,心絞痛十分。
「三叔,就當是我求你了,我也對不住你,承蒙你一直這般疼愛著我,可是如今,已經別無他法,我若是不這樣做,我的夫君,我的兒子,將無法平安度日,我必須要這麼做——」唐精兒哭著說道,她那模糊的淚眼中,神色卻堅定十分,她壓抑著自己心底的不甘與悲痛。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一定還有的——」唐萬三自欺自人的喃喃說道,他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晚了,三叔——」唐精兒悲痛說道,她的聲音沙啞十分,極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皇上就快要不行了,等到皇上一死,文太師的禁軍就會將整個昭王府夷為平地,到時候,我的翕兒該怎麼辦,我的昭王爺,該怎麼辦,你們,又該怎麼辦——」唐精兒泣不成聲,她喃喃說著道,悲痛無奈的淚水早已沖刷而下。
她不敢想象之後的事情,只是光想起,她便毛骨悚然。
長空黑翼倆人僵愣著,他們看著此時的唐精兒,心中萬般苦痛,但是卻無可奈何。
「我們可以逃走,我們今晚就帶著翕兒走——」唐萬三急聲道,他很是認真著。
「走?我們能走去哪裡?」唐精兒卻悲聲笑道,「走了,那趙凜呢,我最愛的人,他又該怎麼辦——」唐精兒泣不成聲道,想到趙凜,她眼中的淚便更是兇猛了。
「三叔,這興許就是我的命吧,終究是逃不過的,我本不屬於這裡,這一切,本該是唐甄所有,我佔了她的身體,如今,我也該走了,我該離開了——」一陣沉默過後,唐精兒傷心的說道。
此時的她,心中複雜萬千,她的悲痛不舍,自責與愧疚,都將她死死的包圍住了,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可是王妃娘娘,你若是出事了,王爺他就算活著,也會生不如死啊——」這時候,長空悲聲說道,他的眼眶也泛紅濕潤了起來,他們作為趙凜的死士,多年來跟隨趙凜,又見證了他們二人的不容易。
如今以為風平浪靜,但是卻又要不得不籌劃著分離,他們何嘗不是心如刀絞。
「我知道,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他活著,不為他,也為了翕兒——」唐精兒恍惚說道。
「王妃娘娘,宮裡來人,催促您進宮去——」這時候,小紅在外急促的喊道。
眾人都意識到,是趙翊不行了,此時眾人心情都沉重惶恐極了。
「三叔,事不宜遲,拜託了——」唐精兒咬了咬牙,誠懇十分地朝那唐孤子磕了一個頭說道,唐孤子看著她如此,已經無力再言語。
天色漸暗了,皇宮中一派死氣沉沉,宮女太監們在暗暗的惶恐不安著,但是無人敢言語,偌大的皇宮中,沒有人敢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不行,皇上這個狀態,熬不過今夜了——」唐萬三著急說道,他剛剛查看了趙翊的身體,知道他已經撐到了極限。
此時皇上寢殿中,只有文寅彧,趙祺金孔雀,還有唐精兒與唐萬三幾個人,唐精兒並不將事情告訴趙琰與渥丹,還有忠順太妃她們,一來是時間緊湊,而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是要等到明天正午——」唐精兒焦急道。
「用續命散吧,就像我大哥那樣——」唐萬三沉思一番,隨後說道,眾人想了想,別無他法之下,也只能是點了點頭。
服用了續命散,趙翊雖然昏迷,但是氣息猶在,這續命散是當初唐萬三從唐孤子身上搜的的,幸好派上了用場。
唐萬三不得不幫唐精兒完成這件事,因為他很清楚,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果不這樣做,年幼的趙翕將無法周全,他雖然悲痛不舍萬分,但是更多的是無奈著的。
離開了皇宮的唐精兒並沒有直接回到王府,可是改道去了太師府。
此時天黑了,文太師得知唐精兒要來,詫異十分,對於太師府來說,昭王府的人可都是稀客中的稀客,尤其還是在皇上出事的時候來的。
「呵,昭王妃深夜來訪,倒是稀客啊——」太師府客廳中,幾盞燈燭明亮燃燒著,文太師已經卸下了官服,穿著一身寢袍,但是臉上威嚴與鄙夷依然凌然。
「冒昧打擾,還望太師恕罪——」唐精兒冷聲說道,此時客廳里十分地寂靜,倆人端坐著,但是卻誰也不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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