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遇故人是恨還是愛
白露邊朝著前面跑著,邊大聲喊著「救命!」
「喻!」前面一行騎馬之人停下,一個領頭的侍衛打扮的男人,看著馬前白露可憐、害怕模樣,問道:「前方出了何事?可知胡亂攔下九王爺,可是死罪!」
白露故作驚慌、害怕,眸子中又充滿勇氣、堅韌,聲音帶著點哭腔「一夥蒙面人突然出現,我在家丁保護下才得以逃出,尋找救援!」
白露說這,便順勢跪在地面上,不停朝著這些人磕著頭,小小身板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又堅強地抱著最後希望。
「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們!」
一雙銀白色綢面靴子出現她眼眸下,白露身子發顫。這次是出自內心發顫,這個男人,她不用抬頭去看,也知道是誰,大楚國九王爺,楚子昊。愛慘了一生,愛傷了一身,恨死了一心的男人。這個時候,也許稱呼他少年更恰當些。
白露不用抬頭去看,便知楚子昊今日一身銀白色緊身勁裝,腰間玄青色腰帶,腰帶中間還扣著一塊深色青玉雕琢而成的配飾。墨色青絲長及膝蓋,隨意披散著,沒有任何裝飾,也沒有任何捆綁。髮絲微微有些彎曲,但是卻不明顯。
「起來!」冰冷話語,在白露頭頂響起。
白露故作害怕站了起來,卻又似是擔心家人安慰,又鼓起勇氣,清澈眸子滿含希望看向九王爺,又飛快地下頭,一副惶恐害怕皇室模樣。
眾人在白露抬頭一瞬間,便已看清這個哭的梨花帶淚的小丫頭模樣。雖然還未成年,傾城容顏也未完全長開,但卻已經漸漸有形。
九王爺第一次見白露,見她不似故意攔路,也不像其它大家閨秀那般一聽說他名號,便一副做作模樣。
一人上前,說道:「她名叫白露,是右相白賀嫡女。」
九王爺在聽見白露姓白時,眉頭輕微鄒起,在聽說是白賀嫡女后,面上出現厭惡之色,仇恨火焰在清冷眸子中閃現。而這一切,都被白露低垂下的頭,眼角餘光瞧見。
究竟是她哪裡得罪了他,讓他才一見她便這般仇恨!白露心臟似是有萬劍穿心般,原來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所以上一世無論她怎麼待他,他的心裡都不曾真心有過她。
她心中越發覺得前世的自己是多麼可憐、可悲、可笑!
這時,派去前面打探的探子返回,將前方戰事稟報。九王爺轉身,上馬,朝著前方急速奔去。在路過白露時,眼中厭惡、仇恨,冰冷話語「帶上她!」
「帶上她!」
白露低垂著頭,心中苦澀難以言表。楚子昊冰冷話語如同一把利劍,厭惡、冰冷、仇恨眼神如果一根根刺,刺著白露的內心。
後勁衣服突地被人提起,一陣天旋地轉,白露落在了馬背上。
「白小姐!可要做穩了!」
騎在馬上的大漢,白露坐在大漢身後,也不知道他是何等模樣。但是,光聽這粗獷聲音,在巧這大漢五大三粗的身板,以及服飾,心中也明白一二。恐怕這大漢是這對人馬中,等級最低的那類。
十幾匹馬兒飛奔下,馬蹄在道路上捲起一層層塵灰,遮掩了視線,白露被搶到練練咳嗽。
「咳咳……」
一陣顛簸,白露險些從馬背山摔落下,慌忙抱緊騎馬之人,才穩住身形。「喻……」
前方山路上打鬥的兩撥人,見到白露這行人趕來支援另一撥人。原本勝利傾倒黑衣人一方,在九王爺人馬加入后,戰局迅速逆推。
黑衣人折損數名,為首之人發起撤退命令。來時匆匆的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撤退。
白露瞧見白賀一身狼狽,身上朝服已經被染上了血色花痕迹,見衣服只是有些地方被利劍劃破,卻沒有見到有傷及之處,心中便明白這血是敵人的血。白露心中這才輸了一口氣,緊懸著的心才方下。
白露小跑到白賀面前,擔憂望著白賀,在打量了白賀身上只是衣服有些血跡破損,而沒受傷,面上露出欣喜,乖巧地站在了白賀身後。
白賀瞧見白露從人群中走出,小小人兒,滿臉擔憂。臉上淚痕還在,額角髮髻凌亂不堪,額頭有些微紅且還粘著地麵灰塵,衣服也多處髒亂就,尤其膝蓋之處更甚。
「微臣多謝九王爺出手相助!」白賀對著九王爺行禮,說道。
「右相客氣!」
「微臣家中還有事情處理,便不打擾九王爺!微臣告退!」白賀說完,便轉身抱起了白露。
馬兒在打鬥中,受驚嚇逃跑了幾隻。還有一些便是經過訓練的戰馬,還停留在原地等待這主人。白賀先將白露抱上了馬背,自個在翻身上馬。
「駕……」又是一陣塵土飛揚,白露回頭瞧去,九王爺一行人已經漸漸遠離,很快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山路在馬兒飛奔下急速褪去,兩周景色飛快轉換。一陣顛簸后,馬兒出現在繁華街道上,行人見騎馬之人滿身血跡,紛紛退讓。
白露坐在馬前,遠遠便瞧見了白府大門外,站著的一群人。主母站在最前面,身旁則站著年僅五歲的白雲,身後則是白雪和姨娘。丫鬟婆子自是站在旁邊候著,大管家一臉笑容,站在主母另一側。
「我也要騎馬!」白雲瞧著白露坐在馬背上,眼神羨慕,嚷嚷道。
馬兒在行至府門前,漸漸放慢蹄子,宛如在漫步般,一蹄一蹄來到眾人面前。主母迎了上去,卻停留在了馬前兩米距離停下,溫柔望著馬上坐著的高大男人。
「老爺!辛苦了!」
大管家迎上前去,伸手扶著白露下了馬背,白賀翻身下馬,徑直離去。沒有瞧過白露一眼,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白露幻覺般。白賀又回復了那副對她不聞不問的模樣。
主母回頭看了白露一眼,便小跑著追上了白賀步伐。手臂挽上白賀,兩人背影宛如同進同出般,消失在大門口。
白雲還在嚷嚷著要騎馬,身旁的婆子丫鬟已經巧嘴地安撫下去,領著白雲也進了府中。姨娘則在丫鬟扶著下,進了府。門前只剩下白雪以及她的丫鬟婆子、白露,還有管家幾名上來牽馬的小廝。
白雪美目瞪著白露,說道:「出門時,瞧著父親一臉喜悅。怎麼祈福回來,父親一身血污,賤人……」白雪喊了聲賤人,似是覺得不妥,畢竟都是私底下在自個院子里稱呼白露為賤人,這還是第一次當面喊賤人。離開改口接著說道:「白露,若不是你也跟著去了金光寺,父親也許不會這般狼狽。瞧瞧你那身污泥,哪裡還有半點身為大小姐模樣!真是平白抹黑了我們白府盛名!」
白露聽著白雪話語,心中只覺得好笑。父親出門前一臉笑意,祈福回來就一身血污,這又與她何干!血污是來了黑衣刺客,父親迎敵時,難免會在衣服上沾染血污。再說,白雪這般說法,難道就不怕被有心人聽了去,添油加醋一番,到時候傳到皇家,這味道可就不是這般了。
什麼叫白露跟著去了金光寺,說的好像白露好像很想去般,眼巴巴的應是跟去似得。這白雪空長了一副美人皮,如今都已十一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話說的讓白露不知道如何去接話。白雪最後兩句話,總算是說到了重點上去。無法就是嫌棄白露佔了白府大小姐的名頭。白露甚覺頭疼,如果可以選擇出生,她倒不希望自個是白府滴出大小姐,只是個平常百姓家之女。
白露留心著周圍人的神色,大管家原本早該進府了,這會,卻站在一旁,看戲。白露抬頭望去,大管家一臉笑望著她。白露心中不免寒顫,平日怎就沒發現總是一臉笑容的大管家這般愛湊熱鬧。
「白露!你傻了,站在那裡,在想什麼!」
白雪的聲音,拉回了白露思緒,這個白雪問的話,叫她怎麼回答。向來只聽說有人喜愛管天管地,還沒聽說過管別人想什麼的。白露甚感頭疼,教訓白雪一頓,旁邊還站著看好戲的大管家,這大管家雖說忠於父親,但是在主母那裡偶爾打打小報告,他還真是乾的出來,畢竟表面還是忠於主母。
「小姐!你可回來了!」小桃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白露笑著走了過去,小桃子連忙迎了上去,扶著她,這一細看下,她一身狼狽不堪,髮髻凌亂,臉面身上多是灰塵。
小桃子掏出手絹,擦著她面上灰塵,整理著她額角散亂下來的髮絲。
「小姐!你不會是又爬樹了吧!奴婢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小姐貴為右相嫡女,怎麼可以如鄉野之人一般,爬樹。瞧你這一身贓兮兮,不是又從樹上摔落下來吧!小姐,你還笑,糟了,不會是把腦袋給摔壞了。小姐,別動,讓奴婢摸摸看,你若是哪裡感覺疼,就吭聲。」小桃子緊張地看著白露,一雙手在白露頭上,仔細輕柔摸著,生怕哪裡摸到一個包,弄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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