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綠蘿

次日，白露昨夜並未侍寢，心情極佳的她，逛起了御花園，欣賞著百花齊放的美景。後宮之中，從不缺乏美人。御花園中，從不缺乏美景。

她一路心情很好，臉上掛著笑容。

「瞧見沒，薔薇花叢中站著的那位便是皇後娘娘！」一個小宮女壓低聲音說道。

「確實是個美人！」旁邊的小公公說道。

小宮女說道：「小聲點，別讓皇後娘娘聽著。皇後娘娘如果遷怒了咱們，咱們這賤命可就沒了。」

小公公驚訝說道：「皇後娘娘看起來好像還不知道此事。皇上不讓人宣揚，誰敢不要命了去告訴皇後娘娘！」

小宮女卻不以為然，說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滿京城的人都瞧見了。興許皇後娘娘知道，表面上卻裝作不知曉此事。」

小公公聽聞后，覺得頗有道理，但是轉念一想，皇後娘娘若是知曉白府已經滿門抄斬，現在還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這樣的皇后很可怕，小公公感覺陣陣涼意吹來，縮了縮脖子。

小公公說道：「走了，別瞧了！萬一惹禍上身！」

小宮女卻滿眼羨慕地看著花叢里的白露，說道：「如果我也能這樣就好了！」

小公公見小宮女一副痴迷狀態，拍打了下小宮女腦袋，板著臉孔，說道：「也不瞧瞧你自個的樣子。不說皇後娘娘，就是那位已經離開的才人，你都比不上！」

小宮女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幽怨，說道：「我還不是做做白日夢罷了！我再不及，將來還能出宮，找個莊上人家過日子。你連個男人都不是了！」

小宮女說完，似是後知後覺自己的話語嚴重傷人，連忙跟小公公道歉。小公公笑著說道：「知道你這個丫頭就是這般毛毛躁躁的性子！我沒生氣。走吧，待會讓皇後娘娘瞧見咱們偷窺她，可沒好果子吃。」

小宮女點了點頭，兩人相繼離去。

兩個宮人離去后，陳婆子從二人剛剛站立的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看著兩人的背影，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白露看著面前開放的花朵，一隻蝴蝶扇動著翅膀落在其中一朵花上。她輕輕走過去，伸出雙手，想抓住這隻蝴蝶。

蝴蝶被驚動地飛離了花朵，她仰頭看著天空中飛離而去的蝴蝶。美麗的蝴蝶翅膀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絢麗。

如果她也有這麼一對翅膀，該多好！

「皇後娘娘！」身後傳來了陳婆子詢問的聲音。

她轉過身，看著陳婆子，問道：「何事？」

陳婆子神色有些躲閃，似是有難言之隱。她說道：「本宮乏了！回甘露殿！」

待回到了甘露殿，陳婆子便讓一干宮人退下。陳婆子將下午御花園偷聽牆角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給她聽。

從這兩人對話來看，楚子昊時有事情瞞著她。

究竟又是何事，她心頭有種不好的感覺。想起她封后這一年和前世時如此吻合，前世，他登基為帝，白府滿門抄斬卻又唯獨留下了她。

她心中越發不安，說道：「你且回府看看！」

陳婆子行禮，說道：「偌！」

陳婆子即將退出殿內時，她覺得不妥，便又開口說道：「等等！你不用回去，你安排一干不相干的宮人，同時又值得你、我信任的人出宮，去打聽下白府的情況。」

陳婆子再次行禮，說道：「偌！」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小宮女綠蘿出宮了，平日的她時甘露殿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宮女。她外表忠厚，讓人覺得她不過是一個鄉下的丫頭，沒見過什麼大場面。

綠蘿也沒想到，剛剛打完水回來，想歇息會，再繼續打水。陳婆子便喚了她過去，一進屋，便瞧見陳婆子滿臉皺紋的臉，渾濁的老眼中滿是精明。

她上前行禮，說道：「奴婢綠蘿見過陳麽麽！不知道陳麽麽找奴婢來，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奴婢去做！」

她低著頭，在陳婆子沒有開口前，她一直保持著行禮的狀態。她感覺到身上陳婆子的目光在打量著自己。

她心頭有些慌亂，難道是被陳婆子發現了什麼，她想去摸脖間掛著的狗牙項鏈，手指才輕輕動了一根，連忙又克制住。

她需要冷靜，需要鎮定，也許對方並沒有發現什麼。她做的這般隱秘，她們定不可能發現。

她想起當初柳婉兒找到她時，承諾過她，不會暴露出她，她才答應和柳婉兒合作。柳婉兒果真言而有信，並且柳婉兒的計劃非常周密，任任何任都不會聯想到她的身上。

她心裡也知道，自己不過是柳婉兒的一顆黑子，放在白露身邊一顆黑子！

但是，哪有如何，她心甘情願被利用，只要能為姐姐報仇，她什麼都願意去做。

柳婉兒離開了大楚國，離開了皇宮，但是，她知道，柳婉兒定會回來。因為她們對白露有著同樣的恨意，怎麼可能這般輕易放棄。

陳婆子走到綠蘿面前，扶起她，說道：「綠蘿，麽麽有些事情想要交給你去辦！」

綠蘿連忙抬起頭來，面上裝出一片喜悅，好似一個小宮女突然被麽麽重用，是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綠蘿問道：「陳麽麽有什麼事情經管吩咐奴婢去辦！奴婢定會竭盡所能辦妥，定不會辜負了麽麽！」

陳婆子見綠蘿這般憨厚的笑容和話語，心道：這小丫頭隨說笨了些，但是，卻很忠心。自個才開了個頭，綠蘿便迫不及待接下了事情。

陳婆子便大致講了事情的始末，說道：「待會，便送你出宮，你出去后，便去瞧瞧白府。皇後娘娘擔心白府出了事情，你此次前去，定要放機靈些，可莫要暴露了行蹤。」

綠蘿連忙點頭，應道：「奴婢記住了！」

下午時，陳婆子將她送到內宮門口，將一塊出宮的牌子交到她手上，又給她備了些銀票，以備不時之需。

綠蘿走到了宮門口，侍衛見只是個尋常宮女，並不是畫中人，慣例地詢問了出宮事由，何時歸來，便放行了。

綠蘿在侍衛盤問時，撒了謊，稱自個只是回家看看親人，次日，便會會宮。說自個是才人宮的宮女，已經得了管事的同意，並將出宮令牌拿給侍衛看。

繁華熱鬧的京城，今日，卻顯得有些死寂。街道上，隨處可見擺攤的小販，卻沒有了昔日那般賓客滿座的情景。

綠蘿一出宮，小心地在各個街道巷子衚衕中走著，她擔心身後有追蹤的人。她並不清楚是否會有人跟蹤她，但是，小心使得萬年船。

她這般似是閑散地瞎逛，卻又巧妙地東拐一條街，西穿一條衚衕。半個時辰后，她又繞回到原點，觀察著周圍的小販，行人，見沒有瞧出任何段瑞，便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里。

小巷子里一間民宅的門被扣響，院里傳來了婦女的喊聲「誰啊？」

綠蘿朝著院子里喊道：「娘，是我！」

門吱呀聲，從裡面打開，婦人瞧見門口一身宮裝的綠蘿，連忙拉著她進了院子，臨關門時，頭伸出去，左右瞧了瞧，沒瞧見有其它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婦人說道：「你怎麼這個時候跑回來了！可有讓人瞧見！也不怕王家的人前來抓你！」

綠蘿咯咯笑了起來，坐在桌上，說道：「娘！我肚子餓，你快去給我下碗面吃！」

婦人看她這樣，笑了起來，說道：「娘這就去，真是個饞貓！怎麼宮裡沒讓你吃抱？」

婦人說著，繫上了圍裙，便動手準備燒火。綠蘿連忙拉起婦人，說道：「娘！我幫你燒火！」

婦人見她這般，笑著走開了，轉身拿起瓢子從木桶中挖起一瓢水放到鍋里，蓋上了鍋蓋。

綠蘿點著柴火，專註地盯著灶里的火。

婦人問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綠蘿說道：「出來辦點事情。娘你還記不記得五小姐？」

婦人聽后，臉上有些悲傷，說道：「她怎麼呢？聽說她現在貴為皇后！」

綠蘿低下頭，翻找著柴火堆，她不想讓娘看見她眼裡復仇的火焰。

「恩！女兒如今就在她那裡當差，今日，便是她身邊的陳麽麽吩咐女兒出宮！」綠蘿解釋道。

婦人聽聞后，驚訝捂住嘴，說道：「我們家到底時犯了哪門子沖，大女兒已經毀在了她手上了，難道如今連小女兒也保不住了嗎？」

綠蘿聽后，不免有些傷感，想起自己的姐姐。

婦人調整好心態后，繼續說道：「她讓你出來，難道時為了給那些人收屍！小丫你不能去，大丫已經沒了，娘不能沒有你！」

綠蘿聽道婦人話語，猛地抬起頭，驚訝道：「娘你說什麼？什麼收屍，收誰的屍體？」

婦人見綠蘿面上滿是疑雲，遲疑地試探性問道：「白府那些人的屍身！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情？」

綠蘿更是疑惑，搖了搖頭，說道：「白府？哪個白府？何人的屍身？」

婦人見她這般疑問，心中越發肯定綠蘿絲毫不知情，這更加奇怪。婦人便將昨夜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昨夜，京城，在大多數人已經安寢時，忽然，一道道火光直衝向白府。長長的火龍是有很多人排成了長龍，手舉著火把而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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