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藍月
潤安殿,莫麽麽領著兩名小宮女給綠蘿送去新鮮的荔枝,王爺送進宮的荔枝有限。
而格外送給白露一些,只因當年白露及笄之禮時,當時貴為太子爺的他,對白露印象極好。
綠蘿身旁站著的宮女提醒道:「惠妃娘娘,這位是伺候太後跟前的莫麽麽!」
綠蘿上前迎接道:「綠蘿見過莫麽麽!」
莫麽麽笑得一臉和善,說道:「奴婢可不敢受惠妃娘娘這般大禮!」莫麽麽雖這般說,但是,人卻站在原處受著綠蘿的行禮。
綠蘿瞧在眼裡,心中哪會不知。進宮又不是第一天了,更何況太後身邊的老麽麽,難免高傲些。
綠蘿雖心中有氣,綠蘿給莫麽麽行禮,莫麽麽竟然真的這般受著,綠蘿能不氣嗎!
但是,綠蘿只是低著頭,掩飾著眸子里的不悅。
莫麽麽說道:「王爺命人給太后快馬加鞭送了荔枝過來。太后念及你剛剛誕下皇子,本是功德一件。誰知……哎,皇子福薄了!太后說您也別太傷心。這不,太后想著你了,疼著你了。讓奴婢給您送來了這些新鮮荔枝!」
莫麽麽說著便讓身後跟著的兩個宮人將果籃放下。綠蘿裝作受寵若驚的神情,感激說道:「綠蘿之前不過是一介宮女,太后她老人家竟然記得綠蘿。綠蘿……」
綠蘿說著說著,眸子里便蓄滿了淚水,哽咽說道:「若是皇兒還在,嗚嗚……他還沒有見過太后!」
莫麽麽瞧這綠蘿的陣勢,面上笑容收斂,一片哀傷說道:「惠妃還請保重好身體,太后說了惠妃還年輕,子嗣之事會再有!」
綠蘿聽后,點了點頭,擦了擦面上的淚水。
莫麽麽說道:「太后還等著奴婢回去回話,奴婢這就告退了!」
莫麽麽說著不等綠蘿開口留人,便行禮退下。
莫麽麽一離去,宮人便諂媚說道:「咱們娘娘就是受寵,連太后都讓人給送荔枝過來。聽說這荔枝是王爺特意送進宮來給太后老人家的!」
綠蘿聽著宮人奉承話語,眸子里笑意更加濃烈。綠蘿說道:「將這些送到西屋去!」
宮人聽后,面上有些遲疑,見綠蘿已經露出不悅神色,連忙行禮說道:「偌!」
提著果籃的宮女朝著西屋走去,心裡卻念道著:也不知道這麽麽是什麼來頭,惠妃娘娘對待她簡直跟親娘樣的供著。宮女想著忽然捂住自己的口,該不會真是惠妃娘娘的親娘吧!
宮女連忙搖了搖頭,摔去這般不要命的猜想,漆黑眸子在眼眶中轉了轉,脖子伸長,四處瞧了瞧,見沒有其它人注意到她。宮女便將手伸進了果籃,心道:只取一兩個,定是不會被發現的。
宮女想著便將取出來的荔枝塞進腰間,心情漸漸變好,敲起了西屋的門。
「陳麽麽在嗎?惠妃娘娘讓奴婢將荔枝送來!」
西屋的門被人從內打開,陳麽麽見宮女手中提著的果籃,面上露出喜悅表情,似是很滿足這樣的生活。
待宮女離去后,陳麽麽看著桌面上擺放的荔枝發獃,面上帶著愁容。綠蘿推門進來時,瞧見的便是陳麽麽盯著荔枝發獃,便走上前去,坐定,小聲喊道:「娘!你怎麼不吃荔枝?」
綠蘿說著便拿起一顆荔枝,剝掉外殼,將果肉放入口中,說道:「真好吃!」
陳麽麽看著面前的綠蘿,錦衣華服,金銀珠釵,說道:「二丫,咱們如今的生活已經很好了!不如放下仇恨,不要和五小姐鬥了!娘怕!」
綠蘿一聽陳麽麽的話,面上不悅,說道:「娘,不要叫我二丫,都說了多少次,我現在叫綠蘿!」
陳麽麽嘆了口氣,說道:「終不是自己的名字,就好像戲曲里演的狐妖披著人的外皮,內在里卻始終是只狐狸!」
綠蘿聽后,將手裡還未剝開皮的荔枝放下,說道:「娘,當年的事情女兒都告訴過你了。一切都是柳婉兒做的,女兒根本不會被暴露。再說綠蘿一家人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陳麽麽聽后,閉眼,嘴裡念道了一句:「阿彌托福!」
綠蘿瞧著陳麽麽這動作,眸子里不悅更深了些,說道:「反正人又不是女兒殺的,都是柳婉兒的人做的。再說就憑綠蘿,她能有女兒今日!她應該感激女兒讓他們家有了這番榮耀!」
陳麽麽聽見綠蘿說殺人,猛然睜開眼眸,嚴厲地盯著綠蘿,問道:「娘問你,娘的外孫是不是你殺的!」
綠蘿眸子躲閃,支吾說道:「娘!你在想什麼,那可是我親兒子!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綠蘿說著聲音也越發小,陳麽麽看在眼裡,自己的女兒,哪裡還不清楚她的性子。
陳麽麽說道:「你自小在家,連只雞都不敢殺,娘相信你不是你做的!」
綠蘿懸起的心終是落下,說道:「娘都是五小姐害死了我兒,我定要為他報仇!還有姐姐的那條命。她已經欠下了我們家兩條人命!」
陳麽麽聽聞后,點了點頭,不再說出阻止的話語。
綠蘿口中的柳婉兒此時,卻忙著躲著殺手的暗殺。
柳婉兒自從離開大楚皇宮后,便去了陳國,找上了藍月聖子。佛門的弟子遍布天下,柳婉兒求藍月幫她尋找無憂公子。
憑藉佛門的勢力,竟是也未找到無憂的下落。
柳婉兒不信,認為藍月是因為吃醋,所以沒有盡全力幫她尋找無憂。藍月聖子雙手合十,閉眼念道:「阿彌托福!貧僧不打誑語!依貧僧推斷無憂公子可能在這兩處!」
柳婉兒眸子里重獲神采,喜悅問道:「在哪裡?我們現在就去動身找他!」
藍月聖子看著面前的佳人,笑了笑,說道:「莫府或地府!」
柳婉兒一聽,面上一跨,莫府在哪裡,世上無人可知。即便以暗影樓的勢力,都無法準確查詢出,更別說尋常人能找到莫府下落。
柳婉兒明白藍月話里的意思,他是在說無憂若沒有死,便是被關在了莫府。
柳婉兒開口問道:「我們如何才能找到莫府?」
藍月聖子說道:「只要他知道!」
藍月聖子說完,已經開始閉眼念誦著經文。柳婉兒退了出去,只要白露的師傅知道莫府真正的所在。為什麼所有的好事情都跑到了白露的那邊!為什麼他不是她師傅,而是白露的!她哪裡比白露差了!
她還記得她看著那妖冶的面具,大紅長袍無風自起,銀色髮絲隨著袍子擺動著,她抬頭看著他,問道:「你已經站在這裡三天了,三天未眠只是為了看小女子?」
他並不回答她,只是這般盯著她。她看著他手中的寶劍,劍尖上的血跡早已經乾涸,三天前,那裡還滴著柳影的血。
柳影竟然在他手上過不了一招,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她知道他想殺了她,但是她的身邊跟著千花憐、藍月,他才遲遲未動手。
她曾私下問過千花憐,若與他動手,他們可有幾成把握。千花憐搖了搖頭,告訴她只有三成,但是千花憐可以負傷逃脫!但是她恐怕已經成了對方劍下亡魂!至於藍月,千花憐搖了搖頭,因為千花憐從未瞧見過藍月出手,不好評價。
藍月或許沒有武力值,柳婉兒這般想著。
皎潔的月光下,藍月一身佛門聖衣,烏黑髮絲披散在腦後,胸前掛著舍利子,手中則拿著佛珠。抬頭看著房頂上那身張揚的大紅色長袍,帶著妖冶面具,銀色髮絲的男子。
「你殺不了她!貧僧在一日,便護她一日!」藍月說道。
微風吹來,銀色髮絲在空中亂舞,手中的長劍,在月光下反射的森森寒意。
忽然,屋頂上的人消失了,柳婉兒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柳婉兒感覺道自己的身後似是有道殺氣,她艱難地轉過脖子,一把鋒利的劍正指著她。
而劍尖上一顆佛珠抵擋著,在順著佛珠望去,藍月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旁,伸長的手臂高舉著佛珠,抵擋了這次傷害。
只是,藍月的臉色便地毫無血色起來,「噗嗤」一口鮮血噴洒而出!
那人的劍刺不穿佛珠,藍月的佛珠也不能完全擊退了那人。兩人便這般僵持著,千花憐抽出了腰間的鞭子,摔去。
那人只好收了劍,躲閃,卻在收回劍時,一劍輕輕在空中帶過,千花憐原本在半空中揮舞鞭子的動作停歇,身上一道劍氣劃過,鮮血灑落而出。
那人如同一條紅綢般,劃過天際,消失在屋頂。
柳婉兒緊張地扶住藍月,千花憐則忍著疼痛,手捂著傷口,朝著她走來,柳婉兒更是擔憂地看了看千花憐。
千花憐輕輕笑起,回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說道:「沒想到幾年不見,他竟是又進步了!」
藍月點了點頭,柳婉兒扶著藍月進屋,藍月調養后,這才說道:「他身上有傷,若不是這樣,恐怕貧僧今日便要去見佛祖了!」
千花憐聽后,瞳孔微睜,驚訝異常,他竟然未發覺對方身上有傷。看來藍月的功夫也在他之上,只是不知道藍月和那人相比,誰又高一籌。
藍月似是看出了千花憐的疑惑,說道:「他若全勝,貧僧一人無法抵擋!若配上佛門金剛伏魔陣,尚有一拼!再配上千兄的暗器,無憂毒方可斬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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