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本性

第30章 本性

她的內傷本就未愈,剛才在場上那一番激斗時,實際就已引得舊傷複發,後來又硬生生地挨了那一掌,更是傷上加傷。

沈清夜看著床上面無血色的人,無奈地嘆了一聲,他早猜到燕筱筱是有意向紀擎蒼邀戰,最後再故意硬挨下那一掌讓自己負傷的。

她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為了應付今晚要替自己診脈的那些太醫們,以這新傷掩蓋自己原先所受的舊傷。

只是沈清夜沒想到,她會為了逼真,做得這麼絕。這一下,恐怕又得調養幾個月,她這身內傷方能痊癒了。

皇帝受傷,眾大臣們當然也坐不住了。在呂昭的屬意下,幾位太醫又輪番替她診了脈,得到的結果自然是跟沈清夜一樣,而且依他們所言,沈清夜的治療方法非常得宜,用藥施針也更為精準。

幾位太醫商量過後,一致奏請太尉等人,還是讓沈清夜繼續為皇上診治更為妥帖。

呂昭等幾位重臣眼見眾太醫都口執一辭,也不好再繼續說些什麼,只能應准。

得知皇上傷勢雖重,但並無性命之憂后,眾臣便各自散去了。

這期間,眾人對紀擎蒼自是多有埋怨,怪他不該擊傷鳳帝。但比武場上,拳腳無眼,有所誤傷,也是在所難免,何況有些眼力的都還看得出,鳳帝之所以受傷,是其自己不小心,沒避過紀擎蒼那一掌所致。

如此一來,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看皇上醒來后,會如何處置紀擎蒼了。

是日傍晚,在沈清夜行完最後一針后,燕筱筱幽幽轉醒。

此時帳內沒有其他人在,沈清夜也不用拘於君臣之禮,開口的聲音不無責備。

「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騙過那些太醫,可也不用做得這麼絕吧。當時若不是清河王反應迅速,及時撤去了兩成的掌力,怕是你到此刻都醒不過來。」

燕筱筱回憶了一下之前燕棄雪和紀擎蒼激戰的情形,借比武故意負傷,以此掩蓋傷勢的主意,雖是她定下的,可想不到燕棄雪竟做得如此狠絕。

燕筱筱心底雖在後怕,可面上卻仍要拿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派頭,「我對沈太醫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再說……」她說著,目光轉向帳外,神情慵懶地靠在榻上,語氣頗有些無所謂。

「紀擎蒼才捨不得我這麼早死呢。」

沈清夜自然聽得出她話中的意思,看著燕筱筱唇畔的譏誚,他隱約猜得出,燕筱筱與紀擎蒼的關係恐怕不單是君臣那麼簡單,該是還有些旁的關聯。

「清河王已在帳外候了一整日了,就等皇上醒來,親自向你賠罪。你現在可要見他?」沈清夜細細地看著燕筱筱的表情,「話說,我怎麼覺得這位清河王和你的關係不一般呢?」

對方話里的酸味兒雖然不明顯,但燕筱筱還是能聽得出來,故左右而言他道:「一日未進食,我有些餓了。你陪我一起吃口飯吧。」

但沈清夜顯然不是那麼好糊唬弄的,他默默注視了燕筱筱半晌,直到將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才起身向侯在外帳的內侍吩咐傳膳。

燕筱筱見他走出內帳,這才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這人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是當用那種「我知道你騙我,這事兒肯定沒那麼簡單」的質疑目光死盯著你看時,卻也能叫人心裡沒底。

燕筱筱不想告訴沈清夜,太皇太后已在先帝面前替自己和紀擎蒼定下了婚事,大約是覺得那一紙婚約不算什麼,也有可能……就是單純的不想讓他知道。

一想到此時帳外正立著紀擎蒼這尊瘟神,燕筱筱不覺有些頭疼。

她正喝茶壓驚,沈清夜已繞過屏風,走了回來,還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筱筱,你該不會和清河王有婚約吧?」

燕筱筱一口茶水都噴了出去。

沈清夜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垂眸道:「果然……」

他的反應和表情雖然很平常,但不知怎的,就是讓人忍不住隱隱發毛……

燕筱筱擦去嘴邊的水漬,忽然覺得有些不忿。

自己可是堂堂的鳳帝,他沈清夜不過是個小小的御醫,呃,就算他還是自己的師叔……憑什麼自己要給對方吃得死死的?為毛一談到紀擎蒼,自己就要在他面前覺得心虛?

燕筱筱故作隨意地道:「是啊,確實有過口頭婚約。」

「原來是口頭婚約,那便是說,可以不做數的是嗎?」

對方說這話時,眼角眉梢雖都帶著慣常的笑意,燕筱筱卻覺得有些上不來氣……

「那,那是自然!」

燕筱筱顯然是高估了紀擎蒼的忍耐力和風度,帳內傳膳的吩咐一出,紀擎蒼自然曉得燕筱筱醒了。

一想到她醒來后,不見自己,反倒先想著吃飯,尤其還囑人備下兩副碗筷,誰會陪她用膳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紀擎蒼原本的擔憂與愧疚便在這一刻統統化作了燎原的怒火,灼得他顧不上什麼君臣之禮,硬是闖進了燕筱筱的大帳。

帳內的侍從們一見清河王怒氣沖沖地掀簾而入,當即嚇得噤若寒蟬。

倒是沈清夜,不知死活地攔住了紀擎蒼,笑吟吟地道:「王爺,皇上剛剛醒來,尚不宜見客。」

紀擎蒼微眯了雙眼,上下打量了沈清夜一遍,「你就是沈清夜?」

沈清夜拱手施禮,「正是下官。」

紀擎蒼冷哼一聲,「一個小小的太醫,竟敢阻攔本王,如此恃寵而驕,就不怕本王現在就地正法了你。」

沈清夜洒然一笑,正要開口作答,卻聽裡面傳出燕筱筱的聲音。

「沈太醫先下去吧,請清河王進來說話。」

沈清夜默了默,告罪一聲,又向紀擎蒼施了禮,這才迤迤舉步,走出了大帳。

隨著紀擎蒼冷厲的眼風一掃,帳內其他侍從也都識時務地跟著退了出去。

紀擎蒼邁步繞過屏風,一雙銳目牢牢地鎖定在安坐龍榻上的燕筱筱的臉上。

燕筱筱淡定從容地倒了一杯清茶,臉上還掛著慣常的微笑,「清河王這是來向朕請罪的嗎?」

紀擎蒼邁步來到燕筱筱身前,看著她淺淺地飲著杯中之茶,神色清幽淡漠,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顯然是未把自己當做一回事。紀擎蒼胸口那一團火,不由得燒得更旺。

紀擎蒼一把抓住燕筱筱纖細地手腕提到眼前,逼著她抬眸正視自己。

燕筱筱挑眉,微揚的唇角略壓了壓,「怎麼,清河王忘了見駕該有的規矩嗎?竟御前失禮。」

紀擎蒼陰冷地望著那雙墨黑如玉的眸子,直至裡面真真切切地映入了自己的影子,才邪佞一笑,「雪兒,你這皇位是如何得來的,你我心知肚明。想來太皇太后已經與你提過我倆將來的婚事。本王既然是來見未來的准王妃,如此這般,又如何算得上失禮呢?」

燕筱筱微微一怔,相較於前世,眼下的紀擎蒼顯然真實多了,竟這麼早就在自己面前暴露出了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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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在上:皇夫乖乖讓朕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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