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攤牌

第50章 攤牌

燕筱筱高居城頭之上,向著下方傳信的士官回話。

「素聞太尉大人的虎翼刀能橫掃千軍。柳某不才,願與太尉大人比試一下。如若柳某戰敗,甘願開城納降。」

傳令的士官見燕筱筱並不吐氣揚聲,只是氣定神閑地淡然開口,於這幾十丈遠的距離,竟能一清二楚的傳入自己耳中,可知對方功力深厚。

想不到梁幫之中還有這等人物,士官不敢怠慢,連忙撤馬回韁,向後方馳去。

燕筱筱剛剛這一下,並未事先與眾人商量,此刻於重等人不免有些擔憂。他們雖然知道燕筱筱的功夫不錯,但太尉呂昭成名多年,就怕她不是呂昭的對手。

燕筱筱當然看得出眾人的憂慮,只是從容笑道:「幫主放心,那呂昭現已位極人臣,不會輕易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今日雖公然邀戰,但呂昭定然不會出陣。想來多半會派他手下武力最強的副將歐陽凌出來。」

於重忍不住追問:「那這歐陽凌的勇猛比之呂昭如何?」

「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重聞言色變,「那豈不更是糟糕?」

燕筱筱搖頭輕笑。

「幫主安心,我自有應對之策。」

果然如同燕筱筱預料的那樣,呂昭沒有親自出陣,但面對叛軍的公然邀戰,軍方自然也不能不作出回應,便派出了歐陽凌迎戰。

當對方單槍匹馬地來到城下時,燕筱筱也單人獨騎出了城門。

她驅馬來到對方面前,勒韁站住,望著對方揚眉冷笑。

「歐陽凌,你好大的膽。」

歐陽凌眯起雙眼,仔細端詳了燕筱筱片刻,登時色變,趕忙翻身滾下馬背,低頭跪地道:「微臣叩見皇上。」

燕筱筱穩居鞍上,睨視著對方壓低的頭,淡淡說道:「歐陽家是我鳳國的名門望族,傳到你這一代已經五世入朝為官。」她說到這裡,話音轉冷,「自從將軍在朝效力以來,一直唯太尉呂昭馬首是瞻。不知現在歐陽家奉的主子到底是姓燕啊?還是姓呂?」

燕筱筱這幾句話就像她的劍一樣凌厲,歐陽凌的額頭上立時現出了汗光。

他將頭壓得更低,「罪臣該死,歐陽家自然是效忠於皇室的。」

「既然如此,那將軍就起來說話吧。」燕筱筱點了點頭,聲音微緩,「將軍跟隨呂昭多年,為他立過多少戰功,可依然只是他的一任偏將。朕近來又聽說呂昭苛待了你的俸祿,更侵吞了尉遲家的祖宅,可有此事?」

歐陽凌愕然抬頭望了一眼燕筱筱,又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連忙低下頭,「確如皇上所言,太尉大人他……近來與微臣在某些政務上是有些意見相左,所以……對臣嚴厲了些。」

燕筱筱嗤笑,「只是嚴厲些嗎?今天他派將軍單槍匹馬地出營迎戰,可有想過,將軍能不能安然回去?」

歐陽凌低頭不語,只是濃粗的眉毛已經糾結到了一起。

燕筱筱續道:「這樣的主子,跟著又有什麼意義?」

歐陽凌面上陰晴不定,露出掙扎的神色。

他雖然只是一任武將,但為官多年,有些事情還是看得很明白的。當今朝堂的格局,雖然是幾位輔政大臣在做主,但早晚有一日皇帝會成年,會執掌大權。到那時,朝堂上必定會有一場新舊更替的腥風血雨。

顯然,皇上是不準備等到那個時候了。而且依當下的情形看來,這位年少的皇帝並不似傳言中的那般昏庸無能。相反的,對方不但心思深沉,而且冷靜睿智,雖然平素言行低調,但朝堂上的事,卻瞭然於胸,可見是胸懷大志的。

皇上目前的意思很明白,是要他做出選擇,到底是效忠皇室,還是跟隨呂昭。

半晌之後,歐陽凌終於做了最終的決定,拱手跪地,鄭重道:「歐陽凌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燕筱筱點了點頭,「好。朕現在就有一件事,要交由你去辦。」

今日尉歐陽前來迎戰,這全在燕筱筱的預料之中,因為她早已從沉央樓的消息里事先得知了呂昭手下的將領名單。

而呂昭苛待歐陽凌,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燕棄雪改動過的那本賬簿。

不安的因子,就像埋在土壤中的種子,只要條件適宜,就會破土而出。只需對其進行適當的修剪,就能讓它按照設想的那樣開葉生枝。

……

燕筱筱與歐陽凌做作樣子地過了兩招后,裝出失手被擒的樣,由著歐陽凌將自己抓上馬背,帶回軍營。

燕筱筱雖是當朝鳳帝,但深居禁宮,所以軍營中的普通兵士並不認識她,只以為是叛軍的首領被歐陽凌擒了回來。

當歐陽凌將燕筱筱帶入中軍大帳后,坐上的十位有九位登時色變。

「皇上?」呂昭驚得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

燕筱筱悠悠一笑,「太尉大人,別來無恙啊?」

呂昭趕忙領眾官見禮,燕筱筱揮手讓眾人起身後,前者沉聲追問:「皇上不是一直在墟涼城的別苑養病嗎?怎麼會來到瓊州?」

面對呂昭的疑問,燕筱筱淡淡道:「此事說來話長,朕的病情尚未痊癒,眼下身子倦怠得緊,可否借太尉的大帳休息一晚,其他的事,明日再敘?」

呂昭自然不能回絕,立刻著人整理營帳,安排燕筱筱休息。

第二日,燕筱筱洗漱完畢,用罷早飯後,才又在中軍大帳與呂昭等眾將見面。

呂昭問得還是昨日的那個問題。

「皇上怎會移駕瓊州?」

燕筱筱微闔了眼眸,喜怒難辨,「朕於墟涼養病時,接到了一封訴狀,所以才微服出宮,來瓊州走這一趟。」

呂昭訝然,「哦?是什麼訴狀,竟驚擾到了皇上?」

燕筱筱從懷中掏出一個由布袋裝著的狀紙,裡面赫然是一封手寫的血書。她將狀紙丟到呂昭面前,「現有吳陽百姓聯名血書,狀告太尉呂昭中飽私囊,私設衙門,暗藏銀礦,侵吞土地,草菅人命等五條大罪。」

呂昭驟然色變,但片刻之後,又恢復如常,「這些都是刁民們的誣告,皇上不要聽信讒言啊。」

燕筱筱冷笑,「刁民們誣告?那吳陽太守的這道摺子也是誣告嗎?」她說著展開了一張奏書,上面赫然可見吳陽太守令的印章。

這封血書和奏摺都是燕筱筱按照燕棄雪前世時的記憶,事先讓沈清夜去吳陽取來的,就是為了今日向呂昭發難。

呂昭此時顯然已有了心理準備,就是死不認賬。

燕筱筱睨視著呂昭,「那朕這些日子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也都是假的嗎?」

呂昭躬身施禮道:「皇上高居廟堂,不知民間的情況,難免會被有心人誤導。這件事還請皇上交給老臣來處理就好。」

燕筱筱雙目微眯,「呂昭你欺朕年少,尚未親政,想要隻手遮天嗎?」

呂昭抬起頭,站直了身子,皮笑肉不笑地道:「老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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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在上:皇夫乖乖讓朕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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