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我們回不去了
那人迅速跑了過來,手中是一個白玉吊墜。
「這是在車轍旁邊的草地里發現的。」
樓之薇接過來,只覺得手心一陣冰涼。
那不是別的,正是她當初給他的那塊羊脂玉佩。
平時,他是絕不會離身的。
她眼前黑了一瞬,險些沒有站穩。
「薇薇!」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出事……」樓之薇甩了甩頭,還是不願意相信。
卓傾羽也擼起了袖子準備加入尋人大隊。
忽然,一隻柔荑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
「你說……他是在去工部的路上遇到的刺客?」
「是啊,怎麼了?」
「他不是在禮部任職嗎,為什麼要去工部?」
卓傾羽顯然沒反應過來,只如實道:「因為運河水患,太子主張祭天,而他主張治水,所以父皇將他調到了工部。」
樓之薇咬了咬牙,心中已是一片冷然。
祭天?
卓、錦、書?
她翻身上馬,急速奔去。
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看不見她的身影。
她並未去長樂宮,而是直接奔向了禮部。
正好卓錦書身邊的元蒙公公正好守在門外,見她殺氣騰騰的來,頓時嚇得兩腿打顫。
「賢、賢賢賢王妃,不知您今日來這裡……」
「我要見卓錦書。」樓之薇直接開門見山,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呃,太子殿下正在與柳大人商議祭天一事,恐、恐怕……」元蒙眼神左右飄忽,就是不敢看她。
原以為這樣就能讓她打道回府,可哪知話剛說完,她就越過他,抬腳踹開了他身後的大門。
動作之快,完全讓人反應不及。
「哎哎……賢王妃這是要幹什麼,太子殿下很忙啊……」
「閃開!」
元蒙見狀還想攔,可又怎麼可能攔得下。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卓錦書從容的走了出來。
與元蒙說的不同的是,柳長青並未在裡面。
他隻身一人,款步朝她走來。
「你找我?」那雙眼中並無多少吃驚。
樓之薇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看著他,似乎想要看明白他臉上的從容淡定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見她不語,他又道:「怎麼,匆匆而來,又沒有話說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進去了。」
「等等!」
「哦,對了,我聽說皇兄出事了,所以你來是想問皇兄吧?怎麼,難道你懷疑是我派人去刺殺他?就因為他與我觀點不同?」他冷笑著靠近她,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平靜,「樓之薇,是當我是傻的嗎?」
與往日的急躁自負不同,此時他身上帶著一股讓人難以捉摸的氣息。
樓之薇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我能怎麼?我很好。」
一個是他曾經最敬愛的皇兄,一個是曾經最愛他的女人,現在他們統統背叛了他,還要假惺惺的來問他怎麼了?
他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
「謝謝你們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仰著臉,身上已經沒有了那股刺鼻的酒味,可那俊朗的臉上卻多了幾分陰鷙。
在樓之薇還未反映過來的時候,他快速點了她的穴道。
「你!放開我!」
「噓,別動。」他揮了揮手,示意元蒙退下。
元蒙猶豫了片刻,還是躬身離開,並且帶上了門。
「卓錦書,你又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樓之薇,你知道什麼叫做羊入虎口么?」他將唇覆在她耳畔,每說一個字,那熱氣就順著鑽進她的耳中。
樓之薇強忍住作嘔的衝動,沉聲道:「禮部的人很快就會進來,如果你不想威信盡掃,就趕快解開我的穴道!」
「呵,威信?他們的想法與我何干?倒是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思,還敢孤身一人來找我?你知道我昨日為什麼要慕容盼雪,又為什麼要得那麼狠嗎?」
「……閉嘴。」
「不想聽?可我偏要告訴你,因為我把她當成了你。」他的聲音緩緩在她耳邊盪開,帶著未知的危險。
樓之薇皺了皺眉。
他今天給人的感覺很奇怪。
不,不只是今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給人的感覺好像都變了。
以前的他自負且急躁,可現在,他整個人都籠罩著一股戾氣。
他的手指一點點撫摸著她的臉龐,凝脂般的觸感點燃了他心中最原始的火苗。
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叫囂:是她!她才是他最想得到的女人!擁有她,他就能得到解脫!
「我最近一直有個疑惑,希望你能給我解答。」他忽然道。
「什麼疑惑?」
現在她只能盡量拖延時間,等救兵過來。
可他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救兵」究竟在哪裡,這個時候又有誰會來救她。
這麼想的時候,腦海中忽然迅速閃過一抹黑影,一閃即逝,無法捉摸。
就在她打算細想的時候,下顎忽然被人捏住。
卓錦書掐著她,強迫她與他對視:「不準想其他的事,現在,你的眼中只能有我!」
「……你究竟想問什麼?」
「不想與我浪費唇舌?好,反正今日我有的是時間。我且問你,小時候總是擋在我身前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這些天他一直在做一個夢,一個無比荒唐的夢。
夢裡,總是護著他的那個人不是他最敬愛的皇兄,而是——她!
因為他,人們罵她張揚跋扈,潑辣刁蠻,也是因為他,她被人疏遠孤立。
「你在說什麼?」樓之薇皺眉。
她覺得自己有點理解不了他的思維,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讓她怎麼回答?
再說,原來記憶,她也早就沒有了。
「我早就說過,我不記得了。」
卓錦書眼中閃過抹失望,隨即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道:「對,你失憶了,所以你愛上了皇兄……亦或是,你將他當成了我?」
「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幹什麼,但有一點請你搞清楚,我從來都只向前看。那些過去,我已經忘了,你也別記著了。」
卓錦書沉默一陣,忽然開始悶聲低笑,然後笑聲越來越大,幾乎要刺破她的耳膜。
就在她打算叫停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死死的盯著她。
「是啊,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