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污水潑不盡
想想這具身體原主所受的那些欺辱,梵落一邊往外走,一邊禁不住罵了句:「狗仗人勢的東西!」早就惱羞成怒的品荷頓時炸毛,惡向膽邊生,扯住梵落一大把頭髮:「死廢物,你敢打我罵我?!如果沒有老爺子撐腰,你這醜八怪又算什麼東西?還不是狗都不如?!我品荷就是投錯了胎,沒有你命好,否則我何至於做個被主子呼來喝去的丫頭?看我不打死你!」
不等她扯掉頭髮,梵落已經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使用巧勁用力一折,咔嚓一聲脆響,惡奴慘叫出聲,骨頭斷裂,疼得她冷汗唰的流下來。
她正想忍痛發飆,再下毒手,梵落已經用銀針抵住她的喉嚨,冷笑道:「不想血濺當場,就給我老實點,不許聲張!以後再敢對我有半分不敬,或者敢透露我有能力反抗自保的話,你就死定了!」
銀針正抵著惡奴脖頸上的致命穴位,痛得她幾乎不能呼吸,血液也幾乎倒流,她嚇得魂不附體,除了心驚肉跳的點頭,什麼都不敢說了。
梵落這才收起銀針,狠狠踢了她一腳:「打前帶路!」
品荷耷拉著骨折的斷腕,痛得渾身冒冷汗,卻不敢呻吟一聲,服服帖帖的帶路,邊走邊回頭偷偷打量了一下這個廢物四小姐。
依然是那丑得天怒人怨的臉,可是,湛清如墨的瞳仁冷冽如冰,隱隱透著難言的傲氣,這,還是那個任人欺凌毒打的廢物嗎?
她不禁脫口而出:「你不是四小姐!你是誰?」
「是不是梵落,豈是你一個奴才能夠妄自揣測的?」梵落冷笑,再次踢了她一下:「快走!」
品荷不敢磨嘰,忍痛受氣快步帶路。
梵落邊走邊思忖,老爺子梵堯還沒有出關,不管這梵家家主梵霄如何對她,她都必須暫且忍耐,伺機而動,否則吃大虧的只會是無依無靠的自己。
等到了家族議事廳,尚未進門,她就察覺到了裡邊嚴肅的氣氛,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她再次受氣受辱。
她抬步進屋,冷眼環顧,廳里坐滿了人,男女老少,旁系嫡系,只要能在梵家說得上話的人,基本上全部到齊。
首位上坐著的鬢若刀裁,劍眉星目,紫紅蟒袍的俊逸軒昂男子,便是家主梵霄,正端著杯子品茗,茶香裊裊,看起來淡然悠閑。
四周的人,都鄙夷的看著梵落。
她緩步進屋,第一眼就看到了正跪在梵霄腳邊的年輕俊秀管家顧清泫,這是什麼意思?她心裡咯噔一下,眼角餘光瞥向梵紫萱。
梵紫萱不懷好意的傲然抬起下巴,斜睨著她:「死廢物,你好事近了。」
她淡淡向著眾人略一點頭,不卑不亢,挺直脊背站在家主面前:「梵落見過各位叔叔嬸嬸,兄弟姐妹。不知道二叔叫我過來有何事?」
「跪下!」梵霄放下茶杯,用力在桌面上一頓,茶水溢出少許,難掩怒氣,作出恨鐵不成鋼的痛心疾首樣子:「梵落啊,你叫二叔怎麼說你?小小年紀,竟敢作出這等聳人聽聞的醜事?!」
「醜事?何事啊?請二叔明說。」
「怎麼,你還想狡賴?」梵霄嘆息:「你再丑,再蠢,總是軍候之女,是未來的太子妃,就算太子不可能真的娶你,你出身放在這兒,再不濟,也能嫁個說得過去的公子哥兒,怎能和一幫齷蹉不堪老乞丐廝混?」
「事關侄女聲譽,二叔親眼見證了?」梵落冷冷反問。
「你還有臉讓別人親眼見證?」梵霄身旁的家主夫人赫連萍皮笑肉不笑道:「梵落啊,你真是太缺乏教養了,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做了還死不承認。」
「傳播這種無中生有謠言的傢伙才是傷風敗俗,可恨該殺!二叔,二嬸,你們何必捕風捉影,瞎起鬨潑我一身污水?」梵落冷笑:「壞了我的名聲,難道不會連累你們自己子女的婚嫁嗎?」
「難道紫萱和玥婷冤枉你了不成?此刻京城裡已經傳遍了你的醜事,我看你這太子妃的名分馬上就保不住了。」梵二夫人赫連萍幸災樂禍笑道:「你蠢廢之名誰人不知,不管作出什麼事都不足為奇,怎麼可能連累到其他姐妹聲譽?」
梵落一針見血道:「你們精心策劃這一切,謀殺未遂,就潑我一身污水,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掐斷我和太子的婚約,讓二嬸你的親生女兒風芷上位?呵呵……就算沒有我,二嬸就那麼自信,太子和皇上、太後會繼續在梵府挑選太子妃?這天傾皇朝才貌雙全的適齡名門閨秀數之不盡,只恐怕到時候花落別家,你們空歡喜一場。」
梵霄咳嗽一聲,道:「梵落,你怎麼說話的?成心詛咒梵府垮掉嗎?梵府倒下,你這種廢物醜女別說沒有人肯要,就連吃飯都沒處吃去,你得餓死街頭。」
梵落不屑的冷笑:「老爺子每次一閉關,你們就給我吃殘羹剩飯,這和餓死街頭能有多大差別?我沿街乞討也不過如此而已。」
「你……」梵霄和夫人都有些惱怒,轉換話題:「還不跪下認錯,讓我們設法挽回你的聲譽?」
「為何要跪?我沒做過不檢點的事情!」
梵二夫人赫連萍陰惻惻笑問:「沒做過?梵落,你敢不敢讓有經驗的老嬤嬤幫你驗驗身?」
所謂驗身,怎能證明自己清白?他們成心要拿名譽說事,就算她是乾淨的,他們也會指使老嬤嬤殘忍的毀了她那層膜。
何況,未出閣的少女接受自己親人們的驗身,真是千古未聞的奇恥大辱,傳出去她就算沒有做過什麼,也解釋不清了。
她冷冷掃了眾人一眼,瞥向梵紫萱和沐玥婷:「二嬸如果一定要強人所難,那不妨連自己的寶貝女兒和沐府庶小姐一起驗了,否則恕難從命!」
梵紫萱、沐玥婷和眾人無不倒抽一口涼氣,面面相覷,梵霄怒斥道:「不知悔改的下賤東西,跪下!」
他刻意釋放靈氣,凜然靈力似刀劍般無形中貫穿梵落身體,以她一具廢柴身體,怎能抵擋如此力道,他不是不知道!
他這是親自下殺手了嗎?
梵落硬撐著不肯屈服,周身都被強盛至極的力量壓製得直不起來,她隱約能聽到自己骨頭的裂響,鮮血一絲絲溢出唇角,冷汗啪嗒啪嗒滴落下來,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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