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治病救人
入目沒有和這殘破一樣的髒亂，收拾的整齊又乾淨，雖然聞著有潮霉味，但還有葯香。
紅景看到床上躺著面容枯黃的女人，雖然這麼直接進來是有些不禮貌，但她解釋著直接伸手：「大娘，我是個大夫，在藥鋪外面看到何夕在買葯，只買了一味，我就好奇，跟過來看看，你放心，只要能治，錢以後再說。」
她才三十多歲，但看面容卻像四五十歲了，風寒入侵多年，已經病入膏肓了，療養的再好也就三五年，紅景現在還沒有什麼葯，也沒有針，想治都沒辦法。
切脈之後，紅景也笑不出來，也說不出來。
但何夕娘卻知道自己的身子，看紅景這樣，反倒安慰她：「姑娘你真是好人，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沒事，我家年兒已經長大了，小夕也懂事，我多活少活都是放心的。」
「娘，您說什麼呢。」何夕端著葯進來，正好聽到這一句。
這葯很苦，紅景聞著都苦，看何夕放下了葯碗，她說：「何夕，你拿根秸稈過來。」
雖然不知道要秸稈做什麼，但何夕還是出去拿了一根——秸稈易燃，用來做引火柴很方便的，所以家家戶戶都有。
紅景接了，就把兩頭的結點掐斷，只留中間一節比較長的：「這樣喝葯不用端碗，省勁兒，如果沒有秸稈，竹子也行。」
何夕歡喜的直跳：「這法子真好！」
紅景看何夕娘喝了葯，又對何夕說：「你再幫我一個忙嗎？我也不知道鐵匠鋪在哪兒。」
「我帶你去！」
何夕二話不說就帶她出來，七拐八拐的往前走。還解釋說，這樣走很快就會到。
「可是你這樣走，我下次來，找不到路的。」
紅景從剛才拐彎之後就已經轉向了，她也深刻的知道了，鎮子的大街很熱鬧，但是這後面，一樣住著窮人，看樣子過的還不如村裡的窮人呢，至少在村子里，有荒地可種，再不濟，還有山，有河，有野草，也小蝦。
何夕回頭嘻嘻笑：「你下次來，我還給你帶路。」
「何夕，我考考你，看你能不能很快的記住東西。」紅景放慢了腳步，試探著說：「疏散風邪：獨活、羌活、防風、麻黃。溫經散寒：桂枝、川烏、草烏、熟附子、細辛。記住了沒？」
何夕停住了腳：「你再說一遍。」
紅景重複了一遍。
何夕就重複了下來：「疏散風邪：獨活、羌活、防風、麻黃。溫經散寒：桂枝、川烏、草烏、熟附子。」
紅景搖頭：「少了一味細辛，你還真是得細心。」
何夕有些羞愧：「我錯了，我剛才沒有認真記，我在想這些葯都是對我娘的病有用的。」
「那你更要記住，這樣才能給你娘抓到更全面的葯，剛才的記住了嗎？」紅景說著，又說了兩個方子：「除濕蠲痹：木瓜、茯苓、防已、苡仁、萆薢、蒼朮、蠶砂、豬苓、澤瀉、滑石。清熱通痹：忍冬藤、銀花、連翹、黃柏、知母、石膏、生地、赤芍、丹皮、大青、板藍根。和剛才的一起背下來。」
何夕認真起來，一次就背過了，紅景點頭：「果然沒看錯，你娘有福了，你可以去學個手藝，做個學徒也是有錢的，雖然少，但能抓齊一副葯，等你哥回來，你娘至少能下床。」
何夕兩眼泛淚光：「紅姐姐，你的大恩大德，何夕無以為報……」
「現在說這話，為時尚早，你才十一，怎麼就知道無以為報呢？」紅景打斷他的話：「趕緊帶我去鐵匠鋪，我中午之前還得趕回去呢。」
遇到了這種事，對她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不用這麼感謝她，她只是在更好的適應這個環境，
……
在鐵匠鋪里定做了個鐵架之後，紅景急忙趕去綉庄，雖然她賣了人蔘得錢不少，但那些完全不能露白，她還是得把這些綉活賣掉。
一到綉庄，就被問到了債錢的事，紅景就直接讓他們去找賬單上的人名去要賬，本來錢就是賒給他的。
這次的綉活還是以前的老價格，帕子每條十五文，香囊每隻二十文，五條帕子七隻香囊，二百一十五文。
看著兩吊錢，紅景心裡五味雜陳，繡的那麼不容易（雖然不是她繡的）才這麼點錢，她去山裡找找挖挖，雖然不是天天有，但又一隻都能吃好長時間了！以前的紅景真是太受罪了，她以後一定要對自己好點！
這麼想著，回去的路上就買了個包子。
說是大包子，但再怎麼也沒有饅頭實在，吃了一個，她並沒有飽。
牛車前已經不少人了，茶棚里的人都散了，紅景急忙小跑過來，喘著說：「還好趕上了。」
李大娘伸手扶了她一把：「景丫頭你幹啥了，怎麼回來這麼晚？」
「我迷……」紅景到嘴邊的借口急忙改了：「我買了些葯，耽誤了些。」
差點要穿幫——紅景就算不知道藥鋪在哪兒，她也是常來鎮上的，怎麼可能迷路？況且，鎮子就這麼大，紅景自從會繡花開始就常來這裡買布頭線腦賣綉活的，怎麼會不知道這鎮上的路？還話她話轉的快！
李大娘湊過來就問：「買了什麼葯？你還真會看病？」
前幾天的事，村裡誰不知道？都說紅景是被孟家給嚇的，好好的繡花丫頭非要說自己會看病了，還越說越真，從村東頭傳到村西頭，離得近的已經信了，離得遠的還沒試過。
這李大娘既然問了，紅景當然要說：「這還有假不成？這種話可不能騙人，會遭雷劈的。」
加一句類似發誓的話，更容易讓人信服。
「那你會看什麼病啊，我頭疼你能治嗎？」李大娘接著就說。
要不是知道她是個接生婆，就這湊過來的興奮樣兒，紅景真以為是個托兒，她伸手切脈：「頭疼不難治，關鍵都看病因，有風邪入侵，有氣血不通……」
說的很是專業，這些人聽不懂，也能被唬住：「我也有頭疼，我脖子也疼！」
「我腿疼！」
眼看著都要往紅景身邊擠，一直在一邊的二流子忽然說：「我……我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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