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鑽石夜總會（一）
孟亞說完，情緒還是很激動，抓起杯子把酒一口喝完。看得出來，他至今都為這件事感到憤憤不平，雖然從此之後他變了個人，也學會了官場中的秘訣，依靠著學歷的優勢爬到了這個位置。
「孟參謀，事情既然都已經過去了，也別想太多！以後才是最重要的！咱們當年鬥不過他，可爭取活過他！那老傢伙現在年齡肯定也不小了，也該死了！他死的時候咱們可是得好好慶祝一番！」二奎這話勸的很有水平，既幫孟亞解了氣，又巧妙地像他表示，我可是跟你同一條陣線的。
「呵呵，說得好！這種人，該死！」孟亞回過了神，利落地舉起了杯子碰了一下。
「朱老闆，你挺對我脾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關於駐京辦的事兒，」孟亞把胳膊撐在了桌子上，正色道，「其實駐京師辦並不像老百姓們所說的那樣，是個跑官要官的地兒。這官要是這麼好跑這麼好要，那誰還願意在地方呆？現在駐京師辦的主要任務就是維穩！豫州這些年發展的很快，也很不均衡，矛盾也很突出。很多人只要有點問題，都不願意找政府解決，總是不厭其煩地往京師上訪，影響很壞呀！我呢，有部隊的經歷，又是公共安全局副局長，又有學歷和能力，所以才讓我坐到駐京師辦副主任的位置上。現在要撤銷駐京師辦了，怎麼撤銷得了？要是老百姓動不動就到京師上訪，那還要我們地方政府幹什麼？」
「你們也難，國家也難，我也難！大家就都勉為其難吧！」政治上的事情二奎不想插嘴，打了個哈哈，又舉起了酒杯，招呼著一邊的幹警一起喝了一杯。
「你的酒店六樓我看不錯！也圖個吉利，六樓我們市就包了吧！這個事我還能做點主，回去跟領導彙報一下就可以了。至於錢呢你不用擔心，一個季度一結，我不會讓他們打白條的！只不過……如果有些事情，還是得你幫幫忙啊！」說著，孟亞的眼神大有深意地盯著二奎不動了。
「呵呵，孟參謀多慮了！我當然要支持你的工作嘛！你放心好了！要是你的人手不夠，我這的內保可都是偵察兵下來的，還能幫點忙！」二奎又怎麼會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第一是回扣，這也是最關鍵的；第二就是維穩的時候需要人手，需要房間。不過這些都好辦，要知道，豫州市下轄的還有好幾個縣級市呢！如果能把他們都給拉過來，那就絕不僅僅是經濟上的收益了。
「朱老闆是明白人，來，走一個，祝咱們合作愉快！」解決了這個大難題，孟亞的心裡也輕鬆了許多，高興地舉起了酒杯。當別的駐京師辦都在慌張地觀望著，尋找退路的時候，他卻很快地就搞定了，什麼是政績？這就是政績。他還年輕，還有學歷，還想再往上拱一拱。對於他來說，朱二奎是不足為題的，更加值得的，是他背後的老首長。
「經理，上次來咱們夜總會的那幾個小姐，就是師院的那幾個大學生，她們辭職了！現在客人點著要她們，該怎麼辦哪……」鑽石夜總會裡，一個領班哭喪著臉說道。
「慌什麼，不是前幾天來應聘的還有幾個女大學生么？管她是哪個學校的，先讓她們頂上去嘛！你也動動腦子！別什麼破事都來找我！」大堂經理呂翔飛不耐煩地說道。這段日子也不知道怎麼了，大概是考研的時候到了，原本店裡的女大學生都辭職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現在哪個夜總會不都是靠著這些女大學生賺錢，她們都走了怎麼能行？
「回來！我等會兒再弄一張招聘廣告，你帶幾個人貼到門口去！還有幾個學生不是想辭職嗎？哪有那麼容易！不允許！想走可以，這幾個月的工資就沒了，小費也沒了！實在是不行，把幾個內保帶上一塊！」仔細想了想，呂翔飛還是覺得不能讓她們走的這麼容易，當我們夜總會是公共廁所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是！我這就去辦！」領班擦了擦頭上的汗，轉身就往包間那邊走去。
呂翔飛現在的日子過的是輕鬆愜意。自從他向老闆提出，既然這年頭**大學生化，大學生**化，那倒不如乾脆就招聘女大學生得了！素質高，學問好，跟客戶有共同語言，長的也漂亮，還會外語！何必再養那麼多低素質的小姐？老闆很滿意，他就被提升為了大堂經理，主抓的就是負責招聘這塊。
「經理……經理！人家不願意啊！人家說咱們是違反什麼合同法，要上勞動局去告咱們呢！現在幾個小娘們在辦公室哭的震天響，非要找您當面理論，您看……」沒過多久，那個領班又哭喪著臉跑了過來。他身後的幾個大漢也滿臉的無奈！要是有男人鬧事還好辦，可這些女孩好歹也是些大學生，哭的是梨花帶雨的，他們也不下不了手！再說了，平時關係都還不錯，偶爾打上一炮還是可以免費的，從這個角度來講，萬一把人家給打了，那以後就不能……
「你們幾個是吃白乾飯的啊？！」呂翔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大漢們吼道。京師這麼大，還找不來幾個女大學生，非要求著她們幹不成？「想走可以，一分錢都別想拿！讓她們滾蛋！架出去！再敢鬧事，就給我收拾！都當了婊子還他娘的立牌坊，跟我談什麼法律？狗屁！」
「你怎麼這樣說話？！我們也給你打工了這麼長時間，現在我們要走了，你當然把工資結清！」一個身高至少一米七的女孩從辦公室衝出來，臉上的妝被淚水沖的一塌糊塗，指著呂翔飛哭喊道，「當初來的時候你都說好的，在我們辭職的時候，你還會給一筆辛苦費，現在連工資都不給了！你不給，我、我就去告你！」
「你告我什麼？」呂翔飛笑眯眯地走了上去，用手輕佻地挑著女孩的下巴說道，「你告我什麼？咱們簽合同了嗎？你們受法律保護嗎？！別忘了，你們根本就是雞！咱們國家還沒開放到承認雞這個職業！」
頓時，女孩們的臉色變得煞白！
「想走？行啊！」呂翔飛指了指身後的幾個大漢，又指了指自己，「只要你們答應，讓咱們夜總會從男保潔到各個部門經理免費打上一炮，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給你們一筆辛苦費……」說著，眼光很不善地在她們身上掃來掃去。
有一個身高較矮，比較嬌小，可臉盤卻長的楚楚動人的女生怯怯地拉了拉個高女生的衣服，小聲地道：「經理，我們、我們……我們不走了！我們知道錯了！對不起！」
「你當老子這裡是公共廁所么？」眼看著女生們服軟，呂翔飛愈發地蠻橫了起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耍我是吧？行，就是你，叫小敏是吧！跟我到辦公室來！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這個月的工資就不再扣！其他幾個人……扣半個月工資！讓你們鬧事！反了還！」
小敏頓時全身都有些顫抖！她可是聽說了，這個呂經理壓根就是個變態，但凡是被他玩弄過的女生，沒有一個是不感覺到恐怖的！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在金錢和尊嚴之間，她只能做單項選擇！如果不遂他的意，連這個單項選擇也會被剝奪！
「雅雯，等等！」看著呂經理走遠了，一個大漢緊走了兩步，衝到個子高的那個女生面前低聲說道，「實在是不行，你再多干幾個月！工資就別想了，多要點小費也是一樣的！等到攢夠了五萬塊錢，就是不要工資也無所謂了，到那個時候再悄悄走！現在走……太吃虧！」
「謝謝你了，大象！」叫雅雯的高個女生還在抽泣著，肩膀聳動個不停，「我真的很需要錢……要不是想著這裡錢來得快，來得容易，我又怎麼會幹這個……」
「你要是有什麼過不去的，可以跟我說，我盡我所能幫你吧！」說完，叫做大象的大漢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就離開了。
經理辦公室里，小敏兩眼無神地看著空處，身子縮在牆的角落裡，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呂翔飛心滿意足地穿好了衣服，揉了揉還有酸疼得腰，剛才用力有點過猛，得意洋洋地看著小敏道：「這次給你一個教訓！下次記著，先弄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再說！你錢掙得比我多有什麼用？你就是個賤人！就算是你接的客人是李嘉誠，你也還是個賤人！居然有臉提自己是B大的大學生，扯淡！這是你的辛苦費，滾吧！剛才那個房間里的客人還等著呢！把客人給我伺候好了，錢，只會多，不會少！他娘的，居然跟錢過不去，真是有病！」說完，把一沓錢甩手摔在了小敏的臉上。
小敏獃獃地看著漫天飛舞的華夏幣，心裡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我還活著嗎？她彷彿是機器人一般僵硬地站了起來，還沒走兩步，從下身傳來的刺痛讓她差點倒在了地上。強烈的痛感刺激了她麻木的神經，哦，原來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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