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恆叔的春天
莫塵看到蕭傾急了,也想著見好就收,拎著兩隻鴨子撒腿就跑,邊跑邊喊「我叫莫沉,住在扶搖山,有事就去那找我。」
說完還晃了晃手裡的鴨子。
看著莫沉跑遠的身影,蕭傾和恆叔恨的牙根痒痒。
恆叔坐在石桌旁灌下一大碗涼茶「這不扯犢子呢嗎?抓賊還叫賊訛了。」
蕭傾扁扁嘴在一旁到是沒說什麼。蕭肅看了眼恆叔,絲毫不在意恆叔的抱怨「恆叔做飯吧,吃過飯去村子里我們去村子里轉轉。」
恆叔放下茶杯,轉身去了灶台邊。
三人吃完飯收拾妥當。
一起出了院子,蕭傾和恆叔沒事總在村子里晃悠,所以和村民都混熟了,只有一家的人他們從來沒見過,那就是他們進村的第一天見到的那個神神叨叨的老婆婆。
聽村子里的人說,這個婆婆算是半個神婆,以前很愛出門說話聊天的,最近不知怎麼了很少出門。
蕭肅一向也鮮少出門,所以對村子要陌生一些。
一路上也碰到不少村民,有的去地里看莊稼,有的也是吃過飯無事遛彎兒。
走著走著就快到春嬸家門口了。
蕭傾突然想起還有禮物要送給春嬸,緊忙捂著肚子叫住恆叔「誒呦,恆叔,我肚子疼,不走了。小哥哥送我回去,你自己走吧。」
恆叔趕緊跑蕭傾身邊,焦急萬分「咋突然肚子疼呢?吃飯吃著急了吧。我背你回去吧。」
說完弓身扎著馬步站在蕭傾身前,沖著蕭傾一揮手「來,快上來。」
蕭傾沖著站在一旁也十分著急的蕭肅眨了眨眼,之後又表情痛苦」誒呦,恆叔你別背我了,你幫我辦件其他的事吧。」
恆叔還半蹲在蕭傾面前「啥事我先給你送家去再說吧。」
看到蕭傾沖著自己擠眉弄眼,蕭肅的心就放回了肚子,知道她是在裝肚子疼。
既然知道她是裝的,蕭肅自然站在一旁看蕭傾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蕭傾將手哆哆嗦嗦的伸進袖袋裡,掏出一個小木盒,又哆哆嗦嗦的遞給恆叔「叔啊,你把這個給春嬸送去吧,我買了都給忘了。」
恆叔一見是給春嬸送禮物,立馬推脫「誒嘛,給老娘們送禮物我可不去。等你明天好了你自己送吧。」
蕭傾立馬將臉扭在一起,聲音痛苦「恆叔,你就快去吧。明天就來不及了。」
「那也不行啊,我一個老爺們給一個老娘們送首飾,我也磨不開啊。」恆叔依舊是一副死都不肯妥協的表情。
蕭傾一看恆叔實在是不肯妥協,只能退而求其次「恆叔,這樣吧,你扶我去春嬸家,我自己送,行不。」
「行行。」恆叔一聽不讓他送立馬答應下來,別說讓他扶著蕭傾,就是叼著蕭傾也行。
蕭肅在一旁饒有趣味的看著蕭傾和恆叔走在前邊。蕭傾還偷偷回頭沖他笑手上還比劃著什麼。
食指和拇指圈成全,其他三根手指立這。這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只是自己不懂。
被恆叔扶著一瘸一拐的進了春嬸家。
春嬸正在擇菜,而他兒子小宇正在一旁餵鴨子。把鴨子餵飽他們就該上窩睡覺了。
看到蕭傾被恆叔攙著進來,春嬸立馬站起來,拿著身前的圍裙擦手。幾步奔到蕭傾身邊,關切地問到「小傾這是怎麼了?」
蕭傾立馬誒呦一聲「腳崴了。」
恆叔眼神異樣的盯著蕭傾「丫頭,不是肚子疼嗎?」
蕭傾抽抽嘴角乾笑了兩聲「啊。肚子也疼。」
說完將手裡的小木盒遞給春嬸「春嬸,這是恆叔給你買的禮物,他不好意思送,非讓我替他送。」
恆叔一聽蕭傾把送禮的人說成是自己,立馬急了,「我~誒呦!」
恆叔剛冒出一個字就被蕭傾狠狠的掐了一把胳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恆叔把話都咽了回去。春嬸一聽是恆叔送自己禮物,立馬羞得紅了臉,低著頭搓著圍裙。小聲說道「還送我東西幹啥,錢留著攢起來娶個媳婦吧。」
恆叔一聽春嬸這麼說到是害羞起來。低著頭不再說話。
其實蕭傾猜測恆叔此刻也一定是臉紅了,只是恆叔皮膚本就黝黑,看不出來。
蕭傾見到二人都羞羞答答的,不吱聲了,還得自己出馬。
走到近前將手裡的木盒塞進春嬸的手裡,嗔怪的說道」春嬸,我叔還娶什麼媳婦啊,我看他最想娶得人是你吧。」
恆叔聽到蕭傾將話說的如此明顯,立馬阻止「誒呀呀,這丫頭沒大沒小,啥都敢說啊,他嬸子你可別怨她。」
春嬸害羞的低著頭紅著臉,聲音小的像蚊子「不怨,俺不怨。」
蕭傾立馬把話頭搶了過去「春嬸怎麼會怨我呢,她一定會謝我的。」
蕭傾這次可不是亂點鴛鴦,這些日子春嬸對恆叔的感情她可都看在眼裡,恆叔對春嬸也是情誼匪淺。
只是恆叔本來就粗心大意,對男女之事更是木納的很。所以二人誰都沒有說破。
看的蕭傾在一旁干著急。
恆叔的年齡不小了,這麼多年也沒個人陪在他身邊,難得找到個和他情投意合的,蕭傾是一定不會讓他們二人錯過的。
看著害羞的兩個人,蕭傾借口找蕭肅溜走了。
恆叔本就害羞,見到蕭傾一走,只剩他和春嬸兩個人他就更加害羞,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這個!~那個啥!~」恆叔站在那裡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話。
最後倒是春嬸先開了腔「他叔啊,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我怕我耽誤你,我的身子不能再為你添個一男半女。我總覺得對不起你。」
一聽春嬸如此說,恆叔也不緊張了「沒事,我看上的是你的人,啥孩子不孩子的。咱倆要是真成了,小宇就是我親生的一樣。」恆叔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一下說出了這麼多話。
說完又回到害羞的狀態,低著頭不說話。
可這一番話卻是聽的春嬸心裡暖暖的,她本來是遭丈夫拋棄的。能遇到恆叔這樣一個不嫌棄她的。他心裡感激的很。
「他叔,謝謝你,謝謝。」春嬸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顧著道謝。
該說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恆叔摸了摸後腦勺「那啥,沒事啥別的事我先走了。對了那耳環你帶上吧。挺好看的。」
春嬸點點頭輕生答應「嗯,我一會試試。」
恆叔從春嬸家出來,看到蕭肅和蕭傾都等在不遠處。
非但沒有沖他們二人走去,而是掉頭就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蕭傾本來還想問問恆叔他和春嬸又說了些什麼。現在看到恆叔落荒而逃的樣子,心裡已經猜出來一個大概。
應該是該說的趁著這次機會全說了。不然他不會害羞躲著自己,怕自己問他。
看著恆叔的背影,蕭肅竟然嘆氣一聲,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架勢「傾兒,恆叔的事情我真是要好好謝謝你。」
蕭傾有些意外「幹嘛謝我。」
蕭肅指了指前方,示意繼續往前走「恆叔對於我來說他就是家人,非常重要的家人。」
蕭傾贊同的點點頭,她雖然和恆叔相處的時間遠不及蕭肅長,但是恆叔在蕭傾的心裡也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恆叔的父親以前在我家府上做管家,恆叔是從小就跟在我父親的身邊。他是管家的二兒子。因為性格耿直父親一直把他留在身邊,沒有給他官職。他的性子不適合做官。」
說起以往的事,蕭肅又陷入了深深淺淺的回憶里。
那時的蕭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江山千斤重,他蕭家擔八百。
他的父親是受萬人敬仰愛戴的振國侯。
他蕭家日日門庭若市,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可是這一些都被一個的謀逆的罪名終止。他蕭家上下一千三百多口的人命,因為這個子虛烏有的罪名而被全部處死。
恆叔是拚死才將那時年僅十三歲的他從死人堆里背了出來。
恆叔之於他如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憑著對父親的衷心,這麼多年來恆叔盡心儘力的照顧著蕭肅,沒有半分的怨言。
幾次被人追殺恆叔也都是拚死相護。所以恆叔以後能過得幸福美滿,對於蕭肅來說勝過他自己過的平安喜樂。
但是這些過於沉重的東西,蕭肅不想在蕭傾面前提起。
傾兒也算陪他出生入死,跟了自己顛沛流離。沒過過什麼安生日子。所以盡量還是讓她少知道這些不開心的東西。
「傾兒,我們等會再回去。今日那個叫莫沉的男子說他家住在扶搖山?你在附近可聽過此處?」
蕭肅將話題轉開,其實他今日出來散步的目的本就在此。那男子的武功可以說是高深莫測。自己遠遠不能及他,他為何會突然出現?不察清楚自己不能安心。
如此高的功夫定不是尋常的百姓或是哪個門派的普通弟子。
但是這武林中的名門大派都在乾興皇朝境內。這原本南夷的平陽郡可從沒聽說過有什麼絕世高手或是名門大派。
蕭傾自然也對此一無所知,不過她的機靈勁還是有的「小哥哥,你別急。我找個當地的人問問,咱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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