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做烤鴨嘍
蕭傾噤著鼻子一路跟在莫塵的身後,待他坐下,圍著他左聞聞右聞聞。最後乾脆掀開他的衣袍袖角開始翻找。
莫塵一臉嫌棄的看著她,右手食指在蕭傾的腦門一點,將她從自己的身前推開。
「屬狗的?幹嘛呢?」
蕭傾依舊不死心,還想上去翻找他的衣袍,莫塵一把拍開她的手「說你呢,在這找什麼呢?」
「烤鴨啊,你身上全是烤鴨的香味,說烤鴨放哪了?」蕭傾對自己的鼻子還是很有自信的。
莫塵聽她一說,也抬起左右胳膊低頭聞了聞「沒有啊,哪有啊。」
蕭傾一臉的鄙夷「行了,你就摳兒吧,買個烤鴨自己藏起來。還來我家蹭飯,怎麼那麼厚臉皮呢。」
莫塵別蕭傾說得哭笑不得,有好吃的不給別人吃也不會少了她的啊。自己都請她吃了一頓,還不知足呢。
站在籬笆院外餵鴨子的春嬸和恆叔看著莫塵和蕭傾在那裡拌嘴,春嬸滿臉的笑意「他倆還挺般配的。小傾快十六了吧,應該成親了。」
春嬸只顧著看蕭傾和莫塵拌嘴,完全沒有注意恆叔的臉色不好看。望著站在門口的自家少爺,嘆氣了不止一兩聲。
聽到恆叔的嘆氣聲,春嬸才不解的回過頭「你嘆啥氣啊?咋地你覺得莫塵郎中配不上小傾啊?」
恆叔有些煩亂的搖搖頭「不是,小肅和丫頭不是親兄妹,他倆本來是一對的。可小肅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說啥?他倆不是兄妹啊?我說怎麼長得一點都不像呢。」春嬸顯然是十分意外蕭傾和蕭肅的關係。
恆叔一想起他們倆就頭疼,少爺這個樣子讓蕭傾嫁給他無疑是在坑丫頭。但是憑著少爺對丫頭的在乎程度恐怕要讓丫頭跟別人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手心手背都是肉。
蕭傾第三日一大早將除了種鴨以外的鴨子裝到了麻袋裡。
前一天恆叔去隔壁的村裡雇了一輛牛車。
十里八村不過三五輛牛車,活忙的時候都要排隊。
除去種鴨,不多不少正好八十隻。蕭傾只拿了一半的數量四十隻。
一次拿的太多沒有地方放。
蕭傾春嬸跟著駕車的農夫去一起去的城裡,恆叔本想跟著去的,但是蕭傾不放心蕭肅一人在家。
而且城裡人多眼雜,怕尋仇的人還沒走乾淨。再找來不必要的麻煩。
牛車慢慢騰騰走的比人快不了多少。蕭傾坐在牛車搖搖欲睡,要不是身邊裝鴨子的麻袋臭烘烘,蕭傾真想躺在牛車上舒舒服服的睡她一大覺。
就在蕭傾頂著臭烘烘的鴨屎也要睡著的時候。牛車終於停下了。
車夫站在蕭傾頭頂低頭看她,正好將她的臉上遮出一大片陰影,操著滿嘴的唾沫星子「丫頭,到城門口了,帶路吧。」
蕭傾被橫掃飛的唾沫星子澆了一個激靈兒。立馬坐了起來「到了!真快啊。」
車夫靦腆的笑笑「都說我家的牛車跟馬車一樣快呢!」
蕭傾愣了一下,看了車夫一眼「嗯,您謙虛了。比馬車快多了!」
和暴發戶約定好了在她的鋪子見面。
牛車到鋪子的時候暴發戶帶著一個中年男子已經等在門口了。
蕭傾一下車就盯著中年男子看。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
但一時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暴發戶似乎有些不滿蕭傾來的晚了一些。抱怨到「你這可真是做牛車來的,這都快中午了你才過來,做好了趕夜市賣啊?」
蕭傾覺得暴發戶說的有道理,就沒反駁。抿抿嘴。「知道了,下次我早點來。」
車夫和暴發戶雇的夥計把車上的鴨子搬到了鋪子的後院。
後院的門口已經架起了一口臨時的大鍋,裡邊的水已經燒開。
雇來的夥計倒是個手腳麻利的,將麻袋解開操著一把菜刀。將袋子里的鴨子拽出來,也不顧鴨糞濺得到處都是。
手起刀落,一刀一個。
的確是一個老手。
春嬸和蕭傾在一旁早就紮好了圍裙,等鴨子死透了,拎著鴨腳,腦袋衝下的倒著吊進鍋里。
等鴨毛的根部全都被水浸濕了以後等上一小會兒,再將鴨子提出來。就這開水的熱乎勁快速的將鴨子身上的羽毛全部拔掉。
夥計殺完鴨子也過來一起退鴨毛。
暴發戶在一旁捂著嘴看著他們三個忙活。
鴨糞被開水一燙味道瞬間放大了好幾倍,熏的蕭傾胃裡直翻騰。但看了一眼春嬸一樣跟著幹活,絲毫沒有嫌棄抱怨,自己就強壓著吐意繼續幹活兒。
時近晌午,三人才把四十隻鴨子的毛洗退乾淨。
放在三個大盆里擺開,那夥計抱了一罈子燒酒過來,將刷鍋的刷子沾了酒均勻的淋在了鴨子上。
蕭傾好奇,這鴨子的內臟還沒去呢,就開始腌制了?
把心中的疑問說給春嬸,春嬸抿嘴一樂「這哪裡是腌制,等會噴完酒把這些鴨子點著。
」
「那鴨子豈不是也都燒了?」蕭傾有些擔心,這酒是助燃物她是知道的。
春嬸接過夥計遞過來的酒,繼續解釋到「酒少著得快,根本燒不到鴨子,只是把它身上沒拔乾淨的絨毛去掉。」
蕭傾點頭,這裡邊的學問還真不少呀,蕭傾盯著這個手腳麻利的夥計越看越覺得眼熟。
就在他低頭拿著蠟燭把火點燃的時候,蕭傾突然想起來,這個夥計就是那天在菜市場賣烤鴨的那個。
蕭傾轉眼看向暴發戶,疑問他是如何把一個賣烤鴨的小販雇來當夥計的,看來他有點手段。
接著開膛破腹是技術活,蕭傾和春嬸都只能在一旁干看著。
等著夥計把鴨子的內臟取出春嬸和蕭傾就將鴨子放進水盆里刷洗乾淨。
掛在準備好的架子上風乾水分。帶鴨子水分風乾,那夥計端出兩大盆已經調好的腌制佐料。
將晾乾水分的鴨子取下。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板,上邊密密麻麻的釘滿了寸許的鋼針。鋼針很細,和做衣服的縫衣針差不多。
夥計將每個鴨子打上幾針板然後就丟進研製的佐料里。
蕭傾在一旁看得直了眼,沒想到光是腌制前就這麼多步驟。虧了沒回去自己研究,要不然這幾十隻鴨子還不得都當成試驗品了。
因為腌好鴨子天已將基本黑了。所以今天自然是烤不成了。
眼見著天黑,回去恐怕得過戌時。
但那蕭傾一想到蕭肅站在門口孤單的身影,她就心疼。莫說是天黑,就算是瓢潑大雨她也要回去。
春嬸也是放心不下小宇一個人在家。所以二人一商量還是要趕夜路回去。
但暴發戶卻是苦口婆心勸了又勸,「你們今日在城中找個客棧吧,兩個女人趕夜路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實在捨不得錢,你們住店的錢我來出也行。」
蕭傾覺得今日的暴發戶似乎良心發現了,竟然這麼關心自己。眼珠轉了一圈看向身邊的春嬸,暗暗叫到不好,這個暴發戶估計是個老色狼,看上春嬸了,要不然怎麼今日對自己什麼好呢。
不過不論暴發戶如何的勸,春嬸和蕭傾還是執意出了城。
天邊掛著半拉兒月亮,迷迷濛蒙的路面倒也能看個大概。
蕭傾挽著春嬸的胳膊,二人緊緊的靠在一起。晚風徐徐吹來,竟還覺得微涼。
二人一路都沒有說話只顧著快步往回趕,蕭傾在心裡祈禱快些到家吧。
她們今日趕夜路實在是太危險了,別的不說,這一代山賊劫匪就排成了排,鴨河村能過點安生日子全靠蕭肅用計將他們嚇跑了,要不然哪能有這安生日子過。
春嬸此刻比蕭傾還害怕,兩隻手冰涼冰涼的緊緊環住自己的胳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兩邊一有風吹草動嚇得恨不得頭髮都要立起來了。
二人戰戰兢兢的走了近一個時辰,可夜路昏暗,根本看不清前面還有多遠的路。四周烏漆麻黑的她們二人又不敢細看。
人越害怕的時候感官就越敏銳,白天聽不到的細瑣聲音,此刻都被無限的放大,蕭傾甚至以為自己都應成了順風耳了。
拉了拉春嬸的胳膊,貼在她耳邊偷偷聞到「春嬸,你聽見沒有?」
春嬸本就快被自己嚇破膽了,蕭傾這麼一問更是火上澆油,立馬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開始四處尋找。
探著脖子找了好半天,神神秘秘的極小聲問到「小傾,你聽見啥了?」
小傾朝著樹叢中努了努嘴,用手遮住嘴,在春嬸耳聲說道「那邊的樹叢里好像有人。」
春嬸眼睛瞪得和銅鈴那麼大,握著小傾的手哆哆嗦嗦的滿手心都是冷汗「小傾你說咋辦?」
蕭傾牢牢的牽住春嬸的手,遞給春嬸一個詢問的眼神,春嬸點點點頭,緊緊回握著蕭傾手。蕭傾大喝一聲「跑!」
春嬸和蕭傾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挽著手開始狂奔。
就在蕭傾和春嬸拔腿就跑的瞬間,道兩旁的樹林里真的竄出兩條人影來。
沖著他們二人緊追,嚇得春嬸嗓子都喊得差了音兒。
那二人畢竟是兩個男子,春嬸和蕭傾如果被抓住就絕沒有可能再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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