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在眾女孩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夏朝露站起身,微微挺起胸走了出去,一副冷艷高貴的模樣。
就算黨平這人再難攻略,她也要攻略成功!她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一出表演廳,夏朝露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黨平。此時的他,看上去並沒有原先的優雅,反而行色匆匆的模樣,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愁容。
夏朝露心中有些疑惑,遠遠地跟在他後面,不敢太過靠近。
黨平沿著拉斯維加斯大道一直向北走,大概走了五分鐘,才在一家看上去不太大的賭場停下腳步,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
夏朝露略微停頓了會兒,便摘下墨鏡放進包里,將一頭長發盤了起來,又從包里拿出一條大絲巾,當做披肩蓋在了肩膀上。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這家名叫「圓桌騎士」的小賭場。
賭場進門就有兩個黑壯的保安,見夏朝露進來,也是目不斜視的,顯然這賭場什麼人都會來,只要不鬧事,他們就不會多注意。賭場里,賭桌上的遊戲禁止拍照和錄像,但並不禁止客人將手機,照相機等帶進去,賭場中會有荷官和保安制止違反規矩的客人。
夏朝露把自己當做普通賭客,大大方方地觀察著整個賭場。
這個大廳看上去只有一個籃球場大小,規模不算大,樓上有沒有更多的賭桌就不知道了。一邊是數量眾多的老虎機,有不少賭客安安靜靜地玩著機器,也有些賭客比較激動,不管輸了還是小贏了一把,都會發出怪叫,其餘人對此習以為常,沒有人會去苛責他。
另一邊則是不少賭桌,大多數由一個美女荷官坐莊,也有少數的男性荷官。賭桌上的玩法各種各樣,有最簡單的賭大小,也有十分考驗腦力和心理承受能力的撲克遊戲。
夏朝露當時報名的荷官學習項目是21點,百家樂和德州撲克,這是那位聯絡人推薦的,當時他還說,可惜她來得遲了點,WSOP世界撲克錦標賽主賽場決勝桌比賽已經結束,冠軍金手鏈又被菲力這個老妖怪抱走了。
拉斯維加斯對夏朝露來說是個全新的世界,賭場這種地方她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去,因此對於聯絡人說的什麼WSOP,什麼菲力,她是一點概念都沒有,當時她也只能隨著他的話說著好可惜,回去后才上網查到了不少相關信息。
這個WSOP比賽是世界性質的,其中最令人激動廣受關注的是無限額投注的德州撲克比賽,而那個奪冠的菲力,從來自全世界的七萬多名參賽者中一路遙遙領先,最終拿到了八百五十萬美元的獎金。
很快,夏朝露就看到了在一張桌子旁觀戰的黨平。
她慢慢走過去,經過他身邊時並沒有停留,徑直走到了離這張賭桌最近的老虎機那兒坐下。作為一個魔術師,黨平的記憶力一定很不錯,因此夏朝露不敢以真面目離他太近,只好在老虎機上坐下。
為掩人耳目,她拿出幾個硬幣,開始心不在焉地玩老虎機。這老虎機的最低投注額是025美元,她身上也沒有太碎的零錢,就直接用一美元來玩了。
手上在動著拉杆,夏朝露的眼睛卻時不時地往旁邊瞥去。
先進入夏朝露視線的是那位美女荷官。她穿得很性感,緊身胸衣勾勒出她偉岸的胸懷,而她下身則穿著黑色網狀絲襪,整個人透出抹情色的氣息。
夏朝露瞳孔一縮,下意識地看向其他的桌子,基本上美女荷官們都穿得一樣,應該是賭場的統一制服,不過,也有極少數的荷官穿得相對保守,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們面前的賭客並不多。
夏朝露作為一個保守的女性,對於這樣露肉的裝扮相當抵觸,穿別人身上時還好,要是讓她自己穿,就絕對無法接受了。不過她曾經遠遠地看到過里維埃拉酒店的賭場,裡面的女荷官都穿著女士西裝,想必穿什麼制服,各個賭場都有自己的特色吧。
夏朝露很快收回視線,繼續觀察黨平。
他所在的這一桌玩的是德州撲克,桌面上總共坐著十個人,其餘都是圍觀的。而黨平則站在一位金髮碧眼的大帥哥身後,時而看看牌桌,時而看看那位大帥哥。
十分鐘后,夏朝露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連錢都忘記塞進老虎機里,只顧著震驚了。
她看到了什麼?!
遊戲間隙,荷官在洗牌的時候,那位大帥哥竟然回頭,跟黨平吻在一起!她本來以為這兩人是普通朋友的,但哪有普通朋友會嘴對嘴親得那麼投入的啊!
大概因為她的視線太過火熱震驚,黨平似乎有轉過頭來的跡象,夏朝露立刻扭開視線,塞了一美元進老虎機,用力拉下了拉杆。
第一個圖案在7的位置停下了。黨平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跡象,略皺了皺眉,只當自己多心了,又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愛人的身上。
夏朝露長舒了口氣,第二個圖案也在7的位置停下了。
她的視線不自覺地看向了老虎機的屏幕,當第三個圖案滾動慢了下來,7的下半部分出現在夏朝露視線中時,她的瞳孔猛地一縮,嚇得差點結巴,「B大人,別、別是7吧!求您把它變成其他圖案!」
【哼,小菜一碟。】
系統回了夏朝露一聲,7滾入屏幕正中,顫了顫,又滾出了屏幕。
夏朝露長舒了口氣,心臟怦怦直跳。
老虎機中最高獎的概率非常非常低,要是她中獎了,會立刻引起賭場中所有人的注意,到時候就糟糕了,不但黨平會記住她,說不定賭場方面還會把她列為不受歡迎賭客,不讓她進賭場。畢竟賭場又不是慈善機構,一個運氣太好的賭客,賭場方面絕對不會喜歡。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運氣也太好了吧?居然差點就中頭獎了。
夏朝露一邊慶幸著她發現得早,一邊又怕有人注意到了她而做出一臉遺憾的樣子,畢竟已經兩個7了啊,最後一個7就差一點點,放誰身上都會遺憾的,情緒激動點的,說不定就直接跳起來罵娘了。
好一會兒,夏朝露才繼續去偷看黨平。
她聽到黨平叫那位金髮大帥哥傑米,而那位傑米大帥哥則稱呼黨平為親愛的。兩人旁若無人地秀恩愛,周圍人也都見怪不怪的樣子。
夏朝露偷偷觀察了快一個小時,傑米的臉色從一開始的春光燦爛到後來的陰沉煩躁,看樣子輸了不少——從夏朝露觀察他們起,她就沒見傑米贏過。
黨平見狀,溫聲安慰著傑米,但後者的臉色一點都沒有改變。
眼看著時間不早,而黨平和傑米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夏朝露決定先撤了。這才是第一天,她甚至還沒有拿到荷官的資格,不用這麼著急,她有的是時間繼續觀察黨平。看傑米和荷官的熟悉模樣,這地方應該是他們的常駐地。
記下了這間賭場,夏朝露就目不斜視地離開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荷官培訓很快就開班了,夏朝露開始了學習和監視的雙重生活。白天,她在荷官培訓班裡認真上課,回酒店后就複習鞏固,練習發牌洗牌,練不到電影中賭王賭聖把牌耍得跟魔術師似的的地步,至少也要跟普通荷官相當。
而晚上,在黨平有表演的夜晚,夏朝露就會在他結束表演後跟蹤他。果然,圓桌騎士就是他和傑米的常駐地,她就沒見他們換過地方。不過,夏朝露畢竟不是專業偵探,怕被二人發現,她跟蹤的頻率不太高,有時候也會留在圓桌騎士一直等到他們雙雙開車離開,但她沒敢跟過去。
如此三個星期斷斷續續的跟蹤下來,夏朝露也從二人偶爾的談話和爭吵中得到了一些算是有用的信息。
黨平雖然是個魔術師,但平時並不只干變魔術的活,他白天還有在一家中餐館打工的工作。相對於大衛·科波菲爾之類世界聞名的魔術師,黨平只能算個小角色,賺到的錢不算多。
但相對於有些街頭魔術師的落魄,他能在里維埃拉酒店有一周三場的表演,賺的錢照理說也足夠他的開銷了,為什麼還要打第二份工呢?
問題就出在傑米身上。傑米是個十足的賭徒,最喜歡玩的遊戲是老虎機和德州撲克,但運氣不好腦子也不好——後者是夏朝露自己總結出來的——他輸多贏少,不知道投了多少錢進去,卻還總想著自己會時來運轉的。今年的世界撲克錦標賽他也交了一萬美元的報名費參加了,結果剛上桌就被刷了下來,輸了個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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