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害怕
又怕太刻意被他看出什麼,只好佯裝淡定。
直到轉角之後,她才靠在牆上大口呼吸。
再回頭時,傅景琛已經走了。
盛夏徹底癱軟在地,眼淚,也在瞬間滑落。
就這樣吧,傅景琛。
既然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麼,也該由她結束!
傅景琛的世界沒有她盛夏,只會過得更好!
手機鈴聲響起,盛夏瞬間收回眼淚,「喂?」
「姐姐,你在哪兒呀,媽媽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盛夏心一沉,「我馬上回去。」
盛夏騎著自己的電動車一路狂奔,腦海中不斷浮現的,也是前世發生這件事情的當天的場景。
細節她已經不記得了。
只大致記得,十七歲的自己愛陳梓逸愛得不可自拔。
陳梓逸是遊戲高手,為了迎合他的愛好,她也沉迷遊戲日漸消瘦,一度荒廢了學業。
母親季慧茹出事兒的這天,她正在網吧打的熱火朝天,任憑父親將她電話打爆她也無動於衷。
後來,母親大病初癒,她就帶著陳梓逸回家宣布兩人關係,母親舊病複發,醫生直接下達病危通知,父親更是一氣之下跟她斷了關係。
盛家在本市也有自己的產業,雖不如傅家那般一手遮天,也小有名氣。
曾經,盛夏一直是盛家的小公主,日子過得十分滋潤,從不為錢煩惱。
和家裡斷絕關係之後,沒了經濟支持的她無法給陳梓逸足夠的錢買裝備,兩人關係一度緊張。
後來,為了讓男友安心,她輟學打工,只為多賺錢給他用。
沒有學歷,沒有經驗,也沒本事,找工作處處碰壁,無奈,只能從最差工資最低環境最差的地方做起。
只是很可惜,盛夏熬過了各種刁難和煎熬,熬過了最底層的日子,卻沒能熬得過陳梓逸的絕情。
那些事情,若非親眼所見,她又怎會懷恨於心,久久不能釋懷?
盛夏搖頭,既然老天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重蹈覆轍,絕不讓歷史重演。
這一次,她的人生,她來改寫。
她的父母,她來守護。
只要有她盛夏在,那些居心叵測之人,休想染指她家半分。
盛夏騎的飛快,很快就到了醫院。
問了前台,很快就找到手術室。
門口,是一臉焦急的父親盛安達,和背對著她看不清表情的盛以沫。
兩人站在門口,像是在交談。
盛夏腳步微頓,在柱子后停了下來。
「小沫,給你姐姐打過電話了嗎?她什麼時候來?」
「打過了爸爸,不過……」
「不過什麼?」
盛以沫咬牙,說話也吞吞吐吐的,「不過,不過姐姐說,她很忙,怕是沒時間過來……」
盛安達氣得不輕,「忙,忙忙忙,每次都說很忙,她到底在忙些什麼!」
「興許,興許是忙著學習呢!」
提起這個,盛安達更是費解,「學習?近半年來,我接到過他們老師多少次電話了,每次測試成績都倒數第一,盛夏不笨,若是這般好學,成績怎會差成這樣?」
「這個,這個……我不知道!」
盛以沫眼神閃躲,一看就是有事兒。
盛安達越發不解,「小沫,你跟盛夏一個學校,該是最了解她的,你老實跟我說,你姐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這半年來,她根本沒回過家,電話不接,人找不到,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我,我不知道,爸爸,求求您別再問我了,我答應過姐姐的,一定不能說……」
聞言,盛安達瞬間就變了臉色,果然,盛夏出事了。
「我是你父親,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
「沒,沒事……」
「小沫!」
盛以沫都要哭了,「爸爸,真的沒事兒,姐姐已經十七歲,不小了,她,她交男朋友也是正常的……」
「什麼,男朋友!」
盛安達瞬間提高了聲音,而盛以沫,則是一臉驚恐,像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不,不是……我沒有說,沒有說過,姐姐沒有談戀愛,她沒有早戀。」
「小沫,你跟爸爸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盛夏,盛夏怎麼就交男朋友了呢,她才十七歲,十七歲啊。」
盛以沫都快哭了,「就是,就是……姐姐喜歡……喜歡學校的一個小混混,她,他們……」
早戀,小混混!
盛安達氣得兩眼發白,盛以沫還欲繼續,盛夏的聲音瞬間就鑽入兩人耳朵。
「爸爸!」
這個叫聲來的猝不及防,盛以沫錯愕不已。
很快,她便朝盛夏跑了過去,親昵的拉著盛夏的手臂,「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爸爸非要問我沒辦法才不小心說了的,姐姐,你不會怪我的,對吧。」
她的聲音還在繼續,盛夏只掃了一眼就將自己的手抽回。
見自己被忽視,盛以沫聰明的轉移話題,「姐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記得你打電話的時候我說的很清楚,我馬上到。」
盛以沫從未見過這樣硬氣的盛夏,一時有些發愣,「是,是嗎,那可能是我聽錯了……」隨即,她又抬頭笑了出來,「不過姐姐能來真是太好了,媽媽之前一直念叨姐姐,若是這會兒知道姐姐來了,一定很開心。」
盛安達適時插話,「夏夏,小沫說你早戀,你怎麼……」
「爸,這件事情我待會兒跟你解釋,媽媽怎麼樣了!」
盛安達神色複雜,看小女兒的樣子,好似不似有假。
可盛夏深色坦蕩,看著也不像是有事兒的樣子。
不過眼下,確實不適合討論這個問題,「還在做手術,目前還不清楚狀況。」
「媽媽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突然就到了需要做手術的地步,發生什麼事兒了?」
說起這個,盛安達也很抱歉,「出事的時候我還在公司,是小沫給我打的電話。」
「怎麼回事?」
盛以沫皺眉,這個盛夏,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
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她又實在說不上來。
她斂眉,神色委屈,「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正在房間複習功課,聽到動靜出來的時候,媽媽已經摔到樓梯下了。」
「是么?」
盛夏目光灼灼,盛以沫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只得向盛安達求救。
「爸爸,姐姐這眼神太恐怖了,我害怕。」
察覺自己失態,盛夏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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