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心慌意亂躲避他
向昊擎想象著那個情景，胸膛里隱隱作痛，卻分不清是胃裡痛，還是心裡痛。
眼底酸楚燒灼，他看著喝剩下的小半碗花生小米粥，莫名地，還是恐懼回憶。
每晚給她按摩腿腳時，兩人總是玩鬧溫存一陣才入眠，他閉上眼睛，甚至能嗅到她髮絲上的香氣。
她在懷裡像只貓兒，「昊擎，給我揉背……給我捏腳……」
他不依，她便威脅他，「你還要不要兒子？」
有時，乾脆拿腳踹他，後來，她的腳腫得厲害，饅頭似地，腳背鼓鼓的，他總是先叫她泡一泡熱水澡，再給她捏。
因此，也更恐懼她一個人承受痛苦的樣子。
「家裡沒有其他人了嗎？」他低頭問兩個孩子。
向熙素來不善描述的，這次卻說得格外形象。
"家裡有保鏢……當時保鏢叔叔抓住媽咪的腳使勁兒地一扯，骨頭都咔咔地響，就像怪獸吃骨頭時的動靜，好恐怖。」
伊森忍不住從旁問，「這麼嚴重，你們為什麼不給爹地打電話？」
向好看他一眼，對向昊擎道，「媽咪說，你身上沾了Alisa的味道，那個女人曾經差點害死我們。」
「我和Alisa沒關係。」
「可是你們那天一起去騎馬，很晚才回來。」
「Alisa當年說，如果我輸了，就要娶她。所以，那天晚上，爹地只是怕腿沒有完全恢復，會輸掉比賽，所以獨自去練習騎術。」
「你為什麼不解釋呢？」向熙瞪大眼睛嗔怒，「電視劇里，男女朋友吵架，都會解釋的嘛！」
「電影里也是耶！爹地你到底懂不懂戀愛呀？」向好甚至有些鄙視地撇嘴瞪他。
伊森也忍不住問，「Boss，孩子們說的對呀，你為什麼不解釋？」
向昊擎沉默。
他怎麼解釋？
她認為，他有Zoe，他千方百計的解釋過，現在，她又認為，他有Alisa，怕是字母表的女人湊成了滿滿一桌，他也磨破了嘴皮子。
那女人，與他同甘共苦倒是盡心儘力的，發揮一點彼此信任的「革命精神」，卻吝嗇已極。
當然，還有……她心裡始終念著她的「金子哥」――這比誤會他與別人曖昧更可惡！
浴室牆壁支架上的平板電腦上，無聲播放著娛樂台明星演唱會的現場畫面。
莫悠躺在暖熱的按摩浴缸里，享受著腿腳的按摩，握著手機，聽著女兒在那邊啵啵轉述向昊擎的解釋，有些倦怠地應了一聲，卻還是等著小丫頭說完，才道，「好啦，媽咪知道啦，寶貝兒你早點睡，照顧好弟弟，還有，要喝溫牛奶。」
道了晚安，她掛斷手機，見凱文又打過來，她深吸一口氣，揚起唇角，才接聽。
「嗨！」
「還沒睡？」
「等你的電話！」
凱文在那邊莞爾，卻忍不住問，「剛才你手機一直在忙，是誰打的？」
莫悠唇角微僵，手漫不經心地玩著浴缸里的泡泡，揶揄道，「是向好和向熙。」
凱文站在演唱會後台巨大的屏幕前，正觀看前台的動靜，粉絲們狂熱地朝著舞台上唱歌的女孩揮舞著熒光棒，隨著她的歌聲，一起高唱……
他深重地呼出一口氣，彷彿身上禁錮的鎖鏈撤去，不禁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脖子，這才朝幾個部門經理與經紀人擺手，並對手機里柔聲說道，「悠悠，我這就回去。」
「開車小心！」
「好。」他忙又叮囑，「這個時間，可能會堵車，你早點睡，不用等我。」
「反正也睡不著，我看會兒演唱會。你這次做的，比上次成功。」
「多虧你提那些建議。」
「我幫你還不是應該的？」
凱文笑了笑，掛斷手機，看著手機屏上溫存相視的兩人，眼底溢滿了甜蜜。
莫悠在這邊亦是看手機上的照片，卻是向熙，向好，她與――凱文。
她還記得，自己每一個被記者包圍的瞬間，這男人總是拿衣服包住她，將她護在懷裡，彷彿幫她抵擋槍林彈雨，不讓他受到半分傷害……
甚至在與向昊擎離婚之後，她被記者圍追堵截，每次亦是他及時趕到，幫她逃脫。
他幫她愛三個孩子，她怎能辜負他？！
從浴缸里出來，她裹上浴巾，把身上擦拭乾凈，走到鏡子前塗抹潤膚乳，清楚地看到，鼓鼓的肚皮上，有胎動的痕迹，不知道是小傢伙的頭，還是手……
她溫柔撫了撫，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如果你要回去爹地身邊，就隨他去。如果你不想去，就和我在一起，我相信，凱文一定會愛你的。」
洗手台上的手機，突然又響，她裹上浴袍，把頭上裹著頭髮的毛巾拆掉，看了眼屏幕，見是向昊擎的號碼，以為向熙和向好還有事，忙接起來。
「寶貝兒，不是說喝了熱牛奶就乖乖睡覺的嗎？」
溫柔的聲音，嬌嗔甜暖，似要把人的骨頭都融化了。
向昊擎聽得一愣，恍惚間，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莫悠驚覺那邊的沉默不同尋常，沉了沉氣，沒有冒然開口。
「是我。」
「有事？」她佯裝惶惑。
「凱文還在你那邊？」
「公司的一位歌星要舉行全球巡演，他不放心，過去現場了……」話說到一半，驚覺自己說得太多，她忙又道，「不過他答應，盡量趕回來陪我，不用擔心。」
向昊擎掛斷了手機，收進睡袍的口袋裡。
他站在院子里，手上拿著一杯冷透的威士忌，看著隔壁院子里亮著燈的卧房，心底百感交集。
自從莫銘和向微暖結婚，依照家裡的規矩，兩人暫時搬去了莫家老宅居住，因此，隔壁的宅邸，只剩了莫悠一個人。
不過，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雖然隔著一堵牆，兩人卻從沒有碰上過。
自從知道她和凱文交往，他也自律地從不往那房子里瞧，引與東方昱在商場針鋒相對地廝殺較量，他吃住大都在公司，只有向熙和向好回來這幾天，他才會趕回來。
仰頭喝光了杯子里的威士忌，他隨手把酒杯放在了兩個院子之間的籬笆牆的牆根下，單手撐著籬笆牆一躍，矯健無聲地縱身而過。
莫悠走到窗前，忙著拉上窗帘，見院子里有人，不經意地看了眼，見向昊擎竟裹著浴袍過來，她忙從窗前退開，手忙腳亂地從沙發的軟墊下找到遙控器，把一樓所有的門窗都關閉。
向昊擎剛要進門，砰――玻璃門迅疾閉合。
他看了眼樓上，迅速在密碼鎖上輸入了密碼，氣惱地大步流星地上樓……
進入卧室，見沙發上凌亂的男裝和女裝，心頭一陣刺痛，氣血就翻滾起來。
「莫悠？你躲什麼？出來！」
他進入浴室，看到浴缸里的泡沫和牆壁上還在播放的演唱會，身後有細微的呼嘯聲，他轉頭就見一抹白影從更衣室里出來，正沖向門口。
他出來卧室，她正奔向樓梯，手上抓著手機，腳上穿著拖鞋，半截瑩白的小腿從袍子下若隱若現……
怕她摔下樓梯，他忙道，「我不追你，別跑！」
莫悠卻不敢停下，徑直衝下樓，拿遙控器開了門，就直接衝到了院子里，奔向大門口。
向昊擎又跟下樓來，哭笑不得地走到庭院里，就見她竟穿著浴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奔出了大門。
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不敢再追，只得打她的手機。
那邊卻不肯接聽。
他只得給她發信息，「你回來吧，我回家去了。」
莫悠早已摳出了手機電池，怕他追出來，縮在牆根的冬青樹叢里，一動不動，卻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躲避什麼。她分明沒做虧心事，不是么？
不知藏了多久，忽看到有車燈靠近，她忙從冬青樹叢里鑽出來，正要朝著車燈的方向揮手，背後突然一個東西自頭上照下來，暖熱地將她包裹起來。
不是綁架人的麻袋，是她自己的羽絨服，而且，已經被暖熱了，上面沾染了男人的體香。
這樣熟悉的體香，熟悉得叫她滿心厭煩，又矛盾地鼻翼酸痛。
她轉頭，只看到，一個魁偉的身影，迅速進了大門裡，朝著院中低矮的籬笆牆走去。
車燈靠近，她忙收回視線。
車子忽然停下，凱文忙按下車窗，「你這個傻女人，怎麼站在這裡吹冷風？」
「我……我擔心山路不好走，所以……」
凱文推門下車，快步上前，就捧住她的臉兒，俯首吻在她唇上……
向昊擎過了籬笆牆，心口像是被重擊了一拳，呼出一口清寒的白霧，轉頭，正看到隔壁大門前，擁吻的一對兒身影。
「昊擎？」上官嘉珠在二樓的露台上氣怒交加地吼了一嗓子。
門口那一對兒忙分開了，車子隨即進了院子大門。
向昊擎只得避開，硬著頭皮上樓。
上官嘉珠從房間里出來，便攔住他，「你過來。」
向昊擎疑惑，隔著她進入房間，就見她把平板電腦遞過來。
「喜歡哪一個，我幫你約。千嬌百媚的公主，鍍了金身的海龜，學霸級女博士，精明能幹的女碩士……我保證，她們每一個都不輸莫悠，個個能當賢內助！」
向昊擎失笑，指尖在屏幕上劃了一下，嚯！倒是真有幾個漂亮的。
「姨媽，您這是要……」
「給你相親！」
「省省吧！」向昊擎隨手把平板電腦丟在沙發上，轉身就出去。
上官嘉珠氣得追出來，「小時候沒出息地追在莫悠身後跑，長大了還追，人家都和你離婚，要另嫁了……你……」
砰――走廊盡頭的門板，突然兇狠地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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