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非分之想
喬思容知她可能是對上次中毒的事情有陰影,又想趁機掩飾自己的身份,便道:「這東西真的能吃,我前些日子上山的時候就摘來吃過,味道很不錯呢。」
聽她這麼說,朱紅更皺起了眉。
她對喬思容顯然是不滿意的,覺得她好吃懶做不說,人也特別笨,除了耍橫發脾氣之外,幾乎做不好任何事,所以在背著喬老太太時,她對喬思容並不十分客氣。
見她不聽勸告執意要采那些山菌,朱紅便懶得再跟她說什麼,走過來拉起賢哥兒的手就朝山下走去。
「賢哥兒,我們去摘野菜去,夫人還等著野菜做晚飯呢。」
賢哥兒雖對喬思容有了改觀,但心裡還是向著朱紅的,也不認為喬思容採的那些東西能吃,所以被她拉起后只回頭朝喬思容看了兩眼,便跟她一道走了。
喬思容嘆口氣,有些無語。
之前那些過錯都是前身犯的,憑什麼惡果要她來承擔呢!
懊惱了一會兒,喬思容便又打起精神,將周圍能找到的野菌全都采了,直到裝了沉甸甸的大半簍才罷手。
這幾日天氣不錯,採的野菌如果吃不完,還能晒成干留著慢慢吃,等到冬天沒有野菜可挖的時候,朱紅他們就知道她的好了。
這麼想著,喬思容心情又好了些,走出好一段路后,才發現自己的位置比剛才又往山裡進了許多。
眼前的灌木深而茂密,地上積了厚厚一層落葉,間或露出一塊塊長滿苔蘚的山石,顯見平時少有人來。
她看著太陽略判斷了下,很快便找准了下山的路,正要往前走時,卻聽到不遠處的樹叢中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
喬思容頓時一驚。
難道真有野獸?
她一邊想一邊警惕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看,卻並沒有發現什麼。
真是自己嚇自己。
喬思容自嘲地一笑,重新將身後的背簍掂了掂,便抬腳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不想這次一動,一聲更明顯的響動便從林深處傳了過來,似乎還伴著一絲輕微的呻吟。
難道是人不成!?
聽到這聲音,喬思容立刻想到了之前獨自上山的鄭獵戶。這漢子臨走時還把自己的柴刀給了朱紅,莫不是他遇到危險了?
想著,喬思容便立刻卸下背簍放在地上,轉身大步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好一陣,喬思容果然在層層樹葉的掩映間看到了一片疑似布料的東西。
她趕緊撥開面前的樹枝,快速向那人接近。
到了近前,才發現一棵大樹底下果然坐著一個人。
卻不是之前帶他們上山的鄭獵戶,而是一個面容俊朗得仿若謫仙一般的青年男人。那男人似乎受了傷,眉頭緊蹙地坐在樹下,胸口劇烈起伏,胸前的錦袍已經碎裂,裡面還有血跡不斷滲出來。
因為隔得遠,喬思容也不知他的傷勢究竟如何,只盯著他蒼白的面容和發黑的印堂皺了皺眉。
這男人久病纏身,似乎病得不輕,加上受這樣的傷,不知還能不能活呢!
在她這樣想時,那人也很快發現了她,一雙帶著寒光的眼睛冷冷向她射來。
「什麼人?」
喬思容被她帶著殺氣的眼神看得一怵,猶豫一下,便撥開樹叢走了出來。
因為她突然想起,這男子就是她醒來那天,在路邊的小院前發現的白衣男子。只是她當時被那馬鞭子毒得恍恍惚惚,竟一時沒看出他臉上的病態,只將那張賞心悅目的臉記了下來。
「別緊張,是我。」
看對方一臉殺氣的樣子,她有理由相信,如果不馬上走出來表明身份的話,這男人會用利索的手段果斷了結了她。
畢竟人在遇到危險時總會有那麼一絲警覺性的。
認出從樹林中走出來的喬思容,趙墨寒那雙冰若寒潭的眸子果然眯了眯,身上逼人的殺意和戾氣散去,用戒備的眼神將她看著。
見他並沒有放下對自己的提防,喬思容也不敢貿然接近,只在離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我看你好像受傷了,要不要我來幫你包紮一下?」
趙墨寒不語,只用結著寒意的眸子靜靜將她望住,過了好一會兒才硬梆梆地道:「你會?」
他的聲音就像他的人一樣帶著冷意,卻意外的悅耳好聽。
喬思容聽得耳朵一酥,視線也下意識朝他臉上看了看。
第一次遇到這樣好看的古代男人,還真讓她有點忍不住心猿意馬呢!
但目光才剛剛一抬,她便見對面的趙墨寒眉頭一皺,俊挺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怒意,目光厭惡地看著她道:「我警告你,別以為我受傷了就不能反抗,若敢對我有非分之想的話,就儘管來試試。」
什、什麼?
喬思容頓時瞠目結舌,心裡那點剛剛萌生的綺麗的想法也頓時泯滅得一乾二淨。
她哪裡對他有非分之想了,不過是覺得他長得好看,多看兩眼罷了,這男人當她是女土匪么?
想著,喬思容忍不住冷笑的了下,語氣淡淡地道:「非分之想倒是沒有,我只是在想你身體里的血到底還能流多長時間。」
她一邊說一邊站在原地朝趙墨寒胸前的傷口看著,非常專業地向他解釋:「你胸前這幾道抓痕應該是野獸留下的,能造成這種大面積創傷的,是熊么?還是虎豹?」
聽她一眼就判斷出了這傷痕的來歷,看著她的趙墨寒也不由一征。
喬思容沒有錯過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挑,接著說:「深度大約一寸半,長度五到十寸,而且從你衣服上乾涸血跡的顏色看,你受傷已經差不多兩刻鐘了,照這樣算下去,你身上的血還可以再流一柱香時間,一柱香內得不到救治的話,你就算長得再好看,我也沒有非禮你的機會了。」
喬思容邊說邊抱臂挑起下巴看向他:「因為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見自己身上的傷勢被她在這麼短時間內分析得一清二楚,甚至還算出了自己受傷的時間,任趙墨寒再鎮定,也忍不住驚訝地張了張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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