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找上門
折騰了大約半個小時,喬思容和朱紅他們才終於把今日買回來的東西歸置好。不僅每個人都換上了新棉被,還將廚房一些豁口的碗盤也一併換了。
正當喬思容想著,晚點該給大家做些什麼好吃的時,喬家院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一個女人指天戳地的叫罵。
「哎呦,天殺的喲,這不擺明了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么?這叫我該怎麼去見杏花爹喲?我一個婦道人家,又沒有掙錢的本事,統共這麼一個閨女,竟也打人打成這樣……嗚嗚嗚……」
一聽到田杏花的名字,喬思容就知道是朱紅所說的田杏花的母親找上門了,於是立刻讓宋娘子扶了喬老太太進屋,自己則和朱紅在院里等著他們。
喬老太哪裡肯依,走到門前便扒著門框不肯鬆手,嘴裡嚷道:「讓我在這看著,看哪個昧良心的敢欺負到咱們頭上,我老太婆拼了命也不讓他得逞。」
看她一幅要死要活不肯離開的樣子,喬思容忍不住扶了扶額,只得吩咐賢哥兒搬把椅子,給她坐在了屋檐下。
老太太一坐定,院外杏花娘便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田杏花被她娘護著走在人群中,臉上滿是委屈的淚痕,嘴唇上爛了一大塊,又紅又腫。
「就是她,就是這個傻子拿石頭扔了咱們家杏花,你看我閨女這嘴,都被她砸破了皮,天殺的喲,這是要殺人呢?要是我家杏花有個意外,我也不活了!」
說罷,就地一滾,坐在地上嚎哭起來。
里正老爺理所當然地被她們請來了,跟村裡幾個管事的族長站在一處,目光凌厲地看著喬思容。
「喬家丫頭,杏花這嘴上的傷,真是你拿石頭砸的?」
里正開口,語氣滿是譴責,嚴厲地朝喬思容道。
喬思容眯起眼睛瞧著他,慢慢把戴在臉上的面巾揭開。眾人一看她的樣子,頓進都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喬思容本還以為這裡正是個通事情的,直到前日聽她娘說,她墜崖后朱紅到村裡求救,竟沒有一個肯幫她的,她便也明白這裡正不過是端著張虛偽嘴臉罷了。
其實心裡跟這幫村民一樣,並不待見她。
「里正老爺你說說,是田杏花臉上的傷重,還是我臉上的傷重?」
里正看著她的眼神閃了閃,渾身氣焰也低下去幾分,最後卻仍然一揚下巴冷聲道:「算是你臉上的傷重。」
喬思容冷冷一笑,把面巾又重新戴上。
「你血口噴人,你臉上的傷又不關杏花的事,你憑什麼怪我們?」
杏花娘反應快得很,一蹦三尺高從地上跳起來,指著她大聲道。
喬思容卻不疾不徐,系好面巾繩才抬眸看了她一眼:「我的臉傷成這樣,自然怪不得她,只是她不該罵是我豬,還說我丑,說我是牲口,她都罵我了,我為什麼不能還手?」
聽她把把這些話說出來,田杏花的臉色變了變,里正老爺也皺眉朝她看了一眼。
「她撒謊,杏花根本沒罵她,只是說她坐的那牛車是拉牲口的,怎麼就罵她了?」
之前跟田杏花坐同一輛牛車的兩個女孩也跟來了,一左一右站在田杏花身邊,維護的架勢十足。
「是么?」
喬思容眯眼看她們一眼:「難道你們不覺得我傻,不覺得我丑?」
聽到這話,跟杏花娘一起趕來的村民們頓時都沉默了。
自然,喬思容的傻和丑在全村人心裡是得到共識的。
喬思容看著他們冷冷一笑:「既然你們都覺得我又傻又丑,還怕我勾引吟哥兒作甚?吟哥兒既喜歡你,還和你私定了終身,怎麼可能受我的勾引呢?」
喬思容話峰一轉,頓時又將全村人的興緻都提了起來。尤其是杏花娘,一臉要吃人的樣子盯著她。
「你個傻子胡說什麼?我家杏花什麼時候跟人私定終身了?她還是未出閣的姑娘,你可不能平白冤枉她。」
杏花娘嘴裡這樣說,眼睛卻忍不住瞪了杏花一眼。
跟著杏花的那兩個姑娘也急了,連忙互看一眼,朝杏花娘道:「嬸子,你說什麼呢?杏花怎麼可能幹這種事?這都是那傻子瞎編的!」
喬思容心思何等敏慧,瞬間就捕捉到了他們中間的這一點矛盾,連忙添油加醋道:「怎麼能是我瞎編的呢?這話是杏花自己說的,不光我聽到了,剛才趕車的車夫也都聽到了……」
還不等喬思容把話說完,杏花娘就跳起腳來,狠狠拍了杏花一巴掌。
「你個死丫頭,不是說了不准你再跟宋吟來往了么?你竟然敢背著我跟他私定終身!」
杏花又冤又氣,瞬間哭了起來:「娘,我沒有啊,你別聽她瞎說。」
朱紅一直在邊上看著呢,現下一看有戲,立馬走到喬思容身邊順著她的話道:「我家姑娘才沒有瞎說呢,我也聽得清清楚楚,剛才田杏花明明就是這麼說的,還說不准我家姑娘再接近吟哥兒。」
「哎呦喂——」
杏花娘一聽這話,彷彿覺得一重鎚落在胸口,頓時喘不過氣來,一屁股跌到地上去了。
「杏花娘,你還好吧!」
跟著來評理的鄉親一看,紛紛走過來,拉的拉扯的扯終於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杏花娘卻彷彿再也無心去管喬思容說了什麼,只因她前幾日才託了人說媒,要把杏花許給鄰村張財主家的大兒子。
現下媒人還沒把消息傳回來呢,就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只是,這件事她還只能在心裡想想,萬不敢說出來,若真是說了,直怕要惹人笑掉大牙。
那張財主家的兒子不知有多少人都盯著呢,但凡是家裡有未出閣的姑娘的,幾乎個個都想攀上這門親,要是她家杏花跟宋吟私定終身這事傳出去,只怕這名聲從此就臭了。
田杏花大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先前在車上罵喬思容,本只想替宋吟出幾口惡氣。
宋吟是他們村唯一一個秀才,人長得斯文白凈,待人接物溫和有理,唯一不好的就是家裡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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