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並不值錢
江蘺拿起桌上的茶葉，打開聞了聞：「既然江家沒有識貨的……」她看向老太太，笑一聲，「那就扔了吧。」
她將罐子里的茶葉倒出來，倒進垃圾桶。
江菀輕呼一聲：「二妹妹你幹什麼？」
四周的賓客也嚇一跳，都沒想到江蘺會有這樣的舉動。
江蘺卻毫不在意，她不是十四年前那個江蘺，也不需要在江家人面前忍氣吞聲。
兩百萬而已，她就當是餵了狗了。
老太太擰起眉，一掌拍在沙發上，「放肆！」
所有人都嚇一跳，江駿成更是臉都白了，江蘺到底想幹什麼。得罪了老太太，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哪怕如今他又吳總那邊的投資，可是江怡到底還是屬於江家的。只要老太太一句話，他便什麼都得不到。
他趕緊過來拉住江蘺，「你幹什麼，江蘺，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江蘺甩開他的手，「你說呢，你眼裡什麼時候有過我這個女兒？」
她要是不這麼做，他只怕還不會站出來。
江家人欺負她的時候，他永遠都只作看不見。但只要她一反抗，他立馬就站出來。
十四年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
她繼續倒，當著老太太的面。
喝了一輩子的茶，只要一眼便能看出茶的好壞。她不信老太太沒有看出來，可是在他們江家人眼裡，她江蘺算什麼？
她現在也要讓他們知道，在她眼裡，他們江家算什麼！
江駿傑氣壞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是你奶奶！」
江駿成力氣大，江蘺又沒防備，被扇得後退一步。
她卻連手都沒抬，看著面前那個男人，「江駿成，你有資格打我嗎？」
江駿成抬起手，卻在空中被江蘺截住，「剛才那下我不跟你計較，你再碰我一下試試看！」
對上她的目光，江駿成幾乎被嚇了一跳。他沒見過這樣的江蘺，冰冷漠然。他才忽然意識到，這已經不是十四年前，那個膽小怕事的小姑娘。
她跟她媽，也一點都不一樣。
正僵持不下，這時旁邊卻有人開了口：「這……這茶葉……」
開口的是個六十歲上下的老人，他拿起桌上最後一罐茶葉，聞了聞，又捻出來細看。
眾人的目光都圍過去，老人激動起來，「這是好茶葉啊，上好的鐵觀音。」
此話一出，大廳里忽然安靜下來。
江駿成怔了下，不可置信地看著江蘺，江蘺冷笑一聲，放開他。
旁邊有人開了口：「劉老，您不會看錯了吧？」
劉老搖搖頭：「不會錯，我喝了這點多年茶，雖不敢確定這就是拍賣會上的東西，但這鐵觀音肯定是極品。」
劉老是個直腸子，原來是位教授，也是圈子裡出了名的茶迷，見到好茶就激動。
對茶葉的品鑒，他的話比江家老太太還有說服力。
「怎麼會！」
江菀明顯不信，卻又很快壓下情緒，看著劉老：「您確定嗎？」
劉老沒有回答，只搖搖頭：「可惜了，哎，真是可惜了。」
老太太冷著臉沒有說話，眾人也都不敢開口。
江菀扶著老太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韓宇銘卻笑道：「好茶也得分檔次，我們韓家別的沒有，但老爺子也好喝一口茶。奶奶想喝什麼，明兒我便叫人送過來。」
他在沙發上坐下，抬眼朝江蘺看過來，「聽說江怡最近得了一筆投資，看來這位二妹妹功不可沒。」
他的話雖然沒有挑明，可最近那些風聲，該明白的人頓時就明白過來。
聽說，那筆投資正是那位吳總給的。
難怪吳總讓人來送禮，只怕今天這位江二小姐的茶葉，也不是自己掏錢買的。
江菀也反應過來，難怪，她怎麼看江蘺也不像能拿出兩百萬的樣子。
那些人又開始議論紛紛。
這大廳里少不了想巴結韓家的，附和道：「韓少當然不稀罕這些東西，聽說韓少給老太太準備的古董花瓶，可價值一百多萬呢！」
「一百多萬，只怕價值在吳總送的賀禮之上了。」
江菀臉色又有了血色，在幾位太太之間應承，雖然語氣淺語，可笑容里卻帶著幾分得意。
這時，外頭卻有傭人跑進來，在管家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管家臉色都變了，忽然提高音量「什麼？誰幹的？」
眾人都看過來，老太太也開口問：「什麼事？」
那傭人臉色都白了，管家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開口：「大小姐送來那對瓶子，叫那些粗手粗腳的人打碎了一隻。」
江菀站起來，「不是讓你們小心點嗎？」
傭人嚇得低下頭，管家也不敢答話。
半晌，老太太才開口：「拿進來，我看看。」
傭人趕緊跑下去，把東西拿了上來，瓶子倒還是好的，只是上頭有了一條裂口。
罪魁禍首也跟著進來了，嚇得差點跪在地上。
聽說這瓶子值一百多萬，就是把她賣了，也買不起啊！
老太太也心疼，到底是一百多萬，況且，韓家送來的東西，也是韓家的臉面。
她趕緊朝劉老看過去。
劉老原來是教授，就是研究這些古物的。
剛才的事老太太也不去計較了，只叫劉老：「你看看，這還有沒有修復的餘地？」
劉老隨身就帶著放大鏡，過來仔細看了又看，慢慢擰起眉：「修復倒是可以修復，不過，我看沒有這個必要。」
眾人看過來，韓宇銘問：「什麼意思？」
劉老仔細道：「這瓶子算是古董，宋朝的工藝，但這做工算不上珍品。如果我沒猜錯，這瓶子應該是一對，放在一起，還值個二三十萬。可單拆開……」
他搖搖頭。
葉如欣接過他的話：「二三十萬？」她像是聽到什麼笑話，眼裡卻忽然有了神采，「劉老，您可要看仔細，我可是聽說，這瓶子值一百多萬呢！」
她的目光斜過江菀，江菀臉都綠了，去扶老太太，「奶奶，我……」
老太太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圈，緊抿著唇。
劉老搖搖頭：「沒有修復的必要，老太太如果信不過我，可以再去別處問問。」對於自己的專業，劉老十分有自信。
他雖然比不上韓家，但也不屑於討好誰。
老太太知道劉老的脾氣，也知道他的為人。
可江菀是她最看重的孫女……
周圍的人在交頭接耳，可礙著韓家的顏面，這回沒人敢再指指點點。韓宇銘鐵青著臉，看向江菀。
江菀也慌了，拉著老太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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