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就此揭過
彭楠子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低頭開始吃面,他是真的餓了,大清早在部隊食堂就喝了一碗白粥,一直到現在。
岑安就蹲在彭楠子對面,托著下巴看著彭楠子吃飯,就像三年前,在她的公寓一樣。她「死」了以後,那間公寓彭楠子一直讓人打掃著,他也經常抽空過去看看,可是唐惜弱出現后不久,彭楠子就讓打掃的阿姨不用再打掃了,他也不再去了,因為唐惜弱,彭楠子把他們的一切都丟了,所以唐惜弱必須死。
彭楠子絕對想不到岑安臉上笑的很燦爛,但心裡正在妄想用各種方法殺了唐惜弱,將她挫骨揚灰!
彭楠子吃完了面,岑安一臉滿足的收拾餐盤,彭楠子看著她,突然說道:「上次你手術時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那天是惜弱也生病了,我前一天晚上在找她,後來你手術又在你手術室外站了那麼久沒睡,早上接到消息說惜弱在一個男人家裡,恰好她又生病了,我態度不好,向你道個歉,也替惜弱跟你道歉,她是因為那段時間工作太忙,所以才脾氣不好,你別介意。」
聽前半段岑安開心的快要冒泡了,聽了後半段,岑安想一槍崩了唐惜弱的心思又上來了。她臉上卻一點不愉快都沒有表現出來,笑了笑,搖頭說道:「沒事,我知道的,你們工作壓力大,我理解的,還要謝謝你那天晚上能及時趕來,否則我就沒命了,靜嫂也跟我說了,你在找你妻子的路上折回來的,讓你們不愉快了我才應該道歉的。」
彭楠子也笑了,「行了,那我們這一篇就就此揭過,都不用道歉。」
岑安開心的點點頭,剛要起身去收拾東西,就聽見書房外面響起唐惜弱和靜嫂的聲音,「他人呢?」唐惜弱聲音似乎滿是怒氣,帶著一股常人沒有的冷厲。
靜嫂有些心虛地回道:「先生沒再家。」
唐惜弱似乎是冷笑了一聲:「你可真是會扯,當我傻還是當我蠢?」
靜嫂還沒有抬手攔著她,就被唐惜弱甩到一邊,磕的她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岑安被嚇了一跳,腳下一崴,直接朝旁邊摔去,彭楠子眼皮一跳,快速扶著她的胳膊想將她扶起來,沒想到岑安眼睛一閉,直接賴在他懷裡了。
結果唐惜弱一把推開書法門,就又看到了她丈夫和岑安「摟摟抱抱」的場面,只不過上次怎麼看都是岑安強迫彭楠子的,這一次一看就是兩個人你情我願的。
彭楠子張了張嘴巴,想要解釋,唐惜弱就先開口了:「你別說話!」唐惜弱還穿著作訓服,一看就是剛訓練回來,臉上的油彩都沒有擦,頭髮被汗濕的一縷一縷的,一腳的泥,每走一步都能留下一個印子在地板上,看著有些狼狽。
唐惜弱大步走過來,抬手將嚇得瑟瑟發抖的岑安從彭楠子懷裡拎出來,拉起她的右手盯著她手指上的戒指猛看。
唐惜弱看的岑安後背涼涼的,她奮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她怎麼能敵得過唐惜弱的手勁兒,她怎麼抽都抽不回來,她求救般的看了一眼彭楠子,彭楠子也皺著眉看著岑安快被捏青的手腕,說道:「惜弱,放手,你沒看到她快受傷了嗎?」
聽了彭楠子的話,唐惜弱「呵」的冷笑一聲,嫌惡的扔開岑安的手,冷冷地看向彭楠子,「喲!心疼了?」
彭楠子重重的皺起眉頭,「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唐惜弱都快氣笑了,「誰他媽胡說八道誰心裡清楚!」
「惜弱。你這段時間怎麼回事?」彭楠子皺著眉,對岑安說道:「你先出去。」
岑安聽話地轉身要走,這個時候她留在這裡的確不好。
「走什麼?站住!」唐惜弱提高音量,狠狠地說道:「先別走,我們把事情講清楚。」
彭楠子抱歉地看了一眼岑安,又皺著眉頭看向唐惜弱:「有什麼事情是要跟她說的?」
「呵,別急,我們慢慢理。」唐惜弱摘掉手套扔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看著站著的兩人冷笑,「二位在我不在家的日子裡過得挺好的吧?」
岑安急了,一個箭步衝到唐惜弱面前,手忙腳亂地比劃:「你這是污衊!我們沒做什麼!」
唐惜弱冷笑擴大,看的岑安毛毛的,她手指插在頭髮里把頭髮撩到腦後,「岑小姐,我沒說你們做什麼了,你急什麼?你知不知道有個詞語叫不打自招?」
「……」岑安都快急哭了,果然胡攪蠻纏的女人讓人招架不住。
彭楠子臉色黑沉,沉聲說道:「唐惜弱,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呵,我不可理喻!是,我他媽不可理喻,就你的心肝寶貝好是吧,彭楠子,我可真是瞎了眼,我以為你跟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是真的愛我,真的想跟我過,呵,沒想到,你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彭楠子被說的一頭霧水,他皺著眉,「你胡說說什麼呢?」
「呵!」唐惜弱冷笑,強忍著眼淚從褲兜里掏出一個信封扔到彭楠子臉上。
彭楠子被打懵了,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打過他的臉,唐惜弱是第一個。彭楠子鐵青著臉撿起信封,一看到那個信封,彭楠子目光倏然定在唐惜弱臉上,「你動了我的保險柜?」
唐惜弱挑眉,「怎麼?不能?我以為你那裡面裝著什麼機密文件呢,原來是把心頭好鎖在裡面了。呵,彭楠子,你可真讓我開眼了。一邊吊著我,一邊懷念著舊情人,讓兩個女人圍著你轉,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岑安盯著彭楠子手裡的信封,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她捂著嘴巴,防止自己哭出聲。她當然記得這個信封,這是她給彭楠子留的,沒想到他會藏起來,這是這麼多年來,她唯一的一份真心。
彭楠子捏著信封的手攥緊,臉上出現一絲尷尬,但嘴上卻是不饒人的,「惜弱,我們是夫妻,但彼此都應該有各人的空間,你怎麼能翻我的東西呢?這就是你的教養?」
「教養?」唐惜弱歪著頭看著彭楠子笑,「你敢跟我談教養?我收著以前情人送的戒指了?你談教養?呵!你當我是什麼?你看你手裡的東西,你珍藏的那麼好,放在你辦公室的保險柜里,怕我發現是不是?你既然都這麼喜歡她的戒指,那為什麼還要戴著手上的這一枚?」
彭楠子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他旁邊一個暴怒的女人和一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簡直讓他頭痛欲裂。他動了動手指,強壓下怒氣,放緩語氣說道:「惜弱,我不想跟你吵,你應該知道,這是岑安留給我的,那時候我以為她死了,留著她送的最後一樣東西,也是對她的一種悼念,你能不能不借題發揮?」
唐惜弱霍然起身,摘下手上的戒指塞到彭楠子手裡,仰起頭看著他,「彭楠子,我們完了!」
彭楠子猛的抬頭,看著她決絕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唐惜弱盯著彭楠子的眼睛,咬著唇,防止自己哭出來,說道「彭楠子,我們完了!」
彭楠子一瞬間眼睛紅了,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為什麼,他們說了什麼,為什麼她說他們完了?是什麼意思?她要和他離婚嗎?就為了這件事?彭楠子有很多問題,但他卻一個都問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唐惜弱掙開他的手徑直離開。
彭楠子覺得自己喉嚨哽地生疼,或許他也想哭,但是他沒有眼淚,他原本以為這也是一次平常的爭吵,他哄一哄唐惜弱,她就又會傻傻地撲進他懷裡撒嬌。但唐惜弱決絕的話和毅然決然的背影讓他感覺到了唐惜弱的憤怒和失望。
唐惜弱跑出鳩山苑,開著車在山路上疾馳,眼淚一直流個不停,太難受了,就算是演戲,她也不能忍受這種和彭楠子分道揚鑣地感覺。她覺得自己心都快被掏空了,一抽一抽的疼。她意識到了,自己是沒有辦法離開彭楠子的,一定不能,她離開彭楠子是會心痛死的。
唐惜弱把車停在路邊,趴在方向盤上哭的天昏地暗,她緩緩撫著戒指留下的印記,她後悔了,為什麼要把戒指摘掉,現在好難過。
正好許久沒有聯繫她的景淼給她打了電話,她一接起電話就哭,哭的景淼嚇了一大跳,景淼把手機拿開,仔細看了看聯繫人,是唐惜弱沒錯啊。「珞珞?你手機被偷了?」
唐惜弱沒空和她臭貧,她哭的都打嗝了,「淼淼,我好難受。」
景淼嚇了一跳,她認識唐惜弱這麼多年,從來沒見唐惜弱這麼哭過,她一下子慌了,連忙問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淼淼,我和彭楠子、我們完了。」唐惜弱抽抽搭搭地說完,景淼一下子懵圈了,「你說啥?」
唐惜弱又抽抽搭搭地重複了一遍,景淼還在懵逼狀態,她嘴巴張張合合,就是不知道要問什麼問題,許久,她才說道:「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我在鳩鳴山半道上,還沒到市裡,我去找你吧。」
景淼扶著額,無奈道:「姑奶奶,你了消停點吧,你現在這個狀態還是別動四個輪子的東西,我怕你開不到市裡,倒是開別的地兒去了。你別動啊,我馬上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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