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3
Chapter043
一提到蕭嶼的父親蕭長明,越韶華和景興文的態度不可控地冷淡了下來。
畢竟昨天生日宴會上才發生了那種事。
越韶華當時就在附近,全程圍觀,全程收聽,蕭長明的猥瑣給她印象極深。
就算蕭嶼再好,蕭長明也是他父親,如果許黛嫁過去,那蕭長明未來景家親家,許黛的公公。
光想想,越韶華雞皮疙瘩起了一地,一萬個不願意。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蕭爺爺看著自己著白白凈凈老老實實的大孫子,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越韶華諸多顧慮,景繁胡攪蠻纏,許黛也有猶豫,這些,蕭爺爺都想好了對策,大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
蕭鴻信覺得自己的勝率在百分之六十。
只要猶豫,就代表有取得合同的機會,合同中的某些部分一定是吸引乙方的——這是來自商界老人的判斷。
然而豬隊友卻瞬間將我方弱點暴露出來。
蕭鴻信:「……」
蕭嶼還茫然:「啊?到底是不是啊爺爺,是因為爸爸說胡話的原因嗎?」
蕭鴻信抄起拐杖往蕭嶼屁股上狠抽了一下。
「你給我閉嘴。」
蕭嶼委屈地捂著屁股直跳,卻也聽話地閉嘴了。
這個時候景繁說:「蕭胖子,你失學不是因為你爸,也不是你家要破產的原因,你嘴巴積點德吧你!而是,你爺爺來說親了。」
蕭嶼:「?」
「說你和許黛的親,搞得我還以為穿越回了古代。」景繁把皺巴巴校規翻到不允許早戀的頁面,懟到蕭嶼臉上說,「可惜我們學校很現代,不允許早戀,就更不允許早婚了,婚約也不行。」
什麼校規不校規的,蕭嶼在聽到「說你和許黛的親」的時候,臉紅從脖子漲到耳根子,整個人像個染了紅色且剛蒸好的小籠包,腦袋頂都冒出熱氣來。
他看一眼爺爺,又悄咪咪看一眼許黛。
蕭嶼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爺爺真是的。
說這種好事的時候,怎麼不一開始就把他帶上!
要是蕭爺爺知道蕭嶼的心理活動,大概會再給他一拐杖,大罵一聲:帶你?帶你能辦成事嗎?!別拖後腿就不錯了,豬隊友!
景繁態度強硬,胡攪蠻纏,可畢竟是小輩,蕭鴻信輕描淡寫說到:「規矩都是人定的,校領導這麼制定,無非是怕影響你們學習,但蕭嶼和許黛都很優秀,即便訂婚也不會影響成績,對他們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既然最基本的保證了,那其他的都可以再和學校討論,問題不大。」
「韶華啊,你看是不是這個理。」說著,蕭爺爺根本不惜的和小輩糾纏,話語權又扔給了能做決定的越韶華。
越韶華一直很尊重孩子們自己的想法。
看她對親生兒子景繁的管教就能看出一二來。
越韶華出自藝術世家,兒子景繁是個非主流,長得再好看那打扮也是非主流,越韶華即便個人不喜,也沒有強行糾正他,穿衣尊重他個人喜好。
對待訂婚這種大事,她把最終決定權還是交還給了許黛。
越韶華真切地說:「黛黛,你有什麼想法你都可以說,不要不好意思。」
於是大家的視線,又重新回到許黛身上。
許黛張嘴,一時失聲。
會客廳里頓時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都聽得到。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蕭嶼此刻看著許黛,終於甩掉訂婚光環下的粉紅濾鏡,開始實打實地考慮這件事。
從他的角度出發,他當然開心啦,感覺跟中了大獎似的。
那可是黛黛誒,世界上最好的黛黛。
不用看盡世間繁華,也不用各種閱歷,蕭嶼確定以及肯定,她就是最好的。
只是……
縱使是沒有感情經歷、一張白紙的蕭嶼,也明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它需要雙箭頭而不是單箭頭。
如果只是列出條件,對比看看雙方合適不合適,他父母結婚前各項條件都挺合適的,看看現在呢?
還不是貌合神離。
蕭嶼縱使不願說父母的不是,但憑良心說,他們甚至連普通榜樣都算不上。
再看看現在的許黛,就看他都看得明白,黛黛糾結,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蕭嶼一直飄在甜甜空氣里的心,又緩緩地,卻沉沉地,落了下去。
唉。
猶豫,就代表不是堅定選擇。
即便這不能代表許黛討厭他,卻表明許黛不是男女意義上的喜歡他。
蕭嶼只是天真,但並不笨。
在許黛還沒開口之際,蕭嶼上前一步,率先說到:「爺爺,我替許黛拒絕,不,我代表我自己拒絕。」
然後他又轉過來對景興文、越韶華說:「景叔、越姨,我拒絕不是代表黛黛不好,或是說我不、不喜、喜歡黛黛……」
「只是,再過一年我就成年了,我也是男子漢了,找對象結婚這種事,我不能還讓爺爺代勞。」
蕭嶼笑了一下,他語氣語調錶情都很溫和,氣質也如鄰家大男孩一樣,所以特別容易勸服人。
「如果這都讓爺爺代勞,那我不如孤獨終老好了。」蕭嶼說著,又看向蕭鴻信,「爺爺,你說是不是?」
蕭嶼都這麼說了,蕭鴻信只得作罷。
起碼這事,今天是肯定沒有戲了。
蕭鴻信輕嘆一聲,說:「既然如此,就依你。」
之後,蕭鴻信便帶著方秘書、蕭嶼回去了。
景繁在蕭嶼那翻話后,表情嚴肅了不少。
因為他清楚地明白,蕭嶼是認真的。
景繁看著蕭嶼的背影,一直盯著瞧,不知道他想到什麼,眼睛微微眯起,像盯著獵物的老鷹,周身燃起了一股警覺的敵意。
然而景繁沒有注意到,他觀察蕭嶼的時候,越韶華也正觀察著他。
景繁了解從小一起長大的蕭嶼,越韶華更是了解自己生的兒子。
這個表情……
越韶華勾唇笑了笑。
青春啊青春。
小朋友們真是怪有意思的。
許黛因為「消極怠工」,這個任務短期內,明顯是完成不了的。
其實當時蕭嶼不出來說話,許黛也打算拒絕。
原著里的婚約只是隨口一提,這次的婚約,難免過於正式了一些。
許黛覺得哪裡不對,這鉤不能咬。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
所以拒絕。
最後只是隨心而定,就是這麼簡單。
蕭爺爺上門談許黛和蕭嶼訂婚一事後,雖然沒真訂成,但很顯然,蕭嶼喜歡許黛的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了。
哪怕許黛再直女再不開竅,那天蕭嶼那樣明顯,許黛也會過意來。
當天參與者有四人。
許黛、蕭嶼、蕭沁,還有景繁。
雖然蕭沁沒露面,但是是他通知的景繁,也是他通知的蕭嶼,他既是知情者,也是謀略者,甚至算是既得利者。
如此一來,四人之間的氣氛,或多或少有些奇怪。
雖不至於劍拔弩張,面上也如以前一般和諧友善,但心裡都有芥蒂。
許黛也沒想到她督促蕭嶼做做男主應該做的事,蕭嶼就對她有這種想法了。
這令許黛很是疑惑。
她幹了啥?她又對蕭嶼幹了啥?
不過是幫他減了個肥。
如此結論令許黛更困惑了,她一度以為蕭嶼喜歡的可能不是自己,而是健身教練。
許黛一介惡毒女配,苦惱於蕭嶼的喜歡,心中期盼著女主蘇融融的到來,總想著魅力無限的女主來了,一定能拯救她於水火之中,屆時她一定乘勢惡毒一把,讓這群傻白甜們都見識見識她真正惡毒的一面,體驗體驗什麼叫真·惡毒女配。
在如此期盼中,時間過去了兩個月,許黛的系統金幣從1600積累到了5200,學習力過了50點,體力也加過了45點。
期間她的奧數比賽果然拿了一等獎,一同獲獎的還有南赭。
他們兩個寒假要參加冬令營,入選省代表隊。
如果南赭和許黛在冬令營里能獲獎牌的話,就能代表國家參賽了。
此消息一出,老劉很是高興,硬著腰板在教導主任面前晃了好幾次,每次都提許黛優秀啊優秀,優秀的學生就是會有點自己的脾氣,那很正常,搞得教導主任哭笑不得。
蕭嶼也獲獎了,名字和許黛南赭一起,掛在了學校最顯眼的布告欄上,但他的整體排名並不靠前,所以冬令營輪不上他。
時間來到十二月底。
聖誕節對於越家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個節日。
越家裡搞藝術的人很多很多,於是很多子孫在國外定居,放假時間自然也隨國外。聖誕節至陽曆新年期間,是他們的長假,陰曆春節時期反而空餘時間不多,所以越家人一般在聖誕節前後組織家庭聚會。
今年聖誕節,越家家庭聚會如約而至,並且聚會地點,選在了越韶華這兒。
早在一個月前,越韶華就開始著手布置家裡,一點點準備聚會要用的東西。
聖誕節前天,家裡的裝飾燈一同亮起,哪怕是白天,也襯托得節日氣息非常濃厚。
許黛放了學便趕回家裡。
今天聽說景繁的外公要來。
當然這個聽說,是在一個月以前。
不僅如此,越家的人,人手會至少一件樂器,所以飯後節目不是問題。
為了不把家庭聚會開成長達三小時的演奏會,所以每年飯後的餘興節目,都是抽籤決定的。
隨著時代在進步,抽籤變成了網上隨機顯示名字。
今年好死不死,景繁被抽中了。
這個噩耗伴隨著小提琴·王者·景繁外公要來的消息一起,傳進景繁的耳朵里,景繁白眼一翻,差點沒暈死過去。
然後許黛在家裡聽景繁練小提琴,整整練了一個多月。
雖然平時他也練,畢竟景繁天賦在那裡,也是真喜歡音樂,興緻來了經常拉小提琴的,但練習頻率絕沒有這段時間這麼魔鬼。
隔壁房間每天傳來咿咿呀呀的小提琴曲聲。
別說小提琴了,古典樂器里,連三角鈴都敲不利索的黛黛子,陷入到了無限的惶恐中!
艹!
人均至少會一件樂器?
就連景興文都會吹薩克斯呢!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當然許黛有系統,系統就有金手指。
她惶恐地去商城一看,確實裡面有讓人熟練掌握樂器的外掛,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鋼琴,琴琴任選,古箏琵琶揚琴二胡,傳統中式樂器也不少。
只是,越是難的樂器,越是昂貴。
小提琴和鋼琴的甚至售價高達50000。
吉他倒挺便宜,但和這古典的一家子不搭啊!
許黛看著售價,貧窮的淚水嘩啦啦地流,頓時斷了買金手指的念頭。
放學許黛哪裡也沒去,老老實實回家,打算老老實實做人,低調度過整個聚會,來個你們看不見我,我假裝看不見我自己的隱身大法。
然而剛回家,許黛和景繁就撞上了兩位美少女。
一位齊劉海,圓眼睛小圓臉,穿紅色格裙白色泡泡袖毛衣,甜美可愛;一位黑長直,尖臉鳳眼,深藍A字裙,黑色高領毛衣,搭一個款式簡單的毛衣鏈,顯氣質又清冷。
玄關就那麼大,許黛想裝不在都不可能。
只是這兩人,視線率先定格在景繁身上。
格裙少女撲過去,一把抱住景繁的胳膊,甜滋滋地說:「表哥,好久不見了!茶茶好想你呀!」
黑毛衣少女只是點了點頭,似乎很害羞,視線漂移到別處。
景繁冷著一張臉:「……」
他把格裙少女扒拉下來,用手臂隔開距離。
「你別煩我,怎麼一年沒見你還是這麼煩人,離我遠點。」
「茶茶哪裡煩人了?」格裙少女皺皺鼻子,很快她瞥向手臂貼著景繁的許黛。
……當然這是因為景繁要躲格裙少女,不得不貼到許黛這邊。
自稱茶茶的少女視線帶著火,往許黛臉上一掃,身上一掃,跟探照燈似的,明晃晃的,分外傲慢。
那驕縱聲音緩緩說到:「哦~我知道你。」
「景叔叔收養的小可憐,什麼樂器都不會,也看不懂樂譜聽不懂古典樂的土包子嘛!」
景繁一聽這話,皺眉瞪眼,盯著格裙少女。
「土包子?你說誰,你在說你這個學琴十年連揉弦都做不好的辣雞?」
「是指都2020年了,仍以疊音雙字稱呼自己,『我』都說不利索的發嗲狂魔?」
「還是指每天三杯牛奶身高不足一五五的蠕蟲?」
景繁從鼻孔里冒出一聲相當不屑的哼。
「就你也好意思說人家?!」
景繁毫不客,當即,越語茶的眼眶紅了,晶瑩的淚水要掉不掉的,格外可憐。
她咬嘴唇,猛地一把推開許黛,大喊:「都是你!你這個害人精,狐狸精!不然景繁哥哥就最喜歡我了!」
可許黛下盤多穩,開玩笑,英達一霸,豈是一小姑娘能推動的。
當即許黛紋絲不動,越語茶卻一個站不穩,反而向後歪倒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許黛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懷裡一帶。
香香軟軟的矮個少女落入另一個帶橙花香味的少女懷中,她身上還帶著外面雪花的冷冽味道。
在恍惚的失重感中,這氣味清新又好聞,提神又醒腦。
越語茶抬頭一看。
視線落入一雙淡定清明的眼中。
許黛穩穩地抱著她,不咸不淡地說:「這位妹妹,沒事吧?」
噗通。
越語茶麵色微紅。
「你、你放開我!誰要你假好心!」
她掙紮起身,一旁的黑衣少女連忙扶住她。
「茶茶,你沒事吧?別惹到別人啦,很危險的。」
……明明剛剛是袖手傍觀的,明明她就在越語茶身後,不躲的話越語茶也摔不到。
許黛看著她,挑眉。
哦嚯,我好像看到了綠茶。
許黛有些興奮。
是時候來波經驗借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