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民政局,領證
他就這麼坐著,一動不動。
沈沫心只能把他的酒杯送到他面前,半晌,他才沉默地接過。
他沒有起身,沈沫心只能俯身去就他。
隨著她俯身的動作,柔軟的髮絲落在他的臉上,帶起一陣微微癢意,直撓到了他的心口上。
兩人手臂交纏,呼吸也纏在了一起。
沈沫心正要把紅酒一飲而盡,陸與江嘲諷的聲音就鑽入了耳中。
「沈沫心,你可真能屈能伸!令人佩服!」
沈沫心咬唇,「多謝誇獎!」
她這副樣子,更讓陸與江心頭冒火,她總是能輕易激起他的怒火,讓他失控。
他冷聲,「我若再多出些錢,你是不是還接其他業務?把三陪都包圓了?」
沈沫心握著酒杯的手輕輕顫了顫,心裡已經有些麻木了。
「這個問題,等陸少出夠了錢再說吧。」
說完,她仰頭,一下把杯中酒飲盡。
一杯紅酒滾進喉間,喝得太急,她本就暈的腦袋更似千金重,眼前一陣眩暈。
更要命的是,她的胃裡開始一陣陣翻江倒海,感覺自己真的到了極限。
她飛快鬆開了陸與江,想要往衛生間的方向衝去。
但陸與江的手似鐵鉗般一把握住了她,「跟別人喝是喝一瓶,跟我只一杯就想了事?是我長得太寒磣,還是給的錢不夠多?」
沈沫心渾身眩暈,軟綿綿的,艱難開口,「放,放開我……」
她的抗拒如同一根刺,扎到了陸與江心上,讓他面色陡然一沉,「我若不放呢?」
「你,你會後悔的!」
陸與江冷笑一聲,「我從不後悔!」
下一秒,沈沫心整個人撲在了他懷裡,他還沒來得及感受溫香軟玉,就聽得一聲「嘔……」
沈沫心撲在他身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她說了,他會後悔的。
陸與江下意識想推開她,但這女人卻反過來死死巴住了他,儼然把他身上當成了垃圾桶。
陸與江渾身僵硬,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漆黑的鍋底。
這一刻,包廂里所有的人都安靜如雞。
大家心裡都齊齊為沈沫心默哀了幾秒鐘,心道,這個十八線的小藝人,完蛋了……
陸與江沉著臉,帶著滿身煞氣……和臭氣,把人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包廂,還不忘捎上了她的包。
洪姐額頭上霎時滿是冷汗。
今夜沈沫心可是把陸家得罪慘了,從今以後定是沒法再在圈裡混了。
為了明哲保身,表明態度,解約!必須馬不停蹄地趕緊解約!
厲柏言也是心有餘悸,幸虧他沒提出喝交杯酒的茬兒,不然可不得全吐在他身上。
經過這麼一出,一場局就這麼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散了。
陸與江這一輩子,含著金湯匙長大,家裡上上下下,沒人敢給他找不痛快。
但是,沈沫心卻是他的剋星,從小到大,他所有的狼狽與難堪,全都拜她所賜!
陸與江真的很想把這女人扔大街上,但看到她那小臉通紅,醉如死鬼,哼哼唧唧的模樣,他就只能暗啐了一聲,認命地把她塞進了車裡。
……
沈沫心覺得自己的腦袋疼痛欲裂,口乾舌燥,喉嚨發乾。
迷迷糊糊中,她似又做了那個春-夢,男人寬肩窄腰,肌肉賁張,荷爾蒙十足。
她常做這個夢,夢裡都是這個男人。
因是夢裡,沈沫心分外放肆,她直接攀了上去,像小獸般啃咬。
男人的身子狠狠僵住,有些艱難地把她從自己身上扯下來。
「沈沫心!你知道我是誰嗎?」
沈沫心只覺得這聲音熟悉得很,她迷迷糊糊地又攀了上去。
管你是誰,反正是在夢裡。
但她又被扯了下來,男人的聲音更啞了幾分,「睡了我,就要對我負責,你負責得起嗎?」
回應他的是女人難耐的嚶嚀。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盡數土崩瓦解。
他要她,他此刻,只想要她!
……
沈沫心覺得自己昨晚的那場春夢做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她醒來時,甚至還殘留著春夢後遺症,覺得渾身上下都酸軟無力,像是真的跟人大戰了三百回合似的。
沈沫心的臉上微微發燙,但旋即,待她掀開被子要下床時,才察覺到周圍的異常。
她身上未著寸縷,還遍布著點點紅痕,這個房間的一切也都完全陌生。
她霎時驚得面無人色,努力回想,卻只記得自己好像吐了陸與江一身。
之後發生了什麼,她腦子裡就是空空一片。
浴室里傳來了嘩嘩水聲,旋即,一道高大的人影走了出來。
沈沫心警惕地用被子把自己裹緊,卻在看到從浴室出來的男人時瞬間瞪大了眼。
陸與江只在下半身裹著一根浴袍,上半身**著,有晶瑩的水珠順著賁張的肌肉滾落,沒入浴袍中,引人無限遐想。
他那寬肩窄腰的好身材,驀地跟昨晚「春夢」里的男人重合,沈沫心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陸與江眸光坦然,「你應該問,我們昨晚做了什麼,而不是我對你單方面做了什麼。」
更多的片段擠入腦中,沈沫心蒼白的臉霎時漲紅,像只煮熟的蝦子,又羞又惱,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陸與江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帶著幾分興味,「看來你是想起來了。」
沈沫心滿心惱怒,整顆腦袋依舊亂糟糟的,理不清思緒。
「昨晚你明明知道我喝醉了,還趁人之危!你簡直卑鄙!」
陸與江語氣淡淡,「趁人之危的字面意思本就是如此,若不趁著你喝醉,如何是趁人之危?」
沈沫心簡直要被他的厚顏無恥給震驚了。
陸與江背對著她,竟是直接解開了浴袍,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始穿衣服。
沈沫心連忙捂住眼睛,怒罵,「流氓!」
「該看的早就看了,該做的也都做了,還有什麼好避諱的?」
沈沫心氣得肝疼,此時她恨不得直接踹他兩腳,奈何自己身上酸疼,而且沒穿衣服。
陸與江換了一身十分正式的著裝,襯衫西褲,身體的曲線勾勒得盡顯無疑,修長、翹凸,窄瘦分明,渾身都是成熟男人的味道。
配上他那張英俊的臉,整個人儼然成了道貌岸然的斯文敗類。
他望著她,語氣平淡,「你的衣服準備好了,在浴室里。你起來洗漱一番,我們待會兒出門。」
沈沫心心中依舊五味雜陳,沒有從這操蛋的事實中回過神來,沒好氣地問:「去哪裡?」
陸與江輕飄飄撂下一句,「民政局,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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