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6
「e3200杠17巷未發現目標!」「3050大巷未發現目標!」……
一組組特警的身影貼牆而過,漸漸在黑暗的井底織就一張天羅地網。井底運輸大巷角落,鯊魚猛地一抬手,身後所有人立刻站住腳步,只見遠處隧道盡頭,幾名特警正閃電般隱進黑暗裡。
秦川低聲道「得有個人去引開他們,否則我們出不去!」
所有人心裡都知道確實如此,鯊魚向後一瞟,視線落在緬甸人身上「——你。」
緬甸人兩手死死抓著衝鋒槍,能聽出他語調有點抖「老……老闆,我一人恐怕……不太……」
秦川目光在自己和阿ken之間飛速一掠,似乎猶豫了幾秒,才心一橫咬牙問「要不我跟他一起去吧?」
他話音剛落,便迎面撞上了鯊魚不動聲色的打量。毒梟森寒灰藍的瞳孔陰晴不定,不知道在轉動著什麼念頭,半晌才在秦川懇切、焦急的目光中挪開視線,沖緬甸人揚了揚下巴
「保護好秦老闆,咱們回去的路上還需要他,待會我會在進風井等你們一起走。」
緬甸人還以為自己是被當成炮灰魚餌丟出去的,後半句話不啻給他吃了顆定心丸,當即喜出望外「是!」
鯊魚拍拍秦川的肩,沒說什麼,秦川苦笑著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示意自己明白,然後打了個手勢示意緬甸人跟著自己,匆匆走向了隧道的另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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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井田走向不超過四公里,井底運輸大巷離車場已經不遠了。秦川緊貼在分岔路口的拐角,探頭確認特警暫時還沒搜到這裡,才示意緬甸人跟上,快步穿過錯綜複雜的地底空間。
「秦、秦老闆,」緬甸人心驚膽戰地尾隨在他身後,終於忍不住了「我們不是要替老闆引開條子嗎,現在到底是……」
「等等。」
「等什麼?」
緬甸人一愣,內心油然升起疑惑,卻只見秦川終於站住腳步,略微回過頭,鏡片后那雙線條凌厲的眼睛略微上挑,浮出一絲似笑非笑
「等聲音。」
——聲音?
什麼聲音?
鯊魚眯起眼睛目送秦川閃進伸手不見五指的羊腸小道,然後才帶著阿ken疾步往前,大概拐了兩個彎后,突然心中一沉,猛地停下「不對。」
「老闆?」
鯊魚連回答都來不及,一手握槍一手迅速檢查自己全身裝備,阿ken邊下意識照做邊愕然問「難道少了東西?姓秦的順走了什……」隨即他突然摸到自己口袋裡一個冰涼的硬物,話音戛然而止,摸出來一看。
是秦川的手機。
不是少了,是多了!
鯊魚心念電轉,一把抓起那手機一看,上面的鬧鐘倒計時瞬間映在他眼底,赫然只剩三秒,兩秒,一秒——
世界在此刻靜止,如同突然按下了靜音鍵,只有鯊魚奪過手機,奮力遠遠扔出。
下一瞬,鬧鈴瘋狂震響,傳遍四面八方!
——叮鈴鈴鈴鈴!!
「什麼聲音?」「e3050運輸巷!」「有人!」
特警的腳步從四面八方響起,鯊魚臉色森寒,脫口怒吼「跑!!」
百餘米外,秦川扭頭微微一笑「就是等這個聲音。」
秦老闆長相一直是斯文雅痞掛的,但那個明明很溫柔的笑容映在緬甸人眼底,卻好似一柄染透了鮮血的鐮刀。如夢初醒的緬甸人還沒來得及後退舉槍,下一秒眼前掠過雪光,緊接著冰涼刀鋒直直捅透了咽喉。
「咯、咯……」
可憐那保鏢連出聲都來不及,只來得及發出幾聲喉骨摩擦的聲響,秦川一拔匕,鮮血暴噴而出!
那簡直就是黑暗地底的血肉噴泉,秦川一把扶住屍體,無聲地靠在牆角,逆著周圍巷道中不斷向鯊魚狂奔而去的特警,毫不猶豫沖向了無人的車場!
·
「緊急報告,e3050發現目標兩人!現已展開交火!」「火力後援!火力後援!」「目標向運輸平硐方向撤退!!」……
步話機里的衝鋒槍響如疾風暴雨,楊成棟向後一打手勢,拔腿就往運輸大巷沖,卻被步重華一把攔住「等等,這事不對。」
「怎麼不對?」
「所有警力都去e3050方向包抄了?」
「那肯定是啊,難道……」楊成棟醍醐灌頂「調虎離山?!」
步重華當機立斷,一把奪過他手上的礦井巷道圖,手指直接劃到e3050的反方向——井底車場下通過一片密密麻麻的瓦斯巷道,盡頭是傳送帶鏈接的——
步重華劍眉一挑,吐出兩個字「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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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在空蕩蕩的地底久久迴響,秦川疾步穿過甬道,面前陡然出現一片石頂穹隆,頂部漆黑電纜密布,猶如巨蟒巢穴。
交火短促激烈,大批精悍特警已經尾隨鯊魚迅速遠去了。手電筒映出前方坎坷不平的地面,破碎的頭盔、指示牌、廢棄工字鋼、腳手架鋼網……觸目所見一切都覆蓋著厚厚的煤渣,腳步經過時揚起令人嗆咳的黑霧。
穹隆與石壁交接的邊緣,頂部懸挂著一口煙囪似的深井——副礦井。
它的頂部通向地面。
秦川站住腳步,輕輕呼了口氣,眼底終於浮現出了微許的輕鬆和自嘲。他漫不經心把剛殺過人的匕首正面兩面血跡一抹,反插進后腰刀鞘,剛抬腳走上木方,就在這時腳下突然——
砰!
子彈擦腳而過,在地上濺起一溜火星,秦川猝然回頭拔槍而出「誰?!」
長長的平硐盡頭,幾道荷槍實彈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堵住了唯一的出口,正中間那警察身形精悍、個頭極高,右手握著尚在裊裊冒煙的槍,那張俊美的面孔常年不苟言笑,此刻嘴角卻掛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揶揄
「舉起手來,秦副隊,你被捕了。」
秦川「…………」
氣氛一下變得特別詭異,秦川鏡片后的眼皮狂跳起來,與不遠處好幾挺衝鋒槍口面面相覷,半晌終於認輸了,把槍啪嗒一聲扔在地上,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早該想到自己命里跟華北公安犯沖,而你真不愧是嚴峫那頭大尾巴狼的親表弟……上次在碼頭驗貨時不該幫你兜底的,步支隊,是我失算了。」
誰知步重華卻淡淡道「不,即便時間倒流重來一次,你還是會一樣選擇掩護警方卧底。」
秦川彷彿聽見了這世上最荒唐的笑話「為了讓你今天親手來抓我嗎?」
「為了堅持你就是這樣的人。」
「?」秦川眨巴眨巴眼睛,這次他真的笑了起來「你又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了?」
步重華定定地盯著他,似乎在反覆地斟酌和思考什麼念頭,半晌終於道「有一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秦副隊。警方已經在接你來制毒工廠的那輛車底盤下,發現了一枚共頻炸彈。」
連他身側的楊成棟都大出意料,舉著槍呆了一下「共頻炸彈?」
「那是一個利用無繩電話共頻系統來進行觸發的遠程可控炸彈,只要撥打特定號碼,短路電板就會迸濺出電火花,點燃引爆器,從而引發高爆塑性炸藥的爆炸。這個東西在內地不常見,但當年黑桃k聞劭教你使用過,所以我一聽說專案組在車裡搜出了這玩意,就立刻想到了你。」步重華在秦川難以言描的目光中挑起眉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這麼對鯊魚說的『你們那兩輛車上油不多了,只有接我來的那輛車上有備用汽油,不如我們都坐那一輛車,火力集中起來也好突圍』——是不是?」
「……」
「然後半途你隨便找個理由下車探路,只要撥個電話,引發共頻系統短路,暗網毒梟就會跟著整輛車一起炸上天——與之一起粉身碎骨的還有那個裝著藍金中間物殘留的手提箱。如此一來鯊魚死了,藍金也徹底消失,你孤身一人溜出華北並不困難;只要日後回了緬甸,從此再也不會有人能抓住你一根汗毛,反正天大地大,哪兒都能當家。」
秦川站在那裡,表情越來越一言難盡,鏡片后眼皮一個勁地跳。步重華唏噓地嘆了口氣「整個計劃堪稱完美,唯一不妥的是……我們這幫專門壞人好事的警察,竟然搶先一步包圍了真制毒廠,把你跟鯊魚一塊兒包了餃子。秦副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安排好的殺人大計,也就跟著餃子湯一起付諸東流了。」
「………………」
周遭一片死寂,半晌秦川用力搓了把臉,終於扶額長嘆「人算不如天算啊!」
楊成棟愕然道「等、等等,可是姓秦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副隊不想這麼做,掮客最重要的是聲譽,而他已經接連搞死了聞劭和萬長文兩個主顧,再親手弄死鯊魚的話,以後八成要落個升官發財死老闆的嫌疑,道上就很難混了。」步重華禮貌地一攤手「但即便再不想,他又不得不這麼干,因為他原本打算誘進局裡當刀的張志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費老大勁綁架了彭宛,結果不僅沒釣出萬長文,也沒能弄死馬里亞納海溝,最終還被警方給抓住了……」
「什麼?張志興策劃綁架彭宛是秦川背後慫恿的?」楊成棟大驚失色。
「是。秦副隊原本的計劃確實是一盤大局,一邊弄死萬長文讓藍金失傳,另一邊又借茶馬古道打擊馬里亞納海溝,讓兩大暗網電商自相殘殺——何止是一石二鳥,一箭殺雙虎還差不多。」
秦川苦笑拱手「過獎,過獎……」
「但非常可惜的是,秦副隊高估了張志興作為棋子的能力,又低估了警方作為對手的本事;茶馬古道還沒來得及對馬里亞納海溝發動致命打擊,張志興就被我們給抓去坐牢了。」步重華一笑「秦副隊眼睜睜看著鯊魚將要帶著藍金的分子式跑出中國大陸,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親自上手,冒著以後被暗網報復的風險親自往老闆的車上裝炸藥……我猜他這麼乾的時候,一定在心裡痛罵我們華北警方的祖宗十八代吧!」
周遭一片安靜,人人都目瞪口呆。楊成棟驚疑不定的視線在秦川身上打了幾個來回,終於結結巴巴問「可……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不是……他不是跟毒販一夥的嗎?」
「是啊,」步重華淡淡道,「為什麼呢,秦副隊?」
秦川一言不發。
「『我志願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警察,秉公執法,清正廉潔,恪盡職守,不怕犧牲,為實現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奮鬥』……」步重華的聲音緩緩飄散在黑暗地底的空氣里,像是一聲嘆息「有些謊言重複一千次,就連自己都會當真,那麼最開始是真是假也就不重要了吧。是不是,秦副隊?」
「我更希望你叫我秦老闆。」沉默良久后,秦川終於無聲地嘆了口氣,說「這樣馬上我拒捕逃跑的時候,起碼感情上能更入戲一點。」
楊成棟心中一凜,立刻打了個手勢,幾名特警端起衝鋒槍不動聲色地漸漸靠近。
然而秦川卻像是沒看見似地,站在那裡沙啞地笑了下「步支隊,你的心思怕是要白費了。」
「哦?」
「你故意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些,恐怕不僅是希望我束手就擒,也是希望把我的事情坐實,以後移交檢方時好爭取酌情的餘地……但有一件事你說錯了。謊言重複一千次也還是謊言,所以故事永遠都只是故事。」
秦川望著他們,緩緩搖頭,腳步向身後的山壁退去。
楊成棟心裡猛然騰起不安的預感「你想幹什麼?站住!」
「這世上的事情一旦有了虛假的開始,結局就註定不得善終,你我當不當真其實都無關緊要。」秦川緊靠著地底穹隆的邊緣站住,彷彿完全沒有在意越來越逼近的特警,嘴角微微一勾「後會有期了,各位。」
就在他話音落地的瞬間,步重華猛然發現了什麼——秦川一手撐著山壁,腳底站立的姿態非常虛,難道他不是站在地面上?
「——別動!」
步重華身形快如離弦之箭,但秦川的動作卻比他、比所有特警還快,腳下猛地一踩,轟隆!
僅靠一層煤炭泥土堵住的排水口轟然塌陷,灰泥煤塵乍然騰起,秦川整個人一下掉了進去。步重華閃電般貼地而至,但伸手只來得及抓到他衣襟,緊接著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楊成棟「我艹!姓步的你小……姓步的你幹什麼?!」
年久失修的排水管曲折幽深、黑不見底,下面直通整個礦井最深處迷宮般的瓦斯巷。步重華毫不猶豫把裝備一脫,一躍而下「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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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攝像機來記錄的話,那麼這將是一幕非常奇妙的畫面秦川整個人在近乎垂直的排水管中疾速下墜,竭力抱膝護頭,每遇到管道拐彎或突起節點時必然「砰!」地巨響撞上,頭破血流沖勢一緩,然後順著下一段管道繼續跌跌撞撞往下墜。兩秒鐘後步重華以同樣的姿態狠狠撞上同樣的管道節點,泥土、塵沙、黑炭粉末充斥了整條管道;身後楊成棟和所有特警毫無例外,全都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如同裹了滿身芝麻粉的餃子一樣哐當哐當挨個掉進瓦斯巷裡。
撲通!
步重華半空落地,就勢一滾起身,一捂額角滿手鮮血,連擦一把都來不及「站住!」
一條條瓦斯巷長而彎曲,如蛛網般密密麻麻布在礦井最底層,很多地方低矮曲折到只能躬身勉強穿過。秦川就像一頭在暗夜中疾奔的狼,呼地俯衝躍下一人多高的平台,落地剛翻滾起身,只覺身後勁風半空來襲,隨即被緊追不捨的步重華當頭撲倒,兩人同時摔在了滿地拳頭大的碎石堆中!
「艹!」
秦川閃電般問候了步家祖宗十八代,咬牙起身拔匕,步重華本能疾退,兩道弧形刀光緊貼咽喉一劃而過,霎時幾乎削斷了寒毛。正當步重華重心後仰來不及迴轉的同一瞬間,秦川躍起抓住隧道頂部的支撐鋼網,勢大力沉飛腳前蹬,當場把他踹飛了出去!
嘭一聲悶響步重華倒地,衝鋒槍當場就打著旋貼地而出,稀里嘩啦摔在了黑暗的巷道深處。他根本來不及爬起來去撿槍,猛一偏頭躲過了凌空而下的森寒刀鋒,刀尖貼著鼻樑瞬間沒進地面足足半寸。
下一秒,他啪地抓住秦川右臂,二話不說發力反撞,喀嚓!
手肘在脆響中生生脫臼,歪成了一個可怕的形狀!
秦川痛得牙關咯嘣一響,「我艹你祖宗」幾個字還沒來得及罵出聲,步重華仰躺在地屈膝狠蹬——那反應、速度和力量都不是開玩笑的,重達上百公斤的大腿蹬力閃電般撞上秦川胸骨,簡直跟解放大卡車迎面撞來沒什麼兩樣,當場把他踹得噴血倒退數步,嘔一聲噴出了滿口血沫。
「咳咳咳……」秦川不住嗆咳,咬牙「咔擦!」正了自己的手肘關節,怒吼「你他媽沒完了是吧?!」
兩人就像不死不休的雄獸一般隔著十餘米隧道對峙,步重華也是滿頭滿臉血,狼狽不堪地搖搖晃晃爬起來,喘息道「你今天絕對跑不掉了,秦川,束手就擒吧。」
「……」秦川無可奈何抹了把臉,指著頭頂漆黑的隧道問「你知道這上面是什麼人嗎?」
步重華向上瞅了一眼,礦道隱約傳來沉悶而激烈的槍聲「鯊魚?」
「鯊魚,本名科茲莫·菲利普,暗網當前最大的電商運營者、馬里亞納海溝創始人、國際刑警三道紅色通緝令要犯、行走的中國公安部個人一等功,同時是尊夫人這輩子血海深仇的頭號死敵。」秦川食指從頭頂移向自己,滿臉一言難盡「你放著個人一等功不要、老婆也不管,躲在這地底下跟我死磕,請問你是腦子出了毛病嗎,步支隊長?」
步重華搖頭笑起來,呼出一口滾燙的血氣,往上一揚下巴「你知道這上面除了鯊魚,還有什麼讓所有人追逐的東西嗎?」
「……藍金?」
「藍金,新世紀芬太尼之王,足以控制全球毒品價格命脈,當之無愧的鑽石富礦。而你毫不猶豫把裝著它殘留物的箱子給了鯊魚,還想在半路上把它和毒販一起炸上天,請問你是腦子出了毛病么,建寧市公安局禁毒支隊秦副隊長?」
「……」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秦副隊。」步重華在秦川難以形容的瞪視中站直,從腰側拔出戰術短刀,平靜地道「你的路還沒走絕,不要讓它在今天走到盡頭。」
秦川鏡片后的眼睛眯了起來,瞳孔中閃動著幽深的光,半晌緩緩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但只忽視了一點。」
「哪一點?」
「我不想蹲監獄。」
步重華眉角一跳,空氣在僵持中無聲凝住,只見秦川慢慢將右手的匕首換到左手「你也許忽視了我這句話的認真程度。」
彷彿虛空中的引線漸漸燃至盡頭,殺機一觸即發,就在這時——
砰砰砰砰砰砰!!
衝鋒槍響激烈而沉悶,數不清的泥土煤塵從頭頂簌簌掉落。步重華和秦川同時一抬頭,只見頭頂隧道震動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大塊大塊碎石冰雹似地灑在地上。
地震?還是塌方?
不,是有人拿槍對著自己腳下的地面瘋狂開火!
步重華臉色劇變,根本來不及考慮,飛身撲了上去「小心!」
秦川猝不及防被迎面一推,就在此刻頭頂轟然塌陷,無數巨石緊貼面門砸在了地上!
撲通一聲他倆摔倒在地,這時候顧不上你死我活了,兩人同時愕然回頭。
——只見他們原本對峙的地方,坑道頂部的土方石塊已經被高強度火力活生生打碎,整段完全坍塌下來,白人毒梟裹著暴雨般的碎石當空落地、單膝一跪,單手咔擦換滿彈匣。
然後他一抬頭,那雙灰藍森冷的瞳孔正正對上了他倆。
秦川「……」
步重華「……」
哐當!又一道身影從上層坑道中跳下來,竟然是滿身鮮血的阿ken,難以置信的目光在秦川和步重華之間來回一掃,登時勃然暴怒「是你!!」
「………………」
空氣唰然靜止,秦川表情凝固,下一秒他死死拽住了現場唯一能當墊背的步重華。
「hilli先生,你還活著!」秦川熱淚盈眶,動情地道「我已經幫你引走了絕大部分條子,還挾持了這狗日姓步的,趁現在咱們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