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天道無常
道德天尊微微閉目，自不用提。
元始天尊在混沌中遨遊。
紫霄宮自鴻鈞三次講道結束之後。
尋常生靈便再不可能找到紫霄宮了。
也就只有寥寥幾人能依舊尋到天道聖人鴻鈞的法場，無極紫霄宮所在。
其中就包括六位聖人，以及昊天上帝。
聖人之能，億萬里轉瞬。
不消片刻，前方紫氣盎然，古樸巍峨的紫霄宮便映入眼帘。
元始天尊下了蓮台，邁步向前，拱手道：「弟子元始前來拜見老師。」
紫霄宮緩緩打開。
元始露出笑容，大步而進。
天道聖人，太上無極大道教主鴻鈞。
此刻依舊是坐在紫霄宮深處，紫氣繚繞之下，無人能看清他的模樣。
元始走了進來，躬身施禮，繼而平靜道：「老師無量，弟子來意，老師當該知曉，上清靈寶不知天時，不應天數，妄圖以老師賜下的誅仙四劍，破我等陣法，老師當該如何懲治與他？」
鴻鈞緩聲道：「吾掌天道，天道之下，芸芸眾生皆為芻狗，非是天地崩毀，非是洪荒塌陷，吾只坐看。」
元始天尊頓時一滯，眼中充滿自信的神色亦化作了疑惑。
他看著鴻鈞道：「老師，此番大劫，不是你以天道意志發起的嗎？否則為何讓我等三清籤押封神榜？為天庭選三百六十五位正神？」
「天道氣數之下，合該如此。」
鴻鈞聲音平靜。
元始皺眉道：「那如今靈寶違逆天道意志，老師卻不制他？那誅仙四劍，弟子雖是不怕，座下徒兒等人卻無法破開，以此陣，下界之棋子，當會被消磨乾淨，此劫豈不反轉？」
鴻鈞繼續淡然道：「天道氣數之下，亦該如此。」
這一下，倒是把元始給整懵了。
他看著鴻鈞道：「老師，您在說什麼？此番封神大劫，您到底要不要替天庭封下三百六十五正神？要不要消減人道氣數？要不要人族自此無主，只能尊天？」
鴻鈞飄飄忽忽，聲音遊盪：「元始，天道氣數變換無常，大劫來臨為之天道，大劫變化亦是天道，此法無人可琢磨，無人可參透，眾生萬物，一切生靈，皆在天道包含之內，一切變化，皆是天道無常，你所看到只未來景象，也不過只是天道變化的億萬種可能之一，並非是天道氣數必定，你可懂得？」
元始皺眉，不解道：「那老師的意思是讓弟子不管不問？將門下弟子盡數收攏回玉虛宮？人間掀起的討伐昏君之戰，只是笑話？封神榜作廢？」
「此事憑你心意，天道之下，吾不去理會，你欲如何，皆由心而生，此亦是天道氣數變化，一切有為皆不可猜。」
鴻鈞聲音再次飄蕩。
「好！」
元始當下點頭道：「弟子理解老師的意思了，那現在弟子打算繼續將此大劫推動下去，所以欲借老師造化玉碟一用，老師可借否？」
「吾造化玉碟已融天道，與吾一起不分彼此，故無法借你。」
鴻鈞聲音傳來，不帶感情。
「那老師可有辦法應對那誅仙四劍？」
元始目中露出一絲不悅之色，再次問了一句。
「你有盤古幡，弒神槍，諸天慶雲，加持以道德的太極圖，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自可抵擋誅仙四劍，此事何須問吾。」
元始只皺眉不已，陡然道：「既如此，弟子就不叨擾老師了！」
說罷，身形一動便出了紫霄宮。
「老師身容天道，已然越發混沌，磨磨唧唧和吾說了半天廢話，自己發起的量劫，如今卻又不管，天道無常，果真無常……」
出了紫霄宮，元始天尊暗自低語幾聲，臉上全是慍色。
繼而身形一動，消失無蹤。
紫霄宮內，鴻鈞身形依舊變幻莫測，只是聲音縹緲，緩緩傳出。
天道無常……吾欲藉助天道而成混沌大道，似乎是走錯了……而如今有新生混沌大道在前……吾當要抓住機會……
……
片刻之後，兜率宮內，元始天尊再次出現。
道德看向元始道：「可是借來了造化玉碟？」
元始搖頭道：「老師愈發混沌了，怕是要真的身容天道，從此再無情感，一開始是他要我等三清共押封神榜，如今大劫臨至尾聲，他卻說天道氣數變化之下，一切都無法預料，造化玉碟亦不肯相借，簡直拿大劫不當一回事！」
道德也是眉頭一皺。
他修的是太上忘情大道，卻非是無情感。
畢竟若是一個生靈，連情感都沒了，那和死物有何不同？
須知，不論是喜怒哀樂，酸甜苦辣，都是感情！
哪怕是無情，這本是也是感情的一種。
可天道鴻鈞，卻是越發的，真正的，毫無一絲感情了，那是純粹的空白，與死物一般！
當下他掐指微微一算，與元始互相看了看。
元始道：「吾已掐算了萬遍，大劫結果不外乎兩種，要麼我等敗了，人族當成洪荒大地的永恆主角，我等大道聖人，再無法干涉人間流轉，而那些仙家修士，想得人間功德，那更是要下力氣，造福澤，得人皇賞賜，方才能獲得一些。」
「要麼就是我等勝了，從此人族便為天道附屬，我等聖人，只需降下名諱，人族自會敬畏，從而造像焚香，頂禮膜拜，衷心叩首，獻上功德，若有不敬，立降天罰！諸天神仙，亦是如此，這樣下來，我等方可享得大自在，大逍遙，再不用擔心被人間消忘，功德不存。」
道德點了點頭。
「可我聽老師的意思。」
元始倒是皺眉輕聲道：「怕還有第三種，只是我卻算不出來，我等聖人，敗便敗了，勝便勝了，直如下棋，輸贏皆是復盤重來便是，難不成此次大劫，我等混元無極大羅金仙，不死不滅，不增不減，不傷不壞之聖人，還會有所損毀不成？」
道德則是掐算了一會後，便淡淡道：「自然不會，即便是洪荒崩塌，天地傾覆，我等聖人亦可重立地水火風，再造世界，如何會損毀？只是那帝辛變數太大，由他所因，本不該證道的孔雀成為了此次量劫之新聖人，而他帝辛自己，也是修的一身好法力，好道行，這等變數，當要早早消滅才是。」
「那也得再等月余！」
元始目露怒色道：「天道氣數本是不偏不倚的，可人道氣數偏偏卻極其護持這人皇，當初我出手一次，便損了我半數功德，痛煞我也！如今卻不好再出手，只能等得天道歸隱，人道消退，聖人解封，那時我當把孔雀踩在腳下，將那帝辛碾為塵埃！」